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开堂会审

辉县府尹后堂，于方一边小跑一边将官服穿戴到身上。自从李昊来了辉县，他这个州刺史就彻底沦为了陪衬，洪州一切事务都由李昊说了算。百姓有冤屈，第一时间也是找李昊去评理。这县衙大堂已经好久都没有开过门了。于方虽然不爽李昊嚣张的态度，但时间久了，也乐得清闲。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每日悠悠闲闲的，生活也还舒心的。可今日县衙门前的冤鼓突然被敲响，细一打听，被状告的竟然是最近一段时间在辉县如日中天的崔百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谁这么大胆子，敢抓崔少爷！”于方将乌纱帽戴到头上，一边询问师爷究竟发生了什么。师爷此刻也是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呀大人，突然就听到有人敲鼓，一开门崔少爷就被丢进来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于方急的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崔家势力在洪州威名盖天，日后崔家在五姓七望中的地位也必能节节攀升。若崔百泰在于方的地盘上出了事儿，今后他这个州郡刺史还如何坐得稳呢？走到大唐，崔百泰已经一脸不满的跪在了堂下。于方赶紧迎上去将他扶起：“崔少爷，您这是怎么了？究竟是何狂徒，竟敢如此对您，尽管跟下官说，下官一定将他绳之以法，为您出气。”“是我！”李昊此刻从门外走来，在他身后，跟着一帮李家庄的护卫。人数虽然不多，却仿若千军万马一般气势逼人。“李……镇安王爷！”于方脸色在变，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怎么哪儿有李昊这个丧门星呀！于方也真的是醉了，自从认识李昊一来，他身上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儿。如今李昊又和崔百泰杠上了，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今日得罪了谁，日子都不好过。“崔百泰今日是罪人，只能跪着。你少多管闲事，赶紧主持开堂！”“好吧！”于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大喊开堂。崔百泰虽说名声如日中天，但李昊毕竟还是赈灾的钦差大臣呀。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于方可不敢直接忤逆顶头上司的命令。于方高坐案上，惊堂木一敲。“堂下何人，状告何罪？”声音洪亮，倒是颇有些气势。可尴尬的是，他喊了半晌，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李昊站在原地，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着他。“你有病么，在做什么？”于方尴尬的笑笑：“王爷，不是您让我开堂的么？”“我只是让你开堂，没让你审案，你还不配审理此案，滚下来！”李昊一句话，引得堂外百姓哄堂大笑。于方也被嘲讽的面红耳赤，虽有怒火却不敢发泄，只能灰溜溜的跑了下来。“大唐翼国公秦将军驾到！”一声吆喝，数十个官兵齐刷刷的冲入县衙，他们将百姓分开两边，清理出一条路。秦叔宝在众人的目光中大步走来。只见他身披金甲，腰悬金戟，面容严肃，不怒自威。一股从千军万马之中洗练而来的霸气扑面而来，周遭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高呼：“草民参见秦将军！”秦叔宝走入堂内，这才转身对门外百姓高呼：“诸位乡亲请起！”李昊微笑着上前。“秦将军，今日之案事关重大，不得不请你出面亲自审理，辛苦了！”“为百姓申冤谋福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何谈辛苦。”说着将腰间金戟摘下，重重的拍在案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秦叔宝位列大唐二十四国公，本就是身份高贵之人。这一对金戟更是李世民亲赐之物。有上打昏君，下打谗臣之能。见金戟，如见当今圣上。有他在，也难怪李昊会说于方这个洪州刺史没资格审理此案。见秦叔宝坐定，李昊这才恭敬的拱手一拜，开始讲述今日的案子。“翼国公在上，我镇安王李昊，今日状告博陵崔家崔百泰草菅人命，恶意扰乱赈灾进程，致使洪州内乱，饿殍遍野之罪！”秦叔宝望着崔百泰：“镇安王所言，崔百泰你可有话说？”崔百泰急忙对秦叔宝磕了一个头：“小人不知罪犯何条呀！国公明鉴，一个月前，小人听说洪州境内粮食告罄，即将面临粮荒。朝廷为了赈灾已经连续数月运粮补给，早已经不堪重负。小人身为大唐五姓七望之人，自然视大唐之事为自己的事。于是便差人送量来此补给。”“国公若不信，尽可以问问堂外百姓。我崔家的粮食来了以后，洪州是否重新恢复安定。并且我崔家贩粮的价格，也是严格按照皇帝陛下的规定定价。绝没有超出半分。”“是呀，要不是崔少爷的粮食，我们这会儿早就饿死了！”“之前因为没粮食吃，好多人都逃难去了，好好一个辉县县城的人都跑逛了。”“虽然卖粮的价格比平时稍贵一点，但这么远的距离运送过来，也不能让崔家吃亏了不是？”百姓们听到崔百泰的辩解，立刻小声私语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崔百泰出了对刺史府多番挑衅以外，还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人们也是因为有他的粮食这才度过了难关，对他的评价自然就变好了。“镇安王？”秦叔宝望向李昊。李昊轻笑一声，快步走到了大堂中间：“翼国公，诸位乡亲。我承认洪州粮荒，是我一时疏忽导致的，李昊难辞其咎。其中因果却是千头万绪，且听我慢慢道来。”“这件事情还须从我接到皇帝赐令开始说起，最开始洪州境内所用的粮食补给，全都是从长安运来的，这件事情翼国公大人就能证明！”秦叔宝点点头，当初就是他亲自押送补给物资来辉县的，这一点在场之人都亲眼见过。“诸位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陛下要不远千里，从长安运粮过来么？”李昊转身望着堂外百姓们问道。“因为水患发生只是，正值盛夏。年前大唐遭逢雪灾，全国上下粮食储备不足。洪州周边郡县也没有多少存粮。因此陛下宁愿多花钱财，长途运输粮食来救济洪州，只为了给洪州周边郡县缓冲的余地。”“今年全国各各地都已经种上了我李家庄提供的最新粮食种子，必定能大丰收。只要撑到秋天，等洪州周边郡县粮食丰收以后，就可以近距离补给洪州，朝廷那边能轻松很多。”这一番话，也被秦叔宝默认了，最近几个月，李世民已经和他们这些国公仔细商量过赈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