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战前准备

弹药库充盈起来，手榴弹、霹雳弹、火箭……一箱箱垒得老高。工匠们待遇好了，干劲儿也是十足，加上这些日子许青常来，火器局从上到下没有丝毫松懈。子母炮已经造了三百五十门，时间还有半月，想来就算达不到五百之数，也相差无几。许青心情复杂，有紧张、有期待、又有种小欣喜，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浮躁。大大小小的仗打了这么多，还是头一次对战争这么渴望和期待，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水雷的研究已正式开启，但还未有突破性的进展。许青在火器局待了许久，直到天色渐黑，才乘轿赶回王府。晚饭后，坐在浴桶里泡澡。水温适中，微微冒着热气，很舒服，许青浮躁的心已逐渐趋于平静。——————————————————二月下旬，即便到了晚上也没什么寒意，微风带着暖意，夹杂着花草的芳香，吹在身上很惬意。许青牵着许宝儿在花园散步消食，享受着应天难得的好季节。也就眼下时节，应天的温度舒适、怡人，一旦过了三月，就是为期半年的燥热了。许宝儿小手细嫩了许多，手掌的茧子也没那么厚了，指肚还是硬硬的，不像子衿那般柔弱无骨，却也很有质感。小妮子刚过二十，虽已为人母，但依旧带着些青涩，脸皮也薄，勾起手指在她掌心挠了挠，便能惹得她俏脸通红。“王爷，最近就要走了吗？”许宝儿轻声问。许青笑了笑，“还有一段时间呢。”“喔。”许宝儿应了声，嘴角抿了抿，漾起一抹喜悦。檐下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的脸蛋儿微红、下颌轮廓莹润，许青情难自禁，低头吻下去。煞风景的永远都不会缺席，唇瓣刚一接触，小曦儿就大呼小叫地跑了来。她身后是小怀庆，再往后是跑两步、摔两步，粉粉嫩嫩的小欣儿。许青无奈叹了口气，等闺女过来，出言训斥，“丫头你也不是三…四岁小孩儿了，能不能矜持点？”怀庆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己才三岁，顿时开心起来，“曦儿姐姐，你歇会儿，小妹妹交给我了。”说着，她朝身后扮了个鬼脸，“略略略…来追我呀？”一岁出头的小欣儿显然还没继承娘亲的聪慧，意识到被挑衅，‘咿咿呀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摇地接着追。小曦儿解释道，“爸爸，我和怀庆教妹妹走路呢。”“昂。”许青粗着嗓子，“差不多行了，看你这一身汗…真的是，也别让怀庆跑了，带着妹妹找你娘亲，或子衿姨娘去洗个澡，早些睡。”小曦儿悻悻道，“知道啦。”“这孩子……”许青摇了摇头，“咱们继续。”“啊？”许宝儿后退两步，手还在许青手里，胳膊伸得直直的，“王爷…还是别了吧，让孩子瞧见。”见她抹不开面，许青也不强求，牵着她继续散步。闲逛了小半时辰，两人回了厢房。调了会儿情，将小媳妇儿哄睡了，许青又去了大媳妇厢房。“呦，不陪你小老婆啦？”柳叶熙酸溜溜的说着，倒也不是真吃醋，不过夫妻间的小情调罢了，她也是跟子衿那妮子学的，关键许青还就吃这套。闻言拥住佳人，笑着赔罪，软玉在怀，你侬我侬。……两日后，耿炳文去了军营。从大明各地调来的这些兵，水师步兵都有，绝大数都是步兵，占约七成。耿炳文本来掌管就是五军营，由他操练这些人许青压力大减。耿炳文要战功有战功，要爵位有爵位，要能力有能力，军中无人不服，操练起来也得心应手。许青空闲下来，偶尔也会带着耿炳文在长江上，学习水师作战技巧。所谓一通百通，水陆作战虽不相同，却殊途同归，耿炳文上手极快。江水滔滔，炮火轰鸣。许青、耿炳文立于甲板之上，望着远方水师的演练。“这种以火器为主的作战方式，真是痛快啊！”耿炳文一脸欣然，更多的是激动，“真是期待征讨倭国了。”许青微微一笑，他何尝不是如此。从卖火器就开始布局了，如今到了摘果子的时刻，他比谁都激动。“王爷。”耿炳文拱了拱手，“皇上说以后末将要统领水师，那王爷您……”“此战过后，我就彻底不管军事了。”许青笑道，“毕竟军权我已经全交了，要不是皇上任用，我也不想再挂帅了。”耿炳文眼睛眯了眯，沉声道，“可是那群捡漏的搞的鬼？”武将私下都称文臣为‘捡漏的’，天下是他们玩命搏杀拼下的，而大多数文臣都是立国后当的官，因此得名。许青微微摇头，眺望远方，“打了这么久，我也疲倦了，不想再奔波了。”耿炳文怔怔的看着许青，良久，叹了口气，“王爷你这一退，对大明军来说，可是莫大的损失。”他真心实意钦佩的人没多少，许青绝对是其中耀眼的那个。许青收回目光，望向耿炳文，轻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咱大明最不缺的就是武将，你耿炳文不比我差。”顿了顿，“水师主帅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朱十六，但朱十六还要掌着神机营，以后水上战事恐怕就要着落在你身上了。”耿炳文轻轻点头，有些难过，“王爷，神机营、水师都是你一手组建的，真就这么放弃了吗？”“哈哈……”许青爽朗一笑，“都是大明的军队，谁管不是管啊，我倒乐得轻松呢。”拍了拍他的肩膀，“少感伤了，你是我举荐的，干不好皇上可是要治我的罪，莫给我添堵。”耿炳文正色道，“王爷放心，末将定当尽心竭力。”“嗯。”许青再次将目光移向远方，轻声自语，“事情太多了，想歇歇都难啊！”耿炳文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接过话头，他知道许青一直很辛苦，但除了打仗，他也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索性也把目光投向远方，看着水花炸起，听着炮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