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兵不厌诈（九）

“嘿嘿，绝对不止范家一个，我这么多部下，没有一个有你精明，冷如铁或许和你一样冷静，却没有你那种市侩，只有你更适合这个任务。”万里云还是有些不太愿意，聆敬阳又和他说道：“万里云，我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等我们灭掉广灵城清军势力，打下大同城，我让你独立成军，还会向李过将军推荐你为右威武将军，你看这样可好？”别人不知道，聆敬阳可是知道，这城中当然不止范家一家给清军做狗，还有其他奸商，投降清军，为清军提供宝贵的战略物资，他要求万里云在城中承担起这个责任。万里云表示有些难度，聆敬阳和他说道：“还有让你万里云打退堂鼓的任务，我让老馒头配合你，完成好这个任务，给你五千两白银，五百士兵，还准许你招兵，去吧，别让石营在广灵城被清军吃掉。”有五千两银子，可以招很多兵马，万里云随后脱下战袍，换上布衣草履，在城中晃悠，第一天，他在城内大一点的商铺晃悠，有的商铺丝毫不受到战乱影响，反而货物充足，有的商铺则是艰难度日，有人来买东西，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卖了。第二天他换上看起来干净些衣服，来到货物充足的商铺，这家商铺打着张家口晋商旗号，他来到商铺，表示想买一些粮草，治疗火伤草药以及猪鬃毛等看起来像是战略物资的东西，商铺掌柜的立马打起精神，和他介绍这些物资，还热情得不得了。万里云有一句没一句和他们闲聊，从他们口中获得这家商人有很多草药，如果信得过，他们愿意把草药送到万里云指定的地方。万里云从这些商铺掌柜还有小二眼中，看到一种不属于普通生意人的热情，那是一种千方百计想从他口中获取情报的热情，出门以后，就发现后面有两人跟着。他是谁，可是和明军，清军厮杀的铁血汉子，特意找到一条巷子，把后面尾巴引进来，一个铁肘，一个扫堂腿，将跟踪的两人打死一人，击伤一人，被打伤的人被他拖到角落，用刀子一刀捅在大腿上，问他是给谁做事的？这人嘴巴也硬，愣是不说，万里云见他不说，一刀毙命，继续去下一家，在整个广灵城转了一圈，他发现城内还有七家商铺货物充足，这七家商铺也比其他小商铺底气要硬得多。他把这些都看在眼力，放在心里，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都躲在城内一间民房歇息，那些见过他的商铺都以为他消息了。一直等到聆敬阳让老馒头在他房间外唱上秦腔，从门外扔进来一包银子，还有一封密信，这密信是聆敬阳让老馒头手写，告诉他今天可以行动，具体计划就在信中。他看完以后，把信吞了，收拾一番后，来到一家大商铺，掌柜认出他是前些天来的那个购买草药的商人，他很是霸气和这家商铺，提出要购买两百石治疗火伤的草药，在明天早上送到城外的树林，越多越好。掌柜的让他放心，他会让人把这些草药送到树林，只是这银子……万里云把一包纸扔给他，剩下的银子会在树林里给他，掌柜的一看，有两百多两银子，双眼放光，连忙表示明早一定把草药送到。随后万里云姗姗来迟，来到聆敬阳去范家赴宴前的军事会议上，冷如铁等人看见万里云，也是惊讶，好像是有些天没有看到万里云，还以为他不辞而别，去山西投奔老部队呢？“聆将军，都吩咐好了，城内这些杂碎明早会去成为小树林，让他们狗咬狗。”聆敬阳和部下下令：“好，今晚出城的商铺全部端了。”得令，诸位都尉很是霸气和聆敬阳行军礼。太阳下山，广灵城逐渐进入黑夜，聆敬阳下令行动。他带领董大器等五百直属部队，全副武装来到范家商铺大门外，李如风领兵一百来到范家东门，冷如铁带领部下来到西门，王承恩领兵来到北门，张罗辅带着部下堵在最后一个门。范家商铺和府邸在一起，里面的下人早就看到聆敬阳领着一群将士前来，吓得把门打开，与此同时，王牧在城内开始游走。聆敬阳让他和老馒头在城内注意哪些商铺会在今晚出城，出城的商铺，也不要打草惊蛇，都在门口上画上一条痕迹，明日一早全部端了。而当天上午，慕容屠就领着部队在城门口戒严，任何出城的人都赶出去，但是唯独送货出城的商铺车队，全部放行，这些商铺的人出城以后，飞快往附近浑源城狂奔。这些奸商以为万里云是大顺军，来买草药是想给受伤将士疗伤，于是出城去浑源城引兵，来进攻树林里的“大顺军。”浑源城距离广灵县不远，商铺斥候下午就赶到浑源城，和浑源城叛军说起广灵城外有大顺军，请求大军去消灭这些大顺军。这可是立功好机会，浑源城叛军将领立马提兵三千，急速往广灵城杀去，此时，牛光天和杨义蔚还在城外苦苦等待进攻信号。广灵城城内，聆敬阳带着一群将士把范家围了，却始终没有发出进攻命令，而是冷冷的看着范家，雅思哈让范宏火去有请聆敬阳等诸位将领。范宏火硬着头皮，从府邸内走出来，和聆敬阳笑盈盈欢迎。“将军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小的备好酒菜，和诸位将军一醉方休。”聆敬阳突然怒目相视他：“范宏火，你府邸可有清兵？”范宏火啊的一下，随后聆敬阳下令各部猛攻，范家府邸内有一百清兵，还有数十个范家家丁，他们提着武器和石营将士厮杀，清兵虽然强悍，可人数处于劣势，依靠范家院墙抵抗石营进攻，虽然损失一半人马，竟然打退石营数次进攻。聆敬阳没有下令全力进攻，是想引诱其他城内清军狗腿子出来，果不其然，很多商铺中冲出来数十家丁支援范家，这些人竟也有数百人之多，这可把王牧吓得不轻，但是老馒头却说道：“王知县，就在坐着，看我老馒头怎么宰了这些杂碎。”老馒头带着士兵迅速杀上去，将从各个商铺冲出来的家丁堵在巷子里面，其他各部兵马也在副将带领下围剿这些家丁。整个城池虽然爆发战斗，却始终在小范围之内，杀伤过半清军后，聆敬阳下令停止进攻，和范家下令，再不投降，天亮以后，屠灭范家所有人。范宏火吓傻了，他以为投降满人，就能够在这乱世之中仰着头走，可今晚大顺军让他见识到什么才是兵锋，在他眼中无敌的八旗兵，也抵不过人数众多大顺军，很多八旗兵一开始还能顶得住，可打着打着就被大顺军捅个透心凉，让他不再觉得八旗兵天下无敌。八旗兵在外面被打的老惨，他们统帅雅思哈却在地下室之中，慌忙换上一套下人衣服，混在下人之中，免得被大顺军砍了。八旗兵找不到他，范宏火也找不到他，一气之下下令投降，范家还剩下的十多个家丁扔下武器投降，可是八旗兵拒绝投降，提着武器继续厮杀，数十个八旗兵掀不起浪花。聆敬阳下令全部消灭，数百后营将士涌上去，一通砍杀，所有八旗兵被杀得干净。范宏火和十多个家丁，还有范家所有下人，商铺小二都被后营将士赶到校场，雅思哈也混在其中，他阴毒的看着聆敬阳，他不以为他输了，他也有杀手锏，正躲在暗处，等待时机给聆敬阳致命一击。聆敬阳并没有进入范家，他始终觉得城内还有更致命的杀手，就像是李道力在涿州城，被满人刺客刺杀，他让方小眼领着火铳营，就是防备清军刺客。方小眼带着两百多火铳兵在范家附近埋伏，他带着五个功夫好的包衣，在范家西侧一条巷子潜伏，这里是最好的刺杀角度，如果有刺客趴在这里，用一杆火铳刺杀，有很大可能性射杀聆将军。他提着大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听到附近有脚步声，和部下使个眼色，部下也都是和他一样大的包衣，恨不得给聆敬阳挡子弹，五个少年兵像个猴子一样，跟着脚步声音走。最后在一个民房屋顶上，他们看到一个黑乎乎影子，正在用鸟铳瞄准范家大门，只要聆敬阳从人群中走出来，进入范家大门，这杆鸟铳的角度，有百分之八十把握击杀聆敬阳。聆敬阳仍然没有进入范家，看着范宏火等人被赶到校场，他和董大器说道：“暂时不要进入范家，等方小眼他们回来。”方小眼没有让他失望，在黑影开铳前，方小眼下令进攻，五个十八十九的少年兵爬上城墙，声音惊动黑影，黑影忙从另外一条巷子冲去，他刚刚站起来，从房顶上奔跑，被方小眼用火铳一枪击中。刺客惨叫着从屋顶上摔下来，被火铳营士兵压上去，将其五花大绑，拖到方小眼面前，方小眼和部下下令，全部上屋顶，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刺客？火铳营将士爬上屋顶以后，并没有发现其他刺客，却看到有十几把火铳在屋顶上放着，方小眼拖着刺客来到聆敬阳面前，刺客被击中小腿，嘴巴又塞着一团破布怕他自杀，聆敬阳见到此人，和方小眼说道：“这人躲在哪里？”方小眼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屋顶，说道：“将军，此贼在那里趴着，角度正好向着范家大门，大门只要从这里进入范家大门，此贼还真有可能……”“小眼，这人就给你了，撬开他的嘴，明天赏你一碗银耳莲子汤。”随后，聆敬阳带着部下去校场，城内秩序已经安定下来，因为城内战斗在短时间内结束，城外叛军还没有回过神，他们的满老爷雅思哈和一群下人，家丁被大顺军摁在地上，等待开刀问斩。范宏火吞着唾沫，请求聆敬阳放他一条命，聆敬阳和他说道：“想活也可以，你领着王知县，去把城内投降建奴的商铺，还有杂碎都给认出来，我就让你活下去，还会给你五百两银子，让你远走他乡。”范宏火顿时牙齿一咬：“将军，此话当？”“不信？拖出去砍了。”聆敬阳让董大器将他拖出去砍头，范宏火连忙表示愿意，他跳出来，指着一个普通下人，说道：“此人是建奴在城内头儿。”雅思哈真是没想到范宏火会这么软骨头，竟然第一时间让他暴露，也是他找死，在被赶到校场的时候，特意来到范宏火一旁，和他说道：“他还有杀手埋伏在范家大门外，等击杀聆敬阳，仍有机会反败为胜。”范宏火早就有想卖了雅思哈的念头，却苦于找不到雅思哈，这雅思哈突然蹦出来，范宏火没有任何犹豫，就出卖雅思哈，雅思哈被老馒头等人扯着头发，拖到聆敬阳面前。聆敬阳看着这个清军头子，至少在外表看来，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他问道：“会说明语吧？”雅思哈把脑袋扭向一侧，拒绝回答聆敬阳，这时候，城外突然响起鼓声，是叛军开始攻城，聆敬阳和诸位将领说道：“都去帮慕容屠，他的兵马成色还不太足，等打退叛军，每人发一二三四月军饷。”众将士听到聆敬阳要给他们发军饷，还是发一二三四月军饷，一个个兴奋的山呼海啸，以饱满的战斗热情冲上城墙，和叛军进行肉搏战。此时天就亮了，城外的叛军和热锅上马一样，再不攻城雅思哈恐怕死在城内，杨义蔚可不想被清人砍脑袋，下令全军攻城，牛光天已经是千总，没有他级别高，只要硬着头皮带着部将进攻。牛光天本来就没有信心攻破广灵城，带着部队发起进攻，还没有冲到城墙下，就被石营射杀射伤数百将士，杨义蔚带来的部队还好点，总算是冲到城下，用早就准备的云梯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