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驰援宁武关（一）

李自成有那么一种感觉，想干掉李如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可理性让他止住杀戮，和李如风说道：“抗击建奴，匹夫有责，你回去让聆敬阳守住宁武关，朕不日发兵宁武关，救诸位将士于建奴围攻之中。”大顺朝廷高级将领纷纷露出惊讶表情，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一致认为不救宁武关，让清军和明军继续厮杀，可陛下竟然被这个李如风三言两语说动.李自成也知道部下惊讶,他让李如风下去后，和众人说其他的构思，大顺军起兵以来，确实是击败大明，可在和清军争夺中始终处于下风，想要一统天下，就要站得高望得远。应该联合弱小势力，去打败领头羊，这样才有一线生机，而不是任由领头羊击败其他势力，这样不过是早死和晚死。仍旧有很多大顺军将领反对支援聆敬阳，可李自成是大顺皇帝，是核心领袖，他说的话代表一切，他决定驰援宁武关，以李过后营一万兵马为主力，三天后启程奔赴宁武关战场。李过也是这次增援最合适人选，他一直支持和明军联手抵御清军的策略，和聆敬阳私人关系也还不过，他邀请李如风和他一起去宁武关。李如风本想带着三百轻骑兵连夜赶回去，面对李过邀请，李如风最终还是同意他的请求，和李过一起回到后军军营，三天后前往宁武关。李过也需要李如风引路，以最快时间抵达战场，李如风再一次回到后军军营，那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他以前是后营一个哨总，现在成长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李过带着他来到中军，在这里他看到黄道忠，秦烈二人，两人已经提拔为后营高级将领。三人见面后，不免一阵寒暄，寒暄过后，李如风有些生气两人脱离石营，可也不好意思骂两人。李过知道三人是旧识，找个去操练士兵理由离去，让三人坐下来叙叙旧。秦烈和黄道忠在大顺军中如鱼得水，因为大顺军和清军作战中损失大量将领，秦烈和黄道忠军事能力突出，被提到左威武将军，两人对这次支援宁武关非常支持，毕竟当初不辞而别，对不起聆敬阳，这次支援聆敬阳，让两人心里好受多了。李如风和两人表示麾下兵力不足，秦烈和黄道忠相视一眼，明白李如风意思，两人咬着牙，黄道忠去向李过请示，从各部中给李如风补充一千兵马，李过觉得这个人情要给聆敬阳，也就默认黄道忠请求。黄道忠立马来到军营，从各部之中挑选数百人，凑足一支两千余人的杂牌兵，这些杂牌兵都知道他们即将划入到明军，有一半人表示不愿意去，黄道忠没有办法，只好让不愿意去的将士回来，最终只有一千余人成为李如风部下。李如风在军营里休息两天，第三天，后营做好支援前的准备，在李过和李如风率领下，一万多将士驰援宁武关，李如风恨不得飞到宁武关支援聆敬阳。他率领三百轻骑兵开路，从延安府南下太原府后，从太原府西侧进入宁武关。援军抵达宁武关往西三岔城，在这里和清军斥候遭遇，李过下令不留清军活口，李如风不用他命令，带着骑兵冲上去将在此地游弋的清军斥候消灭，消灭清军斥候后，李过兵贵神速，在清军主力部队没有反应过来，发动奇袭清军的军事行动。李如风又一次请求率领部队为大军开路，李过让他滚一边去。“李如风，你那点人马不够清军塞牙缝。”他令全军将士停止休息，并轻装前进，进攻宁武关清军。济尔哈朗还在围攻宁武关，今日攻城，清军有三门红衣大炮炸膛，济尔哈朗心痛红衣大炮，更憎恶宁武关明军，但也不是莽夫，一口气攻了数天，没有攻破宁武关，明军援军也没有来，在延安府大顺军也没有进入太原府。他决定发动最猛烈一次攻城，攻破城就屠城，不能破城，明日就撤兵。清军在军营架起大锅，济尔哈朗令伙夫把军中带来的肉类和菌类，还有上等干粮都煮熟，分发给各部将士，诸将士也都明白，吃完这顿饭后，就是最后一次攻城，攻破城后，里面东西尽抢，不能破城，这些天战死的将士就白死了。清军全军将士饱餐一顿，聆敬阳在城墙上看见清军在埋锅造饭，意识到清军会发起进攻，这些天清军进攻明军损失数千人，聆敬阳就剩下三千余人，这一次能否打退清军进攻？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牧来到聆敬阳面前，和他说道：“聆都督，你辛苦了。”王牧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聆敬阳有些茫茫然，他不明白王牧突然和他蹦出来这句话，王牧笑着说道：“都督，这建奴在中原肆虐太久，都督力挽狂澜，下官敬佩，请受下官一拜。”清军在城外有两万多兵马，还有数十门红衣大炮，王牧几乎不抱希望可以守住宁武关，这一拜是他做好必死之决心，哪怕是死在宁武关，也要掩护聆敬阳突围。他不等聆敬阳说话，就和聆敬阳表达出他留守宁武关，掩护聆敬阳和主力部队突围。“王牧，别一心求死，清军火炮猛，城墙和城门可能守不住，清兵也有可能攻进关内，可我们有数万军民，哪怕是用牙齿咬也能咬死不少敌人。”“都督，我们不能都折在这里，只要都督能突围，我们就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希望。”聆敬阳觉得他失去信心，和他打气说道：“王牧，如风会带着大顺军来支援的宁武关的。”王牧看着城外清军开始攻城前备战，不明白聆敬阳哪来的信心和清军决战，如果城门被攻破，城内军民会被屠戮殆尽，他也提着一把大刀，在城墙上抵御清军进攻。“王牧，你还是在城内安抚百姓，有我们军人在，你们还要往后面去。”清军第一次攻城很快就开始了，宁武关城墙在数次战斗中残缺不堪，清军红衣大炮向着城墙倾泻炮火，红衣大炮攻城很有杀伤力，每一次开炮，都能让在城墙上明军士兵感觉到脚底下在振动。聆敬阳内心也没有把握，他也很害怕大顺军没有前来支援，大顺军不来，他这一趟时光旅途就要结束。高鼎在清军炮轰结束后，弯着腰来到聆敬阳附近，和他说道：“都督，清兵这次估摸着从西城发起进攻，咱们在西城只有老馒头一部兵马，是不是兵力不足？”聆敬阳没有给城西增兵，和他说道：“老馒头部下大多是包衣，哪怕是就剩下一个人，也会和清军打到底，倒是城门口要更多将士顶上去。”“我带人顶上去，只要我高鼎不死，城门口就不会丢。”高鼎带着一百多士兵在城门口后顶着，聆敬阳令各部兵马守护好防线，莫要被清军突破。清军步兵没有被明军士气吓退，在各级将领指挥下，清军步兵顶着城墙上明军弓箭，火铳勇往直前，仿佛宁武关内都是银子和女人，杀入城内就能疯狂烧杀掠夺，清军士兵很快就冲到城墙下，迎着明军士兵面对面发射弓箭。明军士兵在城墙上誓死不退，顶着清军弓箭比拼勇气，两军将士尸体在城墙下堆成小山，可清军仍旧继续强攻。济尔哈朗下令红夷大炮再一次开炮，部将赶紧阻止炮手开炮，济尔哈朗斜着眼睛，部将说道：“叔王，我军将士还在攻城啊？”另一个八旗兵将领笑呵呵说道：“攻城的不都是绿营兵吗？”其他八旗兵将领也都露出得意笑容，阻止开炮的清军将领见济尔哈朗不说话，也就默不作声，济尔哈朗下令开炮，数十门红衣大炮，再一次发出怒吼，只不过这一次攻击目标不仅仅是明军，还有在和明军厮杀的绿营兵，有数百绿营兵正在顺着云梯往上爬，被一阵密集的炮火炸死炸伤。红衣大炮的无差别进攻，杀死大量明军和绿营兵，绿营兵将领见状后，跑过来和济尔哈朗说道：“叔王，不要炸了，弟兄们还没有撤下来呢？济尔哈朗这才恍然大悟，一耳光甩在刚才阻止他开炮的佐领脸上，然后和绿营兵等将领说对不起，下令红衣大炮停止发射。但是绿营兵却被济尔哈朗要求继续进攻，可怜绿营兵几乎成为炮灰，被明军杀，又被八旗火炮轰，有少数绿营兵将领心里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没有人带头，早就弄死这群八旗兵。聆敬阳在清军再一次炮轰城墙时，正在正面和清军厮杀，他砍死数个清兵，看见清军炮兵阵地泛起火光，下一刻城墙上两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很多清兵和明兵都被炸成尸体，聆敬阳不明白这些被自己人炸死的清兵，为什么要给满人卖力？石铁在清军炮轰中被炸成重伤，被亲兵抬下去抢救，张顺带着部队在城墙上血战，在城西城墙，老馒头率领以包衣为主力的明军，竭尽全力和清军战斗，老馒头和包衣的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走一个清兵性命，清军在西城墙流尽鲜血，仍然没有登上城墙。城墙上刀光剑影，只有在城门下的高鼎部没有参加战斗，他们用性命顶住城门，不被城门被清军攻城车撞破，清军使出吃奶的力气，还是没有能够破城。济尔哈朗心有不甘，下令继续猛攻，强攻令下达后，清军出营里又冲出数千绿营兵，向着城墙发起进攻。在这时，李过率领大顺军突然出现在战场，等济尔哈朗看见大顺军后，大顺军发起大规模冲锋，李如风率领三百轻骑兵冲在最前面，后面是秦烈，黄道忠两部兵马，从两翼进攻清军，李过，高一功等大顺军高级将领指挥中军掩杀清军。大顺军及时增援宁武关，让聆敬阳喜出望外，他打开城门，率领城中还能继续战斗的将士出城杀敌，清军的主力绿营兵部队正在攻城，突然被大顺军从侧面突袭，全军阵型大乱。济尔哈朗令八旗兵去应战，八旗兵悍不畏死顶上去，和李如风等大顺军，明军将士混战，两军一交手，就带走数百人姓名。济尔哈朗要的就是大顺军进入太原府，他要让崇祯朝廷看一看，大顺军就在太原府，还就在你们的头顶上，他就不信明军任由大顺军在太原府不走，他也相信大顺军进入太原府，支援宁武关后会离去。目标已经完成，又被大顺军突袭，继续打下去指挥被大顺军击败，济尔哈朗果断下令全军撤退，清军撤退很有秩序，八旗兵在后面断后，绿营兵往两侧撤退，最后在指定地点集合。可济尔哈朗万万没有想到，宁武关的残余明军竟然冲出城门，拖住正在撤退的绿营兵主力，济尔哈朗不心痛绿营兵损失，可在山西作战，绿营兵是八旗兵辅助部队，失去绿营兵辅助，八旗兵伤亡会大大增加，他被迫下令援救绿营兵。聆敬阳今日铁定要吃掉这一部分清军，打掉清军在山西最硬的一个脊梁骨，他下令各部兵马继续追击，直到杀死所有的清军。在战场西侧，大顺军继续进攻八旗兵，八旗兵战斗力仍旧强悍，可李过率领的后营是大顺军最精锐营军，一对一许不是八旗兵对手，可他们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愣是和八旗兵交战中不落下风。清军竟然被大顺军咬住，济尔哈朗这一下有些懵了，这大顺军和明军联手会这么强，怪不得摄政王去年要求江北各部兵马撤回休整，在不放弃绿营兵，主力部队就要被大顺军和明军绞杀，济尔哈朗果断下令放弃绿营兵，率领八旗兵往北方撤退。绿营兵被八旗兵无情抛弃，也因为八旗兵突然撤出战场，战场上的绿营兵失去主心骨，几乎被一边倒屠杀，聆敬阳本想继续进攻济尔哈朗，可八旗兵实在是强劲，在撤退中还能够发起冲锋，打败追击的张顺和高鼎两部，聆敬阳被迫放弃追击八旗兵，和大顺军继续歼灭绿营兵。济尔哈朗成功撤退，可在宁武关的绿营兵几乎全军覆没，被大顺军和明军杀死三千多人，俘虏两千余人，几乎打断济尔哈朗部一条手臂。战斗结束后，聆敬阳带着亲兵来到李过面前，和他表达诚挚的谢意，并热情邀请李过到城内歇息，李过和他笑着说道：“聆敬阳，你就不怕我夺了你的宁武关？”聆敬阳很豪迈说道：“李将军要是想要，我这就送给你。”李过不在意宁武关，他和聆敬阳说道：“还有力气吗？”“有。”“好那就和我进攻大同府，把大同府从建奴口里夺回来。”李过心有大志，他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宁武关，而是要把大同府这个军事重镇握在大顺军手中，聆敬阳被他战斗热情感染，来到部队之中，和高鼎，张顺吼道：“你们两部兵马北上大同府，为战死弟兄们报仇。”高鼎和张顺立马点兵，和李过北上进攻大同府，李过也没有和他寒暄，带着部队往北而去，聆敬阳没有追击清军，他回到宁武关，这里有数千绿营兵俘虏，被铁拳军团士兵赶到城内一个空地，然后用弓弩火铳等远程武器瞄准，有人敢跑，立马射杀。被俘虏的绿营兵各个都是无精打采，今日攻城中满人恶劣行为让绿营兵心生寒意，有的绿营兵甩自己耳光，问自己为什么要给满人卖力？聆敬阳来到城墙上，和俘虏们大声吼道：“以前是明军的，都站到右边来，是大顺军的，站到左边去。”城下的俘虏按照他的意思，分成两个阵营，大顺军和明军几乎一样多，倒是在中间还有数百人，不是大顺军，也不是明军，聆敬阳有些好奇，让徐升过去问问，这些人以前是干什么的？徐升来到这些俘虏面前，看着这群俘虏都是面黄肌瘦，不像是当兵吃军饷的军人，问他们以前是什么人，一个俘虏站起来和他怯生生说道：“这位军爷，我们是被满人从关内掠到关外的包衣，平日给满人种地干活，作战的时候就给满人做炮灰，今日被贵军俘虏，还请军爷给我们一个痛快的，莫让我们走的痛苦。”说完以后，这个包衣就跪在地上，把脖子露出来，请求徐升结束他的性命，徐升没有搭理他，他小跑到聆敬阳明前，告诉他着数百人都是包衣。聆敬阳眼睛一亮，立马招来老馒头，让老馒头把包衣都带走，老馒头巴不得多一些包衣，在今日战斗中，包衣是最不怕死的，也是最恨清军的，和清军每一次厮杀，都恨不得钻到亲兵肚子里。老馒头美滋滋带走数百包衣，聆敬阳让王牧率领城里官吏，去两拨俘虏中挑选精兵补充到军队之中，他去看望石铁， 石铁被一颗炮弹震晕过去，李如风正在照顾他，见聆敬阳前来，李如风站起来，聆敬阳和他笑了笑。“如风，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说服大顺军增援宁武关。”“聆都督，不足挂齿，石铁好像伤得比较重，还昏迷着呢？”李如风其实也快要虚脱了，一路上风驰电掣，几乎耗尽他的体力，来到战场上又冲杀在最前面，聆敬阳见他有些摇摇晃晃，立马让他下去休息。听到这句话，李如风再也忍不住，往地上一趟，呼呼大睡，聆敬阳让亲兵把李如风抬到**休息，然后来看石铁，石铁仍旧是双眼紧闭。聆敬阳摸了摸她的脖子，呼吸还在，又看了看他的双瞳，没有散光，应该是被炮弹震昏，他让梅少佐亲自照顾石铁，强调每日都要喝水吃饭。梅少佐在房间里照顾石铁，聆敬阳来到宁武关将军府，他呼出一口气，心想终于赶走清军，可以坐下来小憩一会。他一人坐在椅子上面睡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文鸳鸯悄悄走进来，见聆敬阳呼噜声冲天，忙回到房间，给聆敬阳找来一条毛毯，轻轻披在聆敬阳肩膀，让聆敬阳不至于着凉。聆敬阳猛地惊醒过来，下意识拔刀砍向面前人影，却突然看到是文鸳鸯，有些生气说道：“鸳鸯，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回去给本都督炖一锅猪蹄，本都督今晚可要美美吃一顿。”文鸳鸯却俏着小脸，和他认真说道：“不许你称呼自己为都督，奴家要叫你官人。”“好好好，赶紧下去，让我睡一觉，晚上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文鸳鸯顿时眉目传情，双颊通红，捂着小脸蛋儿娇羞跑回房间。聆敬阳一觉睡到天黑，等他醒来，他看见王牧，金大手，米盛光，老馒头等将领都在门外站着，他有些惊愕，问他们都在外面站着干什么？王牧第一个来到聆敬阳面前，和他跪下，动情说道：“都督，今日和建奴血战，扬我华夏威风，下官不敢惊动都督休息，特在门外等候。”聆敬阳扶起王牧，和他说道：“战斗结束了，你们不去休息吗？”王牧站起来后和聆敬阳贺喜，并有些得意说道：“下官特来都督汇报，我军此次战绩。”聆敬阳点了点头，让他说一说，王牧回答聆敬阳，此次杀死三千多绿营兵，还有五百多八旗兵，俘虏两千多绿营兵，还有数十个八旗兵，绿营兵基本上都成为我军将士，倒是有很多绿营兵强烈要求斩杀被俘虏的八旗兵，下官有些好奇，就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憎恨满人，却还要给满人卖命？聆敬阳也不明白这些绿营兵脑子，尤其是清军炮轰城墙，炸死多少绿营兵性命，他以为今日杀死三千多绿营兵，至少有千余人是被清军红衣大炮炸死。王牧见聆敬阳一脸求知欲，和聆敬阳说起这些绿营兵为什么憎恶八旗兵，竟然是在今日攻城中，济尔哈朗为了攻破城墙和消灭明军有生力量，下令红衣大炮轰炸正在攻城中绿营兵，红衣大炮炮轰后，确实炸死数百明军将士，却也炸死更多绿营兵将士。聆敬阳听着听着，觉得过于荒诞，他又问王牧这次缴获多少战利品，王牧更得意，这一次缴获红衣大炮四十五门，其中可以使用的红衣大炮有二十门，其他杂炮六十多门，还有一百多炮手，大多数都是明人。这些人一开始并不想投降，老馒头带着收编的包衣来到炮手面前，包衣见到清军炮手后，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这些炮手纷纷求饶，表现愿意成为明军。老馒头在一旁可怜巴巴看着聆敬阳，聆敬阳晓得他的意思，让王牧停下来，故意和老馒头说道：“老馒头，你是不是抡不动大刀了？”“谁说的，我今天可砍了好几个清兵。”老馒头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抡不动大刀，哪怕是聆敬阳说他，他也有些不乐意，聆敬阳其实知道老馒头体力越来越不行，战场上抡大刀明显不如去年，他早就想让老馒头从一线战斗部队退出去，可老馒头就是不服老，非要和年轻后辈上阵杀敌。这时候有一个机会让老馒头退下来，还能够让他继续发挥余热，聆敬阳和他说道：“老馒头，你不是有那么多包衣吗？”老馒头点点头，不明白聆敬阳啥意思，聆敬阳又说道：“从今天开始，本都督把军中火炮都给你，你能不能带出来一只和清军媲美的炮兵？”老馒头有些犹豫，他是老秀才，也会识文断字，还能抡大刀，可让他去开炮，这不是小材大用吗？他刚想摇摇头，可突然看到聆敬阳充满期待的眼神，他硬着头皮答应聆敬阳，一定会操练炮手，尽快组建成一支可以作战的炮兵部队。“好，那些包衣你留一半，其他包衣都分散到各军之中。”说到这时，王牧突然打断聆敬阳，和他收到：“都督，李都督从延安府回来，为大人带回来一千多多兵马，这只兵马在今日作战损失两百余人，剩下的人都在李都督军营。”王牧其实话里有话，他和李如风关系不错，可他认为这些跟着李如风来宁武关的军队，很有可能是大顺军部队，让一群成建制大顺军部队在明军中，有些冒险，他建议聆敬阳，很有必要将这七百余人分散到各个部队。聆敬阳看了看屋子里面的将领，并没有李如风，应该还在睡觉，他和王牧说道：“没有必要，这些人愿意来我军，就是不想继续在大顺军中厮混，强行将他们打散，以后谁还回来投奔我军。”王牧保持沉默，聆敬阳又问他今日投降俘虏中，是否还有清军死硬分子，不要以为这些人自一次投降，就认为这些会和清军成为生死仇人。下次战斗中明军不敌清军，这群俘虏仍然会再一次反叛，聆敬阳说到一半，突然想起王牧可能不太擅长这些，还是让特种局来完成这个任务。“王牧，这个就让特种局来，你明日把那些八旗兵都砍了。”可出乎聆敬阳意料之外，王牧告诉他，这些八旗兵俘虏愿意为明军效力，聆敬阳有些迷糊，他知道一些满清八旗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是上三旗和下五旗之间有很大矛盾，莫非这些俘虏都是下五旗的人？他睡了一个下午，恰好此时有精力，想去问一下这些八旗兵，却突然想起张顺和高鼎两部兵马，还在跟着李过追击清军，他看着周围将领，只有老馒头一人。石铁还在昏迷，李如风在睡觉，只好强打起精神，和王牧等人说道：“本都督明日去支援李过，你们在关内驻守。”老馒头突然开口，告诉他高鼎和张顺正在回来的路上，聆敬阳眼睛眨了眨眼，没有明白两部兵马怎么突然回来？“都督，大顺军从宁武关北上朔县，在这里被清军击败，被迫撤回来了。”聆敬阳一感觉胸口有一口老血要喷出来，问道：“怎么在朔县被击败了？”“都是那秦烈和黄道忠，两人被清军引诱到朔县往南二十里一个山沟，被清军打了一个伏击，损失一千多兵马，就撤回来了，张顺和高鼎也跟着撤回来。”聆敬阳感觉到不可思议，明明上午取胜，下午就被清军击败，还损失数千兵马，倒是张顺和高鼎领略他的意思，这两部兵马人数本来就不多，让两人跟着大顺军北上大同府，也就是凑个热闹，两人及时带着部队撤回来，聆敬阳岂能不高兴。老馒头还告诉聆敬阳，李过并没有率部进攻朔县，他带着大顺军主力部队进攻安东中屯卫，在这里击溃数千清军，全军杀向大同城。聆敬阳立马在脑海里想起大顺军进攻大同府，是孤军深入，需要他给予增援。他问王牧关内还有多少粮草，王牧想了一会，知道聆敬阳用意，和他说道：“都督，粮食还能撑一个月有余。”聆敬阳问他有多少石？“有一万五千石。”“那就给李过送五千石，明日本都督亲率三千精兵增援李过攻打大同城。”这时候周远站出来和聆敬阳作揖，道：“都督，我军今日取胜，是大顺军将士增援，可今日我军也损失数千兵马，又收降数千绿营兵，这些绿营兵是一个火药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都督此时率领我军主力部队增援李过，要是俘虏作乱，我军今日获胜将会成为浮云。”老馒头，王牧，米盛光等人也纷纷附和周远，认为他说得有道理，可聆敬阳却笑道：“明日本都督率领一千老兵，两千俘虏兵北上支援李固，这些俘虏兵敢作乱，本都督不就可以和李过灭了他们吗？”众人被聆敬阳这个天才计划惊呆，可聆敬阳是一军主将，众人还是听从他的命令，聆敬阳让众人回去休息，他想去文鸳鸯房间最后却还是想了想，让特种局将士进入到军营，以免那些俘虏作乱，又让徐升把被俘虏的八旗兵都带到城墙上，他想知道这些八旗兵怎么不愿意为清军卖命？徐升带着亲兵把八旗兵赶到城墙上，这些八旗兵以为要被杀死，一个个低着脑袋等待被砍头，聆敬阳也来到城墙上，看着这些八旗兵，总觉得这些人有些古怪。他不懂满语，方小眼也不再宁武关，他让老馒头从炮手中找来懂得满语的人，老馒头在炮手中一吆喝，有十多人站出来，表示能够听得懂满语，老馒头又问多少人会说满语。十多人就剩下三人会说满语，老馒头和三人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三人就是炮营小旗，现在和我去城墙，听聆都督军令。”三人来到城墙上，聆敬阳给了三人些吃的，让三人去问问八旗兵，为什么要跟着明军，三人来到八旗兵面前，他们是清军炮兵部队，也是清军中由明人组成的部队，可在满人面前还是低人一等。这三人来到八旗兵面前，看到八旗兵面容后，纷纷发出惊讶，有人用满语和八旗兵交流，这些八旗兵满语说得很生硬，仿佛三人是满人，他们是明人。聆敬阳和徐升在一旁看得迷迷糊糊，过了一会，三人来到聆敬阳面前，说道：“大人，这些人是野女真，在满人那里都是被强迫参战的。”聆敬阳这才想起来，清军中确实有野女真，在小松山会战中，就有野女真进攻明军阵地，造成董大器部损失惨重，这些野女真生活习俗几乎还在原始人状态，同一种族的满人都厌恶他们，要不是看在他们作战能力强，早就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聆敬阳看了看这些野女真，有二十多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不甘心，聆敬阳和三人说道：“让他们去弄点八旗兵脑袋，本都督就让他们成为我军兵将。”三人又在野女真面前噼里啪啦一顿说话，野女真终于听懂了，这明人将领让他们去整点八旗兵脑袋，他们没有犹豫，叽哩哇啦同意聆敬阳要求。聆敬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手一挥，让徐升把这些俘虏放了，徐升却有些技痒，请求让他和这些野女真一起去猎杀八旗兵，或许还能从野女真学到更多杀敌技巧。这倒是让聆敬阳有些舍不得，徐升功夫了得，一人可击杀数个野女真，可在一群野女真中，就算是三头六臂也要被野女真生吞活剥。可不让徐升历练，他永远就是一个功夫不错的高等侍卫长，他让徐升多带点亲兵，和野女真去大同府猎杀八旗兵，他也会在明日率军去大同府。徐升问他需要多少八旗兵脑袋，聆敬阳想了想，和他说道：“每人五个八旗兵脑袋，不管是八旗兵还是绿营兵，是清兵脑袋都可以。”“得令”聆敬阳让二十个亲兵和徐升一起行动，徐升当天晚上带着二十二个野女真去城外，当天夜里，徐升就让亲兵送来五十个清兵人头，这些清兵都是在白天作战中被打散的清军将士。野女真进入到野外后，仿佛都是天生捕猎者，在丛林里，山沟里，废弃村庄里捕杀数十个清兵，把脑袋送给徐升，徐升让亲兵送回到城内，继续猎杀八旗兵。聆敬阳在房间和文鸳鸯吃饭，文鸳鸯给聆敬阳炖了一大锅猪蹄，还有一锅窝窝头，聆敬阳来到房间后，闻到香味，一口一个窝窝头，又是一大口凉开水灌进肚子，一个满足的饱嗝后。不等文鸳鸯把猪蹄端上桌，从锅里涎起一只炖得稀烂的猪蹄，一口下去都是胶原蛋白，猪蹄有些咸味，却让聆敬阳胃口大开，他让文鸳鸯坐下来和他一起吃。文鸳鸯却嘟着小嘴：“官人，这猪蹄太肥，奴家怕吃胖，官人不喜欢奴家。”聆敬阳心想女人不管是在那个年代，都害怕吃胖，或许只有盛唐杨贵妃以肥为美，他让文鸳鸯吃一个猪蹄，文鸳鸯就是不吃，聆敬阳怎么劝她，她就是拒绝吃猪蹄。聆敬阳突然有些想笑，说道：“文鸳鸯，你晚上硌痛我了。”文鸳鸯突然像是被人点穴一动不动，和聆敬阳轻轻说道：“官人，是奴家那里硌到官人吗？”“唔，别说了，吃猪蹄。”文鸳鸯羞答答用筷子夹起来一个猪蹄，放在口里一口咬下去，那香味让她感觉嘴巴都化了，这猪蹄怎么着好么好吃，文鸳鸯一口气吃了五个猪蹄，为了不让聆敬阳硌着痛，文鸳鸯还吃了两个窝窝头，她这辈子一顿没有吃过这么多食物，她吃完以后，打着饱嗝看着领教过那样，聆敬阳心想，这小娘儿们不会饱暖思** 欲吧？文鸳鸯哪有欲望，吃完后很内疚，我怎么吃这么多，在官人面前太不斯文，她越想越难受，觉得聆敬阳以后肯定不喜欢她，竟然哭哭啼啼起来，聆敬阳不知道哪里惹她不开心。“鸳鸯，是撑了吗？”“嗯，好撑啊，官人你看奴家的腰肢，是不是和那个水桶一样粗了？”聆敬阳快要哭了，女人怎么都这么在乎胖瘦， 就不知道男人其实不喜欢骨瘦如柴的女人吗？他硬着头皮和文鸳鸯说道：“没有啊，一顿吃不胖的。”“这……这猪蹄太好吃了，奴家以后每天都要吃。”聆敬阳傻眼了，这娘们真是让他又爱又喜，他说道：“每天一个猪蹄，让你脸蛋和奶一样白。”其实猪蹄不补胶原蛋白，可为了让文鸳鸯多吃点，聆敬阳还是开始瞎扯淡，用他丰富营养学知识忽悠文鸳鸯，文鸳鸯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她第一次听人说吃面条容易变胖，吃甜的会让皮肤变得黯淡，她求知欲很强烈，聆敬阳和她一起啃猪蹄，又给她上课，不知道为什么，聆敬阳突然有一种泪如雨下的感觉。他想起来，在遥远的那个年代，他也有很多次和她倾诉心肠，告诉她不要吃冷的，也不要吃多了甜食，更不要为了减肥不吃米饭。这一刻，聆敬阳仿佛回到那个年代，那个让他成熟，又让他痛苦的年代，充满物质**的世界，让他最终失去了她，可在这里，在穿越到过去的八百年，在这里找到和她一样的女人，他像是又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