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见她始终没有吃东西的意思,好笑道,“让坐下吃你又不吃,让你跟他们一起,你也不愿意,这不是找罪受吗?”“没关系的,房间里还有没吃完的包子,回头我吃些就是了。”小青小声解释,“婢子一个未出阁女子,跟一群男人同桌吃饭,传出去还怎么嫁人啊?”“哦?”许青取笑道,“看来还是想嫁人嘛。”小青红着脸不说话。……吃完饭,一行人又逛起了苏州城。许青给闺女买了一些小玩意儿,见众人逛街的兴致都不是很高,也打消了继续逛下去的念头。回到住所,许青在房间小憩一会儿,来到府衙内堂。“王爷。”张昶正在和侍郎规划建作坊,见他过来,两人停下手中的工作,上前行礼。许青轻轻颔首,问道:“丝绸产业大概需要多久?”“单是建设最快也得三个月,等到运作,估计要明年了。”许青叹了口气,“太久了,本王可没这么多时间在这耗下去。”顿了顿,“张大人,后续事宜是要交给户部的,我还要兼顾海宁那边儿,不若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你去无锡,我去海宁。”“没问题!”张昶点点头,“不过王爷您得先把钱拨给下官。”许青笑道,“可以,一会儿我将银票给你送来,一千万两够了吧?”“不够。”张昶摇头,“王爷你别忘了,光是丝绸就占了八百万,香料、家具加起来,比这个数还要多一些,哪儿够啊?”“呵呵。”许青揶揄道,“据我所知,从那几个财主家抄没的银两,就高达七百万两,算上那些,还不够?”张昶老脸一红,解释道,“不一样,抄没的银子是要进国库的,就算要拿来扶持产业,也得走流程,皇上批准才行。”“我说你咋就那么死心眼儿呢?”许青无奈苦笑,“钱都给了你,海宁还要不要建设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道理你不明白?”张昶坚持道,“反正该走流程不能少。”“那你就跟皇上上书,一千万两够你用很久了,完全撑得到皇上的批准。”许青破口婆心的劝道,“银子运回去,再运回来,有什么意义呢?”本来他不至于如此,富绅‘乐捐’了近三千万两的银票足够建设两地的了。只是当日在酒桌上,老朱看到两大捆银票就死抱着不撒手,全给咪了,现在许青还是只有当初批的两千万两。准确的说,只有1820万两了,胭脂产业的银子已经批了下去。“这些产业明年就能运作,后年就能收回成本,大后年就能产生高额赋税,张大人,这个帐你难道算不明白?”张昶纠结半晌,勉强答应,“那好吧,回头我给皇上递个折子。”“这才对嘛。”许青笑眯眯道,“张大人请给我来。”——许青将银票,以及各行业的人才签下的字据交给张昶,嘱咐道:“一定要严格按照字据上的数目进行扶持,朝廷不能吃亏,更不能让他们吃亏。”“王爷放心,老头子就是管钱的,知道钱该如何花。”许青莞尔一笑,也是,张昶可是两朝户部尚书,对于这些自然是驾轻就熟。“那好,苏州这边就交给你了。”张昶点了点头,“王爷你何时去杭州?”“一会儿收拾一下东西就走。”许青叹了口气,“赶早不赶晚,玻璃产能还没有突破呢。”张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随着和许青的接触,老头子越发感觉出他肩上的担子之重。大明建国不过五载有余,就有如此气象,长青王功不可没。张昶郑重道,“王爷放心,老头子治理一个无锡还是没有问题的。”许青轻笑道,“那就好。”回到住所收拾了下东西,许青踏上去杭州的路……清早,甲板上,许青迎着风而立,袍袖猎猎作响,映衬得他身材更加修长、挺拔,长发随风飘扬,更显俊逸不凡。“王爷,清早江上水汽大,当心着凉。”小青踮起脚,将大氅披在他身上。许青从沉思中回过神,紧了紧大氅,道:“快到苏州了,准备一下,马上下船。”“嗯。”小青点了点头,回身往船舱走去。蒸汽船又行了一阵儿,速度渐渐放缓,一刻钟后,停靠在港口。胡惟庸提前得到消息,许青一下船就立即迎了上来。“下官胡惟庸,参见长青王。”“胡大人请起。”许青寒暄两句,直入正题,“各产业的人才准备就绪了没?”胡惟庸矜持一笑,“幸不辱命,都在这儿了。”许青惊讶地望向他身后的数十人,“他们就是?”“是的王爷。”胡惟庸道,“身份背景皆无问题,全部符合王爷的要求。”“嗯,很好。”胡惟庸的办事效率远超许青预期,既然人才已经就绪,那也没有在杭州停留的必要了。“让他们上船,直接去海宁吧!”胡惟庸拱手称是,转头招呼身后的人上船,而后道:“王爷,杭州近期的政务下官已基本处理完毕,不若让下官随行,下官不才,但对各行业也算有一定的了解,兴许能为王爷分忧一二。”“嗯,也好。”许青显然答允,胡惟庸的能力毋庸置疑,有他帮忙,自己也能轻松不少。对于这历史上最后一个宰相,许青现在已经没有了戒备。宰相制已经被废除,胡惟庸也不似历史上那样,新朝建立就被李善长引为心腹,从而一步登天。在杭州打磨了几年之后,现在胡惟庸和历史上的胡惟庸,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人了。舰船只停留了两刻钟,就再次出发。蒸汽船上,胡惟庸一脸欣然,感慨道,“王爷所造这蒸汽船当真不一般,让下官想起了诗仙的一首诗。”“什么诗?”许青好奇道。胡惟庸吟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许青哑然失笑,这马屁拍的……可比一般人有水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