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流民帅（二）

战斗结束以后，聆敬阳带着部队和俘虏往汾西县赶去，也有很多百姓愿意跟着他一起会汾西县，张顺在战场上聚拢被打散部下，还有数千名百姓，想了想，带着部队跟上聆敬阳步伐，往汾西县走去。聆敬阳在撤回汾西县路上，心里期望张顺可以跟上来，不为别的，就张顺那一身功夫，完美替代岳令，方小眼，成为他的新一任亲兵队长，张顺麾下还有数百大顺军，还可以很好充实到部队中。至于能不能融入到铁拳军团中，聆敬阳一点都不担心，铁拳军团中明军和大顺军三三开，还有四成兵力是青壮。张顺跟上来以后，聆敬阳特意骑着马来到张顺队伍，张顺惊讶聆敬阳到来，聆敬阳和他寒暄。“张总部，你能来，真是我的福气啊。”“聆敬阳，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聆都督了，我和你去汾西县，打退叛军后，我欠你的人情就还给你了，那时候我还是要离去的。”张顺不想成为明军，聆敬阳不强求他，和他说道：“张顺，你也曾经和建奴交战吧？”张顺脑海里猛地想起，他和他的部下被清军追着打的往事，从山海关到北直隶，山西，陕西，几乎没有取得一场胜利，他和聆敬阳说道：“有过交战，这建奴着实生猛，我大顺军兵不强马不壮，力不能敌。”“那你还要走？我军之中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将领和士兵，以前是大顺军，不都跟着我一起打建奴？”说话间李如风骑着马赶过来，见到聆敬阳后，也看见张顺，但没有说什么，而是和聆敬阳汇报，梅世丰部距离汾西县城只有十里路，不用一个半时辰，叛军就会抵达汾西县城。聆敬阳距离汾西县还有一个时辰，全军提速可以抢在叛军前进入汾西县，可这样一来，很多百姓就要被抛弃，聆敬阳在这一刻，有想放弃汾西县城冲动。张顺见聆敬阳有放弃念头，和聆敬阳说道：“聆都督，我张顺欠你个人情，这就还给你，我率领部队驻守汾西县城，你带领大部队在外围游弋，找到时机给叛军致命一击。”聆敬阳和李如风都有些惊讶，就连赶过来的石铁也很敬佩张顺的义气。张顺和部下一声吼：“二郎们，和我一起去汾西。”吼吼吼，数百大顺军将士发出惊天怒吼，跟着张顺汾西县城奔去。石铁和聆敬阳小声说话：“都督，这位弟兄只有数百人，能守住汾西县吗？”聆敬阳摇了摇头：“或许可以守住一到两天，可时间一久，怎么都守不住汾西县，咱们要在这半天内找到破敌良策。”为了能够组织起队伍，聆敬阳没有急于回到汾西县，而是就地整合队伍，击败林尔乐后，俘虏了一千多叛军士兵，其中一些杀害老百姓的叛军士兵，全部被砍头，剩下的叛军士兵愿意加入铁拳军团留下，不愿意的就滚犊子。大部分叛军士兵留下来，这寒冬腊月在野外不要半天就会被冻死，还是跟着聆敬阳回汾西县有活路，聆倒是大部分百姓死心塌地跟着去汾西县，让聆敬阳惊讶，明明是跟着张顺，怎么一战被击败后，就抛弃大顺军呢？聆敬阳在城西重新组建队伍，张顺已率先冲进汾西县，城内没有一个士兵，也没有一个百姓，只有空****的一座县城，张顺令部下死守城池，他相信聆敬阳不会任由汾西县被另一群明军攻破，而无动于衷，可张顺的部队人数太少，汾西县不大，可毕竟是一座城池，张顺只有四百多部下，很多人没有坚守一天的信心都没有？还有少部下不满意张顺为聆敬阳驻守城池，可此时已经在汾西县城， 这时候突围只会死得更快。他在城墙上往远远看去，一只悬挂龙旗的部队往汾西县城杀来，这支部队铠甲鲜明，两侧还有鼓手在敲打战鼓，很是威风。张顺耻笑明军华而不实，进攻就进攻，整一堆鼓手吓人，也是滑稽，和部下说道：“明军没有火炮，只需要顶住城门，在城墙上居高临下进行肉搏战，就能守住城池。”数百大顺军将士硬着头皮迎战数千明军进攻，梅世丰部前锋以为林尔乐部会在城外接应，可等他们来到军营，却只看到一座废弃的军营，还有一些尸体躺在地上，汾西县城大门紧闭，一看就是林尔乐部被击溃。明军前锋不敢攻城，而是在城下等待梅世丰主力部队到来，并且在军营内找到一些没有被毁坏的攻城武器，张顺进城匆忙，没有把攻城器具带回城，聆敬阳率领部队追击林尔乐，也没有彻底毁掉攻城武器。梅世丰部前锋获得部分攻城武器后，就开始修复军营，等梅世丰率领主力抵达城下，前锋部队准备得七七八八，就等梅世丰下令攻城。张顺在汾西城墙上向城下大声吆喝。“狗崽子，有种就来？”梅世丰跟着张罗辅背叛聆敬阳后，获得朱由检重用，在某种程度来说，他是张罗辅接班人，朱由检也有意提拔他为军中二把手，以此来分掉张罗辅兵权。他想起不久前，陛下令他率军南下泽州，防止聆敬阳在河南的两支部队发起进攻，可结果是这两地军队，并没有北上支援聆敬阳，而是在河南府和怀庆府继续驻守。最后他了解到，是驻守在南阳府的弘光朝廷兵马北上，河南府和怀庆府两地兵马被南北夹击，朱由检继续下令招降王铁刀和老馒头，只是这两人没有搭理部下。反倒是王铁刀从河南府撤兵到怀庆府，和老馒头兵合一处，河南府没有驻军后，在汝州的高杰部迅速入住，并且和南阳府明军眉来眼去。梅世丰不知道弘光朝廷在南阳府的统帅是史可法，也是高杰的恩师，高杰北伐后，弘光朝廷内斗，断了高杰补给，迫使高杰投降聆敬阳。史可法一直很愧疚，这一次率领弘光兵马入驻南阳府后，立马给高杰送去步兵五千，还有数十车粮草和军饷，高杰得到补给后，再一次投奔到史可法门下，成为弘光朝廷汝州总兵和兵部侍郎。朱由检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发雷霆，在皇宫内大骂侍卫，更骂高杰鼠首两端。为此他下令梅世丰部撤回，要求梅世丰十天内消灭聆敬阳，就算是消灭不了，也要把聆敬阳驱逐出平阳府，梅世丰就是在这种条件下，仓皇领兵出征汾西县。他看着城墙上的张顺，心里面很悲哀，怎么又要打内战，他让部将去劝降，只要打开城门投降，城内军民可自行离去。城内鸦雀无声，张顺在这一刻有点动心，如果可以离去，不就可以不用被围攻吗？但张顺最后还是拒绝梅世丰提出的条件，和梅世丰怒吼。“两军对垒，岂弃城而走者？”梅世丰见城内不肯投降，令各部做好攻城前准备，当天傍晚，叛军第一波攻城部队准备就绪，梅世丰毫不犹豫下令攻城，攻城部队开始进攻，用弓箭，云梯，攻城锤等各种武器攻击城墙。汾西县的城墙并不坚固，加固后还是顶不住叛军猛攻，张顺带着部下死战不退，在城墙上杀来杀去，几乎耗尽力气，但还是没有能够抵挡叛军进攻，大门被叛军轰地一下撞开，成群叛军杀向城内。张顺仰天长啸，决心与城共存亡，再一次杀向叛军，就在这时，聆敬阳援军终于赶来。聆敬阳在城西整顿队伍，朔县把百姓编成队伍，在大军后面行走，又吸收数百降兵和青壮，全军有战兵三千，他把战兵分成三支队伍，分别由他率领中军，李如风率领左军，石铁率领右军。三只军队一字排开，在叛军发起进攻后，猛攻叛军中军大营，实施斩首战术。梅世丰以为攻破城门，汾西县就被攻下，可哪曾想到聆敬阳竟然在城外，天色又晚，叛军被三千铁拳军团打的找不着北，梅世丰在乱军之中失去对军队控制，冲进城内的部队还在继续往里面冲，城外的部队却兵败如山倒。他拔出长刀，和部下吼道：“拼了。”带着亲兵和铁拳军团将士厮杀在一起，竟然杀退铁拳军团将士进攻，聆敬阳看到梅世丰这只小部队发起反击，这他一次他亲自上阵，带着十多个亲兵，还有一百多铁拳军团士兵，向着梅世丰方向杀去。两军很快就杀到一起，聆敬阳长刀无敌，每一次挥舞大刀，都能带走一个叛军性命，梅世丰也是勇者，每一次出刀都能斩杀一个敌军。最终两人杀到一起，聆敬阳认得梅世丰，梅世丰也看到聆敬阳，两军主将展开生死对决。聆敬阳和梅世丰几乎同时发起进攻，都想占得先机，两人用长刀劈砍数十刀，没有能够分出高下，反倒是砍死附近作战的几个士兵。梅世丰挡住聆敬阳率领的中军进攻，可其他部队却被铁拳军团左右两军冲得七零八落，城内陷入绝望的张顺和部下也迸发出求生欲望，疯狂冲向涌入城市的叛军，叛军在两面夹击下，终于顶不住开始崩溃。叛军越打越少，梅世丰也感觉到部队溃散，想带领部队撤退，可聆敬阳不同意，他要俘虏梅世丰，用梅世丰的命，来换王堡，金大手等部下的命。铁拳军团开始合围叛军，梅世丰见突围无望，又被聆敬阳死死拖住，最后扔掉长刀，和部下下令投降。部下大多是预备军团将士，得到投降军令后，没有任何不适应，扔掉武器往地上一跪，成为铁拳军团的俘虏，梅世丰却还手握长刀，他有话和聆敬阳说。聆敬阳来到他的面前，不等他开口，梅世丰却说道：“聆都督，是我对不起你们，今日我以死谢罪。”说罢，他用长刀抹向自己脖子，聆敬阳飞起一脚，长刀被踢掉，梅少佐带着十多个士兵一拥而上，生擒梅世丰。梅世丰被五花大绑，跪在聆敬阳面前，聆敬阳和他说道：“大好男儿，应死于抵御外敌战场，而不是在这里流血。”“聆都督，天下不可二主，你的存在，不就是挂在陛下头顶一把剑吗？”聆敬阳和他摇摇头，道：“梅世丰，你们发动兵变驱逐我，张罗辅成为全军第一人，你是不是二把手啊？”“是。”“那陛下以后让你干掉张罗辅，你是否愿意？”梅世丰下意识点点头，又飞快摇摇头，聆敬阳又说起等他干掉张罗辅，他成为全军一把手，不久后又要被新任二把手给干掉。聆敬阳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梅世丰痛苦地闭上闭上眼睛，在陛下眼里，他才是小丑啊。“我要用你的命，去换王堡他们的命，你就委屈在城内住几天。”梅世丰不说话，任由铁拳军团士兵把他带回到城内。聆敬阳在天彻底黑之前，令城外军民迅速入驻汾西县，并且连夜修复被毁坏的城墙，为了鼓舞士气，聆敬阳在城内开锅造饭，香飘飘的食物填饱军民的肚子，近万名军民在城内干得热火朝天。在城内军民干活时，聆敬阳带着李如风来到张顺军营，张顺这一次没有选择离去，今日作战中他看到聆敬阳和以前有很大不同，是一个标准的战将，也是一个仁慈的将领。两人见面后，聆敬阳就和张顺说道：“老领导，末将拜见你了。”这一声老领导，张顺心里暖呼呼的，脸上表情明显洋溢出热情，聆敬阳身热打铁。“张部总，我军和大顺军没有交战，我还有两个部将跟着你们李过将军呢？”聆敬阳这么一说，张顺倒是想起后营两个将军，一个是黄道忠，一个是秦烈，两人好像是从聆敬阳麾下将领成为后营威武将军。他和聆敬阳说道：“好像是有两个人，一个黄道忠，一个是秦烈？”“是，就是他们，他们是我最好的战友，跟着李过将军南征北战，我也不视他们为叛贼，能够为李将军效力，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聆敬阳的大度，让张顺最终放弃继续为大顺军效力，转而投入到聆敬阳麾下，聆敬阳任命他为左军指挥使，继续指挥曾经的部下，不仅如此，还给他补充五百多士兵。张顺感激聆敬阳信任他，为了表达谢意，他也有一个礼物送给聆敬阳，大顺军在陕西和平阳府交接地点有很多秘密仓库，里面有不少粮草，聆敬阳要是需要，可以让人把粮草运回来。聆敬阳想都不想，和他说道：“我看你去最适合。”“你就不怕我带兵回到山西投奔大顺军？”聆敬阳和他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快去快回。”张顺带着一千多兵马，立马往山西和平阳府交界地带，聆敬阳在他走后，却被李如风狠狠骂了一顿，说聆敬阳没有脑子，都被张罗辅背叛一次，这次要是张顺带着部队走了，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聆敬阳晓得李如风一片好意，却和他说道：“他要是真想走，这时候走了，反而比以后走更好，不是吗？”李如风想了想，好像这么个道理，两人没有继续说张顺，带着部队在城内进行防守，再一次在俘虏中挑选士兵，这一次俘虏不多，只有两百余人，大部分叛军都在黑暗中突围成功。聆敬阳看着曾经的预备军团将士，此时都成为可耻的叛军，心里很不是滋味，石铁在俘虏中征兵，有一半人愿意继续为聆敬阳效力，另一半人却不投降，聆敬阳这一次没有让他们回去，而是要用他们和梅世丰的命，去买王堡等部下的命。第二天天亮后，城外竟然三三两两叛军，这些叛军并不是来攻城，也不是来投降，而是在城下祈求聆敬阳放了梅世丰。这让聆敬阳直呼惊奇，他带着梅世丰来到城墙上，梅世丰看到城下部下，眼睛湿了。“聆都督，他们都是我的亲兵，你莫要射杀他们啊。”聆敬阳和梅世风说道：“你有这么好的部下，为什么要背叛呢？”见聆敬阳没有回应，梅世丰继续祈求聆敬阳。“聆都督，求你了，给他们一条活路。”梅世风眼睛看着部下在城下苦苦哀求，亲兵凑足了五百两银子，用银子买他一条命，这些银子也是亲兵俸禄。聆敬阳和城下亲兵喊话，让他们回翼城，和朱由检说一下，想要梅世风的命，用王堡等人来换。亲兵在城下嘀咕一会后，就往翼城去了，聆敬阳看着远去的亲兵，又让梅世风回去休息，梅世风却突然和他说道：“聆都督，要是陛下放弃我，还请给我一条命，让我和建奴死战到底。”聆敬阳不会杀梅世风，要用梅世风继续为他征战，尤其是梅世风这些亲兵的表现，梅世风是一个可以肯定的将领，梅世风回到城内，聆敬阳在汾西县等待王牧的归来。……王牧和周远数天前来到沁州，贺珍在府邸内热情招待两人，王牧和贺珍说明聆敬阳意思，请求大顺军进攻山西时，全军北上进攻大同府。贺珍不久前在汉中背刺大顺军，还进攻大顺军后营，大顺军进攻山西，一定会重兵进攻沁州，他在沁州兵马不足以抵挡大顺军进攻。他需要一个盟友，聆敬阳就是他最好的盟友，他和王牧说道：“王大人，不知聆都督和大顺军李过将军交情可好？”王牧还真的想了一会，聆敬阳和大顺军诸多将领交情很好，李过不久前还特意来汾西县和聆敬阳见面，希望大顺军进攻山西前，聆敬阳可以回归大顺，可以看出来聆敬阳在大顺军高层那里很有分量。他和贺珍表示聆都督可以说上话，贺珍眼睛一亮，他是真希望和大顺军重归于好。两人都有各自目的，但可以肯定，贺珍有意和聆敬阳维持良好友谊，也同意进攻大顺军进攻山西，他就北上进攻大同府，他这么做其实是害怕大顺军攻入山西，他去大同府还可以再一次投降清军。两人达成协议，贺珍在沁州继续招兵买马，可是沁州已经没有多少人口，贺珍没有征兵多少，反倒是沁州百姓纷纷往其他地方去了。王牧从沁州回来，把贺珍意思带给聆敬阳，聆敬阳多了一个盟友，为了抵御清军进攻，他在汾西县操练部队，张顺配合他练兵，城内粮草还充足。在练兵的时候，聆敬阳也在等翼城来的回信，他希望朱由检可以用王堡等人来换梅世风。朱由检在翼城等待林尔乐和梅世风得胜回朝，他可以肯定朝廷兵马攻破汾西县，把聆敬阳人头带回来，可最后却是林尔乐兵败，最后他只希望梅世风可以带来好消息。左等右等，回来的却是梅世风亲兵，朱由检从亲兵口中知道梅世风被俘虏，聆敬阳想用梅世风的命换王堡等人性命。朱由检一开始并不想救梅世风的命，可后来想想，此时把梅世风带回来，不就可以让梅世风对他死心塌地吗？还可以让梅世风架空张罗辅，王承恩非常支持朱由检，但是他认为不能只救梅世风，应该也安抚林尔乐，毕竟林尔乐背后也有不小的势力。朱由检很厌恶林尔乐，此人在汾州刺杀数十个世家子弟，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能够拉拢林尔乐，不就可以埋下一颗钉子吗？让梅世风架空张罗辅，再用林尔乐架空梅世风，这就是帝王心术。他让王承恩去准备换人，张罗辅也知道林尔乐和梅世风被聆敬阳击败，这两人都是他的部下，他连忙跑到皇宫，给朱由检跪下，祈求陛下可以饶林尔乐不死，还救梅世风一命。朱由检看见张罗辅这个样子，很是厌恶，他要让梅世风林尔乐知道，是他救了他们一命，而不是张罗辅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