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芎闯入进来,瞪大了双眼对张广指责:“眼瞅着我拿下临沅了,你为啥敲撤退鼓?”张广端着茶,悠哉悠哉的品着,对于沙摩芎的质问也不往心里去,而是抬头扫了一眼旁边的黄歇,那意思很明显了,有话你和黄歇说去。沙摩芎见此情形,就回头愤愤看黄歇。后者倒是不慌不忙:“尊敬的蛮王,让你撤下来,肯定是有道理的。第一,我们的目标不是攻下临沅,而是围点打援,给姚裕一个错觉。只要他来,就能救下武陵的错觉。第二,别忘了我们的行动是配合江陵方面的蒯煋家主。只要给姚裕吸引过来,就能让蒯煋家主更好下手。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攻下了临沅,岂不是本末倒置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临沅在手,我们就可以不断地吸引姚裕的注意力。别的不说,把他的援兵一波一波勾引过来,我们再围点打援,击杀他的有生力量。这办法难道不更好?”沙摩芎眨眨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最终,他叹一口气:“你们这些汉人啊,就是花花肠子多,要我说,直接冲上去多干脆。”黄歇摇头:“所以之前你们每次出山,才会劫掠一些粮草就回去了,成不了大事。只要听我的,保证武陵都是你的。”沙摩芎顿时来了兴趣:“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只要我把姚裕的主力吸引过来,事成之后,就把武陵郡给我们?”“当然,别说武陵了,就是南方四郡,给你都不成问题。”有黄歇画的这么大一张饼,沙摩芎乐的一拍大腿:“成,那我都听你的。你说要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很好,接下来,继续围困临沅。我们排出的精干细作差不多也已经赶到了江陵,把武陵这边的消息告诉了姚裕。不出意外,他的大军已经出发。我们要做的,就是一边围困临沅,一边打击姚裕的援兵。这一次,要给他的主力,全都杀死在沅江边上!”说到这里的时候,黄歇目露凶光。他与姚裕,那才是实打实的深仇大恨。他整个家族,都被姚裕屠杀殆尽。这种情况下,黄歇又怎么能忍受得了?于是乎,在黄歇出谋划策下,那沙摩芎调配部队,派遣手下心腹大将,在江陵赶赴武陵的必经道路上设下埋伏,专等姚裕进圈套。···“临沅被围攻甚急,手下细作根本进不去临沅城。大人,我看我们得另外想个法子才行了。”武陵边境,赶来支援的姚裕大营之中,文祥将细作打探来的情报如实告知姚裕后,分析起来了局势道。姚裕听了也不说话,而是仔细的瞧着沿途地图。见此情形,众人也都不敢说话,而是默默的等待着。有半天时间,姚裕长舒一口气,用手揉着太阳穴缓解疲劳:“你刚才说什么?”文祥呃了一声,就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话落下,他还看着姚裕,等待着姚裕的见解。“如果敌人围城到了细作都混不进去的地步,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姚裕听了后思考一番,说出自己的想法。文祥与随军的姚范都是一愣,错愕看来。姚裕也不顾二人诧异视线,直接道:“你们想啊,敌人围城之严密,已经到了细作都进不去的地步。那先前陈忠的部将,是怎么杀出来找我们报信的?”姚范迟疑一声:“大哥,您是怀疑那之前的部将是假的?”姚裕摇头:“不,他的确是部将不错,但是谁的部将,那就说不准了。你们看这里。”说话间,姚裕还手指着地图。二人顺着视线看去。姚裕便道:“这几处地方,都是江陵通往武陵的必经道路,也是最适合设下埋伏的。”姚范和文祥都不是什么傻子,一听姚裕这话就反应过来了。“敌人是想围点打援!”姚裕嗯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这时候如果我们急于轻进的话,很容易就会落入包围圈中。到那个时候,别说救武陵了,我们自身都难保。”文祥和姚范沉吟了:“那这样的话我们也不能止步不前啊。万一临沅城破,武陵便大势已去了。”姚裕摇头:“不会,既然敌人是想围点打援的话,那就一定会留着临沅这个鱼钩。只要我们不进入他们的包围圈,临沅就不会有事。”说是这么说,姚范和文祥还是心有余悸。是,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临沅危机不是,万一他们等的不耐烦了,直接攻破了临沅怎么办?就在二人踌躇的时候,姚裕又开口了:“眼下,不知道孙奕和玄策推进到哪一步了。沅江上,有没有设防。”文祥与姚范都跟着摇头:“这个说不准,如果敌人真的是打算围点打援的话,江面上,显然也会有防备的。”姚裕想了想:“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传令孙奕和玄策,让他们不要就近登陆,直接南下,绕过临沅周围,突袭五溪一带,迫使五溪蛮撤兵。”姚范吃了一惊:“大哥,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五溪蛮好勇斗狠,而且,他们部众数十万人,男女老少皆可上阵,如果我们奇袭他们的后方的话,胜算不大啊。”“不用胜利,只要逼迫他们撤围就行,到时候,咱们步兵主力轻装急行,直扑临沅。陈忠之围必解。”“那,那孙奕和王玄策所部就危险了呀,如果围城大军撤走的话,孙奕和王玄策很容易就被前后夹击的。”姚裕笑了:“所有才说要他们佯攻,只是吸引注意力罢了。这样,告诉孙奕和玄策,让他们突入五溪领地之后,沿途放火,鼓噪声势。把沙摩芎给吸引走之后,立刻撤退进入沅江,北上在临沅汇合。”姚范与文祥闻言对视了一眼,俱都抱拳:“是,大人(大哥)”商量已定,令使沿沅江赶上孙奕所部,将姚裕命令告知。而姚裕大军则是屯驻在武陵边界,再也不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