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您慢点,您那伤还没包扎完呢。”衙门里,姚豹拿着金疮药在后面火急火燎的追。此时的门外,已经汇聚了一大批的难民。各个衣衫褴褛,形容枯瘦,活脱脱像是骷髅成了精一样。“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这些人已经半个月没吃饭了,沿途的树皮都让我们啃干净了。您再不伸出援手,我们这些人就全要饿死了。”姚裕走出来的时候,正是看到难民们哀求着县衙门口的衙役捕快。只是,门口那几个衙役捕快并没有什么好脸子罢了。听到难民哀求,一个捕快翻着白眼大骂:“滚滚滚,你们饿死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告诉你们,这是县衙门,不是菜市场。再不走,老子一个个都给你们抓起来!”说着,他便举着刀吓唬人。一个小男孩靠的太近,被捕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孩子的母亲因为心疼儿子扑上去,也被几个捕快当成了暴动的难民,上前抓着头发,就要一顿好打。那沙包大的拳头举起来,眼看就要落下。以那母亲的状态,这一顿拳头打下来,不死也要丢半条命。眼瞅在此关键时刻,从县衙门的方向,猛地传来一声暴喝。“住手!”几个要动手的捕快闻言愣了一下,一回头,便看到了姚裕满脸阴森不爽的走出来。身背后,还跟着如铁塔一般的堂弟姚豹。看到姚裕,捕快纷纷停下了手,一脸媚态打招呼:“大人,您怎么醒这么早。都怪这些刁民,太可恶了,竟然打扰到了大人您的休息。小的这就给他们赶走。”说着,那名捕快就恶狠狠回头冲难民们大骂:“大人休息都不能好好休息了,都怪你们这些混蛋。赶紧给我滚,不然的话,老子就不客气了。”言讫,这名捕快抽刀出鞘,他的那些捕快同事也纷纷拔刀。一时间,刀光森森。难民们被吓得脸色森白。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们赶紧走,但饥饿的肚皮却使他们纵使恐惧,也不愿意放弃这最后一根稻草。眼见无人后退,那捕快怒了:“该死的,老子说话不好使了是吧,我看你们找死!”话落地,这捕快抬着刀就近朝着一名小女孩劈去。那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还满是孩童的稚嫩。见一刀下来,女孩脸上写满了惊恐。嘭!一声沉闷巨响。那要行凶的捕快一个没站稳,整个人直接扔了出去。落在地上,这捕快跳起来就急了:“妈的,谁踹的老···”子字还没出口,就硬生生被这名捕快给咽到了肚子里面。只瞧见,出脚的正是姚裕。此时节,姚裕站在那,脸上保持着愤怒的神情。“大,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捕快吓坏了,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招惹到了这位县令大人,难不成,是自己办事效率太低了么?“这五羊县你是县令还是本官是县令?”就在捕快胡思乱想的时候,姚裕开口说话了。那捕快吓得一哆嗦,翻身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当然大人您是县令。”“既然本官是县令,谁给你的胆子对诸多乡亲出手?”一句话,捕快的脸上露出懵逼的神情。不,不是,这啥情况我怎么有些弄不明白了?之前对付难民的时候,不都是这样么。赶不走就打,打不走就拔刀,百试百灵。今天这是怎么了?捕快想不明白,就一副狐疑的表情看来,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姚裕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在捕快懵逼的时候,姚裕已经走过去将那个小姑娘掺了起来,蹲在那,和颜悦色道:“小姑娘,你没事吧。”小姑娘呆愣愣没有说话,反倒是小姑娘的父母冲上来搂着自己孩子,对着姚裕磕头如捣蒜。“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要罚就罚我们吧。只希望您可怜可怜孩子,给她一口吃的吧。孩子已经半个月没有吃一口粮食了。”夫妻俩话才落下,小姑娘哇的就哭出了声音。那捕快在一旁拧眉瞪目:“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跑这来要吃的,刀子吃不吃!”姚裕闻言猛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那捕快,将那个捕快吓得浑身冷汗不止,瞬间收声。而后,姚裕便转头对堂弟姚豹道:“阿豹,去,传我的命令,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们。”姚裕的话落地,现场的难民俱都是一愣。要知道,在他们流亡途中,可没少受欺负折磨。沿途多少县城的县令那都是对自己这伙人避之不及,好点的就不让进县城,稍微过分一点的,那更是动辄打骂盘削。如今,姚裕当众揍了拦着他们的捕快不说,还要开仓放粮,这等好事,一度让这些难民们没有反应过来。“大家也别站着了,来,快进衙门找个地方坐着。稍等一会儿,马上饭菜就好。”姚裕张罗着,难民们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仓放粮也就算了,还进县衙门等着,自己一介难民,哪有这个脸面啊。就在众难民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的时候,姚豹脸色难看的走到了姚裕身边来。他冲着姚裕耳语:“兄长,怕是没法子放粮了。”姚裕闻言一愣,正在与一名难民老者聊天的他回头来满脸的诧异:“啥意思?”姚豹就脸色很不好看道:“县里所有多余的粮食都在孙县尉营中放着,他是五羊县的军事主官,手下好几百人。就是咱们衙门支出,也得去和孙县尉说。这难民足有上千,一下子取出来这么多粮食,我担心孙县尉根本不会同意。”听到这句话,姚裕眉头皱了起来。这个世界的构造,还是偏向于自己那个世界的魏晋时期。一个县内,县令主抓政务,县尉主掌军事。粮食问题,显然是属于自己这个县令管辖的,怎么就成了县尉的事儿。这般想着,姚裕就忍不住疑惑:“粮食不应该是在衙门里放着么,怎么跑那姓孙的营地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