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营部队向着界领口开拔,李狍也撤回到卢龙城,屯齐今晚在卢龙城过夜,准备第二天回到山海关,却看到李狍才一天功夫,就灰头土脸撤回来。李狍损兵折将,不敢看屯齐,屯齐阴仄仄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一天功夫就丢失一大半骑兵,这可是屯齐军中精锐力量。他在等李狍给他一个不死的理由,李狍跪在地上,和他说及在抚宁卫找到那只大顺军踪迹,但苦于兵力不足,又在抚宁卫遭到大顺军伏击。屯齐大怒,大骂李狍:“所以你把老子的大部骑兵,都送给大顺军了?”李狍忙他和说起骑兵虽有损失,但也击溃大顺军骑兵部队,使得大顺军骑兵失去作战能力,他小心翼翼和屯齐建议,今晚星夜起兵,或许可以在抚宁卫追杀这支恶心的大顺军。屯齐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下,虽然李狍损失大部分骑兵,但能够在一天之内找到那只大顺军,还能从大顺军伏击中,击溃大顺军骑兵部队,算得上是一悍将,那就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继续追击大顺军。他和李狍说道:“李狍,念你忠勇,本贝子再给你一个机会,今晚领兵两千追击大顺军,这次要是再没有把这大顺贼兵脑袋提回来,你自己提脑袋回来见本贝子。”李狍以性命发誓,不把大顺军消灭,誓不为人,屯齐挥挥手,让他赶紧滚出去,李狍站起来,来到城外,不一会儿,城内两千清军将士从城门口来到城外,听从李狍指挥,去抚宁卫追击大顺军。李狍眼睛闪烁着邪恶光芒,他不满于在清军地位,谁让他是一个明人,只有不停为清军攻城略地,剿灭贼军,才能够得到进一步重用。今日在抚宁卫损兵折将,屯齐没有斩杀他,仍旧令他领兵追击大顺军,李狍内心充满感激,他不仅仅要效忠屯齐,效忠大清,更消灭这支大顺军,一雪前耻。清军在城外集结完毕,李狍不顾身体上的疲累,带着清军连夜往抚宁卫杀去,他只希望大顺军今晚在抚宁卫过夜,让他可以痛痛快快复仇,两千清兵,连夜奔袭,第二天黎明杀到抚宁卫,抚宁卫早就是一座空城,他害怕大顺军又在城内伏击,下令各部做好攻城准备。忙活一个早上,清军各部发动对抚宁卫的攻击,城内大顺军没有一点动静,李狍令前锋杀入城中,五百前锋突入城中,城内空无一人,大顺军不仅仅在昨夜撤走,还把城内所有可以使用的物资全部带走,哪怕是门板,窗户等可以拆下下来的东西,全部被大顺军军民扛走。李狍得到一座空城,这时候他也有些迷糊,大顺军不在抚宁卫,那是去山海关,还是南下去京城,又或者是去其他地方?虽然清军主力在山海关和永平府击败大顺军主力,占领整个永平府,但是去往京城道路有很多条,清军也没有能力封锁永平府,这支大顺军埋头南下京城,到也说得过去。此时他还有数百骑兵,仍旧可以在永平府境内游走,但李狍却孤注一掷,以为大顺军会选择南下去京城,和大顺军主力部队汇合,于是领着部队往抚宁卫南边杀去,和北上界岭口的大顺军南辕北辙,李狍虽然往南边走,但还是让骑兵往山海关和北边游走,要是这群大顺军不知道天高地厚,攻打山海关,他还可以驰援山海关,获得保护山海关不被大顺军偷袭的战绩。清军南下一天快进入滦县之时,突然接到往北边取得骑兵,送回来的紧急情报,去北边游弋的清军骑兵斥候,在前往界岭口方向发现大顺军动静,连忙赶回来和李狍汇报。李狍刚到滦县,全军兵马人困马乏,气得直砸头,是他判断失误,以为大顺军会南下京城,可最后却是北上界岭口,他下令部队回去,将士怨声载道,发泄对李狍不满,李狍拔出腰刀,在军营绕了一圈,清军将士不敢抱怨,老老实实提着武器北上抚宁卫。李狍行军作战多年,并不是庸才,在得到大顺军北上界岭口以后,他就在想,这支大顺军去界领口干什么,界岭口往北是一片荒凉地带,再往北就是大清和蒙古地盘,去界岭口是想偷袭大清大后方?他觉得也不是,这支大顺军兵马并不多,没有足够实力偷袭大清后方重要城池,就算是成功偷袭某一个城池,也掀不起多大浪花,那这些大顺军为什么还要去界岭口呢?李狍让部下把地图扑开,他在地图看到界岭口位置,往东是关外,往北是也是关外,往西—往西是长城,这大顺军是失心疯吗?李狍再往西边看去,突然看到三屯营,蓟镇,这两地随着明军崩溃,早就被荒废,清军也不重视这两地,大顺军顺着长城撤退到蓟镇,或者是三屯营,岂不是跳出清军包围圈?李狍像是找到宝藏一样兴奋,连忙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宿营休息,等天亮以后,全军杀向蓟镇,在蓟镇以逸待劳,等大顺军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抵达蓟镇,却被清军致命一击,尽数歼灭,想到这里,李狍就抑制不住狂笑,他简直是掐指一算,决胜于千里之外。第二天天亮,李狍带上补给,全军赶往蓟镇,此时聆敬阳还带领石营军民往界领口方向前进,经过一天一夜跋涉,石营军民终于抵达界岭口,在界岭口休息一晚,第二天全军向西赶往三屯营。聆敬阳和其他将领以为甩掉清军追兵,但是朱由检不这么认为,他多疑性格再一次爆发,在全军宿营之时,给聆敬阳汇报最近工作状况,聆敬阳问他最近可有发现有叛逃倾向的将领,朱由检摇摇头,和聆敬阳汇报全军整体很不错,暂时没有人愿意离开大部队,哪怕是之前的赵敢等关宁军家属,此时也乐意和大部队一起走。聆敬阳这就有些好奇,朱由检今天来和他汇报什么,朱由检看着聆敬阳眼睛,轻轻说道:“聆都尉,我军去三屯营,就真能甩掉清军吗?”聆敬阳一只觉得他已经甩掉清军,和朱由检说起清军不可能会想到,他们选择一条最漫长的道路撤退到顺天府,再从顺天府撤退到山西。朱由检不认可聆敬阳战略,和聆敬阳表示,清军没有那么笨,他们在永平府这些天,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大顺军和清军战斗进行的怎么样,如果清军攻占顺天府全境,他们这支部队就算是撤退到三屯营,也没有多大意义,还会导致全军鞍马劳顿,被清军以逸待劳一举击溃。聆敬阳有时很很霸道,但也可以听得进去他人意见,他和朱由检说道:“冷庞,我们在清军包围圈内,只有勇往直前,才有一丝丝活下去希望,如果我和将士们说我们没有甩掉清军,这支队伍没到三屯营就散了,你知道吗?”朱由检性子直,不理解聆敬阳为什么要欺骗石营军民,聆敬阳意味深长的和他说起,人有的时候,需要看到活下去的希望,才有动力去奋斗,就好比现在,他给全军定下一个基调,大军北上界岭口就已甩掉清军。石营军民听到甩掉清军消息,哪一个不是兴致勃勃,都在盼望着早一点赶到三屯营,等到了三屯营,在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期盼,那就是去山西,山西有吃的住的穿的用的,数千军民会再一次爆发热情,向着山西奔去。去山西以后,以右营名义占领一块地盘,朱由检听说要去山西,不禁想到另外一个人,大同总兵姜瓖,也就是他带兵投降李自成,让李自成可以将势力从陕西覆盖到山西,也造成顺天府门户大开,本以为可以抵抗李自成的朝廷兵马,见姜瓖带头投降,也纷纷有模学样,集体投降大顺军。他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和聆敬阳说道:“我们去山西,是要去宰姜瓖那个逆贼吗?”“哪有那个实力?但是有一点你放心,我们去山西,倒是真的和姜瓖争地盘。”朱由检问聆敬阳,那你杀不杀姜瓖?聆敬阳看着三十出头的朱由检,仍旧是不成熟,和朱由检说道:“杀不杀姜瓖,都是你私心在作怪,杀了姜瓖,他的那些部下会不会投降清军?”朱由检咽不下姜瓖背叛那口恶气,但一想到只要去山西,就会和姜瓖起冲突,总还是有机会杀掉姜瓖,也就静下来心来,等待石营进入山西,他向聆敬阳告退,临走前和聆敬阳要一些人马,聆敬阳很是警觉,朱由检要人干什么?朱由检只是说内务工作只靠他一人完全不够,需要更多人一起来帮忙,聆敬阳没有同意给朱由检增加人手,只是说到了山西,打下一块地盘,在来商量这件事情。朱由检吃了一个闭门羹,悻悻回去,聆敬阳要利用朱由检,但也要防着朱由检雀占鸠巢,石营内部王承恩和张罗辅两人是朱由检铁杆支持者,其中张罗辅统领一部兵马,王承恩虽然是没有火炮的炮营将领,却也有一支部队。聆敬阳的内心有一个度,不让支持朱由检势力进一步增长,保持现有状态,就是最好的平衡。大军继续往西前进,王洪令骑兵营一半将士在前面开路,李如风带着二十个骑兵在其大军后面断后,虽然没有清军追兵,但是李如风并没有沾沾自喜。骑兵营战败,他作为掌旗,很是没有面子,虽然这些其并不是他一手训练的,可毕竟他是骑兵营一把手,战败后他收起狂妄性格,领部下在大军后面慢慢行走。为更好完成断后任务,李如风并没有跟着大部队撤退到界岭口,而是带着部下闪到前往界领口道路一侧树林里,然后全军保持静默,静静坐在树林里,观望有没有清军斥候路过。在林子里看了一天一夜,没有一个清军斥候从这里过,李如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树叶,放弃在这里继续观望清军斥候,带领部下赶上大部队。突然,他听到道路上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像是有人骑着马往这里跑来,李如风敏捷的趴在地上,目光注视空无一人的道路,十个呼吸间,三匹快马从道路上奔过,三人脑袋后面小辫子很是显眼,这三人是清军斥后,李如风倒吸一口冷气,清军真是阴魂不散,石营撤退到界领口,本以为摆脱追兵,可清军还是死死追击。部下请求及时击杀这三个清军斥候,李如风挥挥手,此时击杀这三个清军斥候,只会让石营更加被动,说话间,又有五六十个清军骑兵跟着前面骑兵脚印,往界领口奔去。清军骑兵数量之多,逼得李如风被迫绕开大路,带着部下从山林里走小路赶上大部队,小路地形崎岖,一行人速度慢,等李如风赶到界领口,聆敬阳已经哎一天前启程,李如风再也顾不上路上会被清军斥候发现,带着部下一路狂奔,在距离三屯营还有九十公里距离,终于赶上大部队。此时距离聆敬阳从界领口前往三屯营过去三天,石营在这三天时间走了九十公里,计划还有两天时间,就可以抵达三屯营。聆敬阳这些天也在等待后卫部队消息,李如风回来以后,请求求见聆敬阳,聆敬阳早就在军营等待他,两人见面后,聆敬阳看着李如风深陷的眼窝,知道他这些天很辛苦,让李如风坐下来汇报情报。李如风一边喝水一边喝聆敬阳汇报,他在界领口方向发现清军骑兵,清军骑兵已知道石营在界领口,沿着长城往西前进。聆敬阳眼瞳闪过一丝丝痛苦,他竭精殚力的战术,被清军轻易识破,此时清军应该正在某一个地方设下伏兵,等待石营军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