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日幸得李将军护着,否则你来这里,只能看到我的人头被建奴踢来踢去。”他的部下几乎全部损失,姜让也看到姜瑄附近都是大顺军骑兵,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和李如风抱拳说道:“姜某谢过李将军。”又觉得一句话谢谢人家,着实有些寒酸,于是从让部将部队里牵出来三百匹战马送李如风,李如风也不客气,此次战斗过后,骑兵营将士和战马损失很大,几乎被打残,他尚有五十余人,好在王洪还领数十人撤回来,全军还有百余人,勉强能够执行斥候任务。不多时,聆敬阳和姜瓖主力部队入驻朔县,聆敬阳也从昏睡中醒来,这一路上有白璐水贴心照料,虽然一路颠簸,却让他恢复不少体力,只是还不能提刀战斗,精神却比前天好了很多。来到朔县,住在李如风给他找到的那间院子,部队也在城西休整,在休息时,他了解到骑兵营在朔县被清军伏击,李如风也来到他面前,和他说起,是他的疏忽,才让清军偷袭得手,聆敬阳没有责骂李如风,让李如风好好休息。李如风退下前,突然和聆敬阳说道:“将军,末将在朔县和姜瑄联手作战。”聆敬阳耳朵一竖,屏退左右,和李如风说道:“哦,说说,这姜瑄是否值得拉拢?”李如风在聆敬阳说起在清军围攻朔县时,姜瑄部下几乎全部战死,他带着剩下亲兵躲到骑兵营中,他可以拒绝保护姜瑄,可最后还是保护姜瑄,让他不至于被清军杀死。姜瓖死不死,聆敬阳倒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李如风对他的忠诚,聆敬阳不喜欢部将和其他势力走的太近,或者是不希望在他不知情下,和其他势力走的紧密。“如风,干得不错,我们敌人是清军,还有投降清军的叛军,敌人势力太强大,我们要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哪怕是曾经生死敌人,也要紧密团结在一起。”“是,将军,末将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还是想和将军说说。”“你说。”“那个皇帝,是不是真的大明皇帝?”聆敬阳没有立即回答他,和他说道:“他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这个旗帜,来吸引更多势力来投,如风,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们回到那个没有军饷,没有粮草,还要去送死的日子。”李如风有些哽咽,他不想回到那个日子,更不想供奉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皇帝,聆敬阳接下来和他温和提出一个要求,就是以他以前是边军身份,努力和姜瓖兵马搞好关系,至少在姜瓖突袭大顺军之时,大顺军一点防备和风声都没有。说到这里,聆敬阳又想起,他曾经答应给老馒头娶个媳妇,现在看看老馒头还要等上一些日子,至少要等他立住脚,才可以给老馒头成亲。又看到李如风一米九二个头,浓眉大眼,好奇问道:“如风,你有没有成亲啊?”李如风眼睛眨了一下,有些痛苦,似乎不愿意回忆,可聆敬阳有意重用他,用眼神鼓励李如风和他说说,李如风想了一会儿,和聆敬阳分享他曾经的岁月。在成为闯军之前,在固原镇当兵,家里世世代代是军户,在他十八岁那年,给他说了一个媒,女娃娃也是军户人家,两人从小就认识,说不苏商特比熟悉,却还彼此很顺眼。在双方家长见面后,亲事就定下来,第二年顺利成亲结婚,可岳父母一家生活拮据,又欠了千户很多银子,沦为千户奴隶,不仅要为千户作战,还要给千户种地干活。千户是个小人,家里有一个正堂夫人,还有三个小妾,还不满足。竟中意李如风媳妇,在一次媳妇回娘家省亲,去了二十多天,竟然没有回来。李如风在半个月前,和大顺军战中表现优异,砍死闯贼中的一个小头目,被破格提拔为小旗,手底下也有十多个骑兵,五天前,又带着部下击败一群流寇,在战斗中很是照顾不下,虽然大部分部下比他要大,却非常服从他的领导。媳妇不回家,那就是等着他去接媳妇回家,他意气风发带着部下去岳父母家接媳妇,也就是另外一个卫城,两个卫城隔得并不远,骑上马也就一个时辰就到了。来到城内,却看到城内喜气洋洋,一问,便知道千户家有喜事,听说又娶了一个小妾,还是把一个从夫家回娘家省亲的小媳妇给娶了。李如风脑海里一片空白,连忙带着部下径直来岳父母家中,却看到一顶花轿从岳父家中抬出来,伴随着小舅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岳父,岳父茫然看着数十人在家里向他们贺喜。李如风赤手空拳冲上去,部下赶紧拉着他,不让他陷入疯狂,妻子在花桥里面不停地撞来撞去,却被两个大体格壮妇摁住,眼看大花轿越走越远,李如风再也忍不住,冲进岳父家中,将岳父悬挂在墙上腰刀拔出,去追赶娶亲的队伍。娶亲的队伍已走出去很远,李如风一路奔跑,他这辈子都没有跑的这么快,哪怕是在和闯贼,建奴作战中,不管是追击还是撤退,都没有这般速度?他好不容易追上队伍,提着大刀,怒吼一声:“都给老子停下来?”娶亲队伍里头的一个把总,见李如风一个愣头青,不过是一个小旗,不屑笑道:“小子,活的皮痒了,不晓得这是黄千户娶亲花桥吗?”“花轿里是我的婆姨,给老子放了她。”李如风瞪着泛红双眼,可把总很不客气和左右说道:“来啊,此人是逃亡军户,杀了。”边军竟然荒废到如此地步,强抢民女,还要当街杀人,李如风看着十多个和他一样,都是军户的士兵往他杀来,正准备痛下杀手。可轿子里的媳妇却停止反抗,突然从轿子里冲出来,一身火红色凤袍,双眼饱含泪水看着李如风。“如风,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