第205章 不能因噎废食

见他有些为难，许青轻笑道：“若是曹大人有顾虑就算了。”“下官有何顾虑？”曹亮爽朗一笑，“王爷请！”许青笑着点头，抬步走进轿子。……长青王府大堂，许青、曹亮对面而坐。许青开口道：“曹大人以为开海通商只是蝇头小利？”“呃……”曹亮干笑道，“唐朝的丝绸之路，宋朝的贸易通商，都充分说明了通商的利益之大，下官那样说，也只是个托词罢了。”听他如此坦诚，许青对其好感更佳，但也更好奇他为何反对开海政策。曹亮抿了口茶，叹道：“唐玄宗执政初期，是唐朝最繁荣的时代，南诏、新罗、渤海国、倭国等藩属国纷纷来华学习中华文化，大唐成为当时世界上文化最繁荣，经济最发达，民族最自信的国家。但…所谓饱暖思**欲，安史之乱的祸端也因此而来！纵观历史，大多朝代都是在盛极时衰落，强汉、盛唐、富宋，皆是如此！常言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外如是。”曹亮忧虑道，“尤其是本朝，新朝初立，百姓都还在苦苦求生存，若一下子富裕起来，他们能把握的住突如其来的钱财吗？奢靡之风一起，人就废了。”许青缓缓点头，“曹大人所言确有道理，但难道富国强民也有错吗？”“当然没错。”曹亮肯定道。“但不能太急，举例来说，如果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人，突然有了1000两银子，王爷你说他会做什么？”“应该会胡吃海喝一顿吧！”“不错，但吃饱后呢？”曹亮苦笑道，“赌钱、嫖妓……甚至做出一些违反律法的事，这都是很可能的，因为人性就是如此。就拿妓院举例，一旦商人有利可图，逼良为娼的事情将会层出不穷。”曹亮吁了口气，“随着开海的进行，必然会造就许多人暴富，钱来的太快，他们根本把握不住。同时，随着双方贸易的频繁，蛮夷小国的一些不良风气，也会流入大明，这些都是危害江山稳固的因素，不可不防啊。”许青咽了咽唾沫，曹亮这话从某种角度来说，倒也没错。人有钱就变坏，任何时候都是不变的真理。可却有些本末倒置了，或许曹亮所说以后真会发生，但朝廷又不是吃干饭的，可以定制新的律法。曹亮说完，就轮到他了。许青舌灿莲花，开海的种种好处，经过他超前的理论加工，将曹亮唬的一愣一愣的。“曹大人，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怎可因噎废食？”曹亮沉默片刻，轻轻点头表示赞同。“长青王见识卓绝，下官钦佩之至，开海的事情……”顿了顿，曹亮继续道，“下官会尽快制定相应的律法，递于御前。”“如此甚好。”许青笑呵呵道，“辛苦曹大人了。”“哎？这是下官分内之事，谈何辛苦？”曹亮一脸憧憬，“如若真能如王爷说的那样，本朝将会超越任何朝代，真是期待啊！”“一定会的。”许青笑道，“所谓盛极而衰，都是在极盛时没有继续发展，世界那么大，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就是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做完。”“哈哈……”曹亮大笑着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下官告辞！”送走曹亮，许青心情更是畅快，户部、礼部站在他这一边，税务、律法都有了，其他几部即便对开海之事略微敷衍，也无伤大雅。“历经近一年，总算解决了所有困难，将这一政策顺利的推行下去了。”许青靠在椅子上，浑身舒泰。“夫君，该吃午饭了。”“嘿嘿……走着。”饭和往常一样，但许青却觉得今天的味道更好，连干三大碗。柳叶熙笑问道：“夫君，什么喜事啊，你高兴成这样。”“哈哈……确实有喜事儿，开海通商顺利推行下去了，我心里畅快。”许青喝了杯酒，“对了，小曦儿呢？”“刚睡下。”柳叶熙好笑道，“她现在逮谁都叫爸爸，爸爸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许青还是那句话：“亲人的意思，你也可以叫。”柳叶熙：“……”地窖还得几天才能挖好，许青难得清闲，睡了个午觉后，换上便装带着妻女出了门。应天本就是繁华之地，自从大明再次定都后，这里更是热闹。“爸爸。”许曦指了指卖糖葫芦的，又指了指自己嘴。“买！”许青驮着她来到商贩摊前，“来两串糖葫芦！”“好嘞，小爷您收好。”小老头笑着道，“三个铜板。”许青付了帐，问道：“老人家，您这一天能卖多少钱？”他相貌堂堂，衣着华丽，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商贩不敢托大，连忙道，“回小爷，一天能卖两垛。”“那挺不错的。”许青笑道，“养活一家人没问题吧？”商贩见他说话温和，也少了些拘束，笑呵呵道，“嗯啊，有时候孙子馋了，小老头就去西边张屠夫家割二斤肉，比以前好太多了。”“您儿子呢？”“唉……五年前参加起义军，就再也没回来过。”商贩老头伤感道。许青尴尬的说了声抱歉，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安慰道：“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老头哪见过这么多钱，眼巴巴的看着银子，想要又不敢收。“收下吧！”许青将银子塞到他手里，驮着闺女离开了。一路走，一路看，应天城较之立国前，到处焕发着勃勃生机，许青越看越是开心。柳叶熙感慨道，“只要社会安定，即便不推行国策，百姓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许青笑着摇头，“这只是应天的情况，大明仍有很多百姓处于饥饿状态，朝廷若不调控，引导，百姓最多也就混个温饱，想要富裕起来，还得看国策。”“用不了多久了，等那些作物种植下去，来年获得大丰收之后，很多人就不用挨饿了。”柳叶熙好奇道：“夫君，那些个作物真能高产？”“那当然！”许青自信道，“过几天地窖就建好了，到时候我给你说说那些东西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