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敬阳不能让所有人都折损在这里,他向着朱由检等人所在方向,大吼一声:“你们赶紧走。”在这最后关头,聆敬阳不希望朱由检死在这里,朱由检和王承恩两人握着大刀,瑟瑟发抖指着清军巴牙喇,朱由检可是亲眼看见一个比他壮一圈的大顺军士兵,和巴牙喇一个照面,就被砍成两截,他第一次感受到建奴强悍,王承恩后悔没有带来三眼铳,要是有三眼铳,怎么都要放完铳,在和建奴拼了。朱由检瞪圆眼睛,双手握刀,看着巴牙喇在砍杀“战友”一个巴牙喇砍杀面前一个大顺士后,猛地从一侧杀来,大刀径直砍向朱由检的脖子,这一刀下去,朱由检人头要被砍飞几米远,另一个大顺士连忙过来帮忙,被巴牙喇用大刀拦腰砍断,上半身在地上痛苦挣扎一会儿才断气。朱由检眼睛红了,举着大刀向巴牙喇杀去,巴牙喇看着眼前这个弱小的大顺兵,狞笑着要将此人脑袋砍下来当球踢,只一刀,朱由检手中大刀被震飞出去,下一秒,巴牙喇大刀就要饮血大明皇帝,这时候,一只没有出手的张罗辅,终于长虹贯日杀向清军。他之前不出手,是想让清军杀死部分大顺军,他有机会拉上陛下和王承恩逃出去,可当他看到陛下亲自上阵杀敌,他再也不能做缩头乌龟。他用一杆长枪,刺向杀向陛下的巴牙喇,长枪力道劲,枪法狠,刺的巴牙喇连连后退,巴牙喇碰到一个硬茬子,放弃砍杀朱由检,和张罗辅一对一厮杀。张罗辅是谁,这可是大明武进士,是大明单兵作战能力最顶尖的那一批人,枪法行云流水,杀得巴牙喇不得不呼唤一旁同伴前来帮助,两个巴牙喇围攻张罗辅,张罗辅全然不惧,仍是游刃有余。他的枪法让其他人惊呆,原来枪还可以这么玩,张罗辅越打越精神,巴牙喇越打越害怕,张罗辅却是一边打,一边摸清两个巴牙喇套路,终于瞅准时机,趁着一个巴牙喇露出破绽之际,长枪闪电,枪头以闪电速度穿透巴牙喇咽喉,然后飞速拔出,用枪杆挡住另一个巴牙喇砍杀。巴牙喇一击不中,用大刀顶在枪杆往上滑,企图用刀刃切掉张罗辅手指,张罗辅顺势放弃长枪,巴牙喇往上滑空,张罗辅在巴牙喇双手上扬之际,一双铁拳从外往内,狠狠打在巴牙喇太阳穴,力道之大,可以听到明显擦咔一声,这是颅骨骨折声音,巴牙喇很不甘心气绝倒地死亡。另外一个巴牙喇在砍杀数个大顺兵后,老馒头扛着大刀和他打成一团,老馒头和他来一个硬碰硬,老馒头别的本事没有,抡大刀无与伦比,手中大刀和巴牙喇大刀碰撞在一起,巴牙喇手中大刀飞出去,其他大顺兵连忙扑过来,将这个巴牙喇扑倒在地,用绳子捆的和粽子一样。张罗辅在干掉两个巴牙喇之后,连忙带人帮助聆敬阳等人,有这个大明武进士助阵,额毕图被打的吐血,他在想这些明人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两个部下在众人围殴之下被乱刀分尸,额毕图连忙突围,只要突围到三屯营,他就可以获救。他一边打一边往外撤退,战马就在林子外,只要骑上战马就可以逃回去,聆敬阳可不会让他撤回去,他和众人怒吼一声:“杀此人者,哨总伺候。”话音刚落,张罗辅一个非常漂亮枪花在额毕图身上绽放,额毕图咽喉,胸口,小腹被长枪贯穿三个大洞,登时直挺挺倒毙在地上。聆敬阳不得不另眼相看张罗辅,这可是一个高手,李如风,董大器两人在刚才战斗中,也是尽显狼狈之样,要不是张罗辅带人来支援,两人早就是巴牙喇刀下之鬼。“张罗辅,有几下啊,现在开始你就是哨总,给你配五个兵。”聆敬阳提拔张罗辅为哨总,众人没有意见,反而很是支持,张罗辅在众将士,尤其是陛下面前露两手,心情很是大好,欣然接受聆敬阳任命,成为聆敬阳麾下哨总。被俘虏的巴牙喇被其他士兵摁在地上暴打,聆敬阳看着这个巴牙喇样子,突然想到,应该尽快告诉白鸣鹤,在三屯营有清军出没,或许白鸣鹤可以将这个重要情报,传达至正在往山海关而来大顺军主力部队。如果可以做到这些,李自成在山海关大战中就不会被清军摘桃子,大顺军也不至于一溃千里,狼狈从京城撤退,被清军和反叛明军一路追着打,直到李自成意外死于湖广地区地主团练武装进攻之下。“把此人带上,立即撤回蓟州,告诉白将军,清军已入关。”聆敬阳和几个哨总提议撤回去,李如风等人纷纷点头,就算是张罗辅,和大顺军是生死敌人,也认为当前要抵挡清军入关,全军只有朱由检一人置身之外,大顺被大清灭,也算得上给他的大明报仇。大清要是打不过大顺,那也算大顺给他出口恶气,报这些年被清军接二连三歼灭朝廷主力部队之仇,总之,这两者打得越惨越好,只是朱由检突然想起,刚才那个舍身救他的大顺兵,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聆敬阳想带上此人撤回,却突然听到树林外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他顾不上休息,带人爬到林子边缘的草丛中,往外一看,竟然又是一群溃兵,急匆匆往三屯营扎进去,这些溃兵进入三屯营,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三屯营内清军屠杀。聆敬阳不忍心看着唐通的溃卒被活生生屠杀,他试图挽救这些士兵性命,李如风却耸耸肩膀说道:“部总,是不是想救他们?”“是的,毕竟也是我大顺将士,总不可能看着他们去送死。”聆敬阳其实还是一个目标,扩充兵力,麾下士兵数量不够,一路过来,在三屯营几乎折损李如风部下,在和清军作战中,又损失十多个士兵,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人,这么点人马,还不够三个哨兵力。“李如风,你麾下就剩一个人,我们得扩兵,否则以后谁都把我们当盘菜,直接吃了。”李如风想想也是,可怎么去扩兵,要带着这个清军回蓟州,又要挽救去三屯营送死的溃卒,他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出好办法。聆敬阳让他不要着急,既然有大量溃兵往三屯营溃散,那么往回走,总会可以碰到一群腿脚更的快溃兵,到时候把这些溃兵往白鹤鸣大军赶,这些兵马不就是他的部下吗?可是怎么阻止溃兵前往三屯营呢?聆敬阳看着越来越多溃兵进入三屯营,心急如焚,朱由检看着聆敬阳心急模样,说道:“聆部总,这些溃兵不过三三两两,就算救了他们,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朱由检毕竟是天子,当然不会为了几个小兵性命思来想去,聆敬阳敬畏生命,不能眼睁睁看着战友去送死,董大器和老馒头劝聆敬阳,不要去救那些失去信心的士兵,李如风也劝说聆敬阳,还是尽快撤退。聆敬阳跺跺脚,部下不执行他的命令,以后怎么才能带好军队,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二十多人队伍都带不好,以后还怎么光复河山?突然,他表情杀肃,和众人说道:“我说了,必须得救,不救,莫要怪老子不客气。”这种杀气让众人有些不适应,聆敬阳继续说道:“这些溃卒不过是暂时被打散,聚拢他们,给吃的,给喝的,养一段时间以后,士气,体力恢复,又是一只可以野战的成建制军队。”没有人回答聆敬阳,聆敬阳把手中大刀抖了抖,说道:“是爷们的,跟老子上。”聆敬阳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一次不跟着他一起上的人,以后就要被挤出权力核心,更不会重用,同时他也害怕没有人跟着他一起上。他走出树林那一刻,李如风等人也提着武器,坚定跟着聆敬阳脚步走出树林,后面是董大器,老馒头,朱由检等人,都跟着聆敬阳一起上,刚刚被提拔为张罗辅很欣赏聆敬阳勇气,他用右手提着巴牙喇,也跟了上去。聆敬阳往回一看,所有人都着他一起出来,他内心很满足,笑了笑,和诸位弟兄指明目标,三营屯。吼众将士纷纷骑上战马,向着三营屯冲去。聆敬阳距离三营屯越进,就越能听到打打杀杀声音,有一些溃卒从里面往外面跑,聆敬阳用大刀指着他们,逼迫他们杀回去,溃卒已经吓破胆,里面早就是杀得血流成河,哪还有勇气回去?越来越多溃兵从里面跑出来,聆敬阳一刀砍下去,一个溃卒头盔被砍掉在地,吓得他赶紧往回冲,李如风也高声喊道:“右营大军就在后面,诸位杀回去,赏银升官皆有。”在聆敬阳威逼利诱之下,溃卒被迫返回去和巴牙喇厮杀。三营屯里,鳌拜带着部下杀来杀去,这些大顺军就是大明边军,清军数十年里打的明军满地找牙,鳌拜对他们有很大心理优势,巴牙喇也是杀得尽兴,不一会儿,溃卒尸体堆满巷子。聆敬阳带着部下冲进三营屯,里面溃兵几乎被斩杀殆尽,只剩下一百多个被赶回来的溃兵,鳌拜带着一百多巴牙喇从营地里各个角落走出来,每一个巴牙喇身上都沾满血迹,他们轻蔑看着聆敬阳等人,聆敬阳毫不畏惧,李如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些是建奴白甲兵,咱们还是不能硬碰硬。”李如风说完以后,就让张罗辅把俘虏带上来,张罗辅一只手提着俘虏,扔到鳌拜等人面前,鳌拜也是眉头一皱,这些人竟杀死他的步军校,看来也有几分本事。鳌拜明语不利索,但还是能说几句,也能够听得懂,聆敬阳听着他断断续续说话,却不知此人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鳌拜。聆敬阳看着清军人多势众,硬拼肯定不行,但是他们也有优势,就是所有人都骑在马上,清军在三屯营都是步战,就算打不过,也可以以最快速度冲出去。鳌拜罗里吧嗦说一大堆,聆敬阳当做放屁,还用刀子指向鳌拜,下令鳌拜投降,此举彻底激怒鳌拜,他一甩头,所有巴牙喇都冲上去。而就在这时,从三屯营外又冲进来一大批大顺军将士,这些大顺军护着一人,此人是大顺朝廷兵部左侍郎左懋泰。他奉命和唐通领兵八千两人驻守山海关,八千兵马被吴三桂和高地击败以后,两人也被打散,他领着千余人往蓟州撤退,撤退到三屯营附近,见三屯营杀喊声冲天。莫非唐通也在里面,于是带兵前来一看。谁曾想在这里遇到溃卒和清军,左懋泰慌忙下令全军掩杀上去,巴牙喇是清军精锐,可精锐面对成群成建制步军进攻,就算是取得歼灭战役,损失也非常大。鳌拜被迫下令撤退,他越是想撤退,左懋第就越不让,下令全军出击,将这些鞑子全部杀了,以泄吴三桂背叛心头之恨,鳌拜见大顺军竟然敢追击,咬咬牙,令全军停止撤退,打大顺军一个反冲锋,一阵刀锋箭雨,进攻清军大顺军被杀死百余人,其他人顿时不敢上前,任由鳌拜撤走。在战斗中,聆敬阳等人并没有和步兵混站在一起,而是骑在马上在屯子外围骑射,射杀射伤十来个巴牙喇性命,战斗结束以后,左懋第下令各部集合。他虽然还有千余名大顺军将士,可这些将士大多是唐通兵马,真正是他从京城带来的大顺军将士只有百余人,唐通的兵马,他不好指挥,这时候,聆敬阳等人骑着战马赶回来,见到左懋第,老馒头赶紧和他说道:“部总,这是兵部左侍郎,你赶紧去拜见他”聆敬阳听说此人竟然是兵部左侍郎,这可是大顺军核心,连忙带着部下来到左懋第面前,单膝跪下给左懋第行礼。“末将聆敬阳,隶属右营白将军下属,奉命前往永平府打探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