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这一说,姚裕就闭了嘴巴。大多数是流民啊,那就没问题了。原本,流民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过不下去了才南迁的。这一路上长途跋涉,老人孩子本来就扛不住,饿死在路边的不知道多少。莱阳又是流民居多的地方,生员不够,也在情理之中。这不,姚裕就叹了口气:“这样是不行的,你得多鼓励民生啊。”周政点头:“放心吧大人,我已经在做了。”“嗯,这点我还是对你放心的。行了,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去吧。对了,阿豹是不是在莱阳附近,他晚上会不会回来?”周政琢磨了一番:“按理说之前这个点就已经回来了,今天不知道咋回事。有可能是半路耽搁了吧。”姚裕合起来卷宗:“算了不管他了,也这么大个人,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叉子。赶紧休息吧,等明天一早派人带来几个流民,我分开问他们。”周政答应着离开。就是他走之后,姚裕的眼皮子总是跳。总觉得,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莱阳县范围内一处不知名的小山坳中,姚豹带着麾下百余名士卒,脸色阴沉的坐在地上。在其身旁,则是宗亲出身的姚恭。二人此时脸色都不好看,没别的,主要是他们被围在了这地方。原本,他们是来巡逻防止流民再闹事的。万没想到,却被流民坑了,进了这个山坳之中。因为是在自己领地巡逻,所以姚豹率领的兵士都没有穿戴盔甲。如此一来,就被抓到了机会,围着山坳外面,有两千多拿着锄头扁担,甚至还有数百弓弩的流民堵着。姚豹突围了几次,都被弓弩射了回来。毕竟山坳出口就那么大一点,这许多弓弩拦住,姚豹根本就出不去。不,应该说,他带着这百十名士卒,根本就出不去。毕竟,不是每个士卒都和姚豹这样,天生神力,是冲阵的好手的。“大人,要不您杀出去搬救兵回来吧。再这么被围下去,大家都要死的。”一名都伯找到姚豹,进言说道。他这么一说,跟着的士卒们也纷纷应和:“是啊大人,这些流民拦不住您,您完全可以杀出去的。”“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们。当初带你们出来的,我就一定要带你们回去。放心吧,这些流民只是吓唬吓唬咱们,他们不敢真的动手的。”说是这么说,但姚豹心里也没底。虽然说他不是智谋见长,但也知道,这些流民在给自己诓骗进这处绝地之后,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别的不说,只是流民的话,他们的弓弩从哪来的?意识到这一点,姚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你如果说只有扁担锄头就算了,这样还能理解为是流民心有不满才聚众闹事的。但是这好家伙,弓弩都出来了,这玩意是一般流民能搞到的武器么?别说流民了,就是一般的士卒,都用不上这样精良的装备。就是以军备富硕著称的荆州,弓弩那也是不好搞啊。想到此,姚豹心里又一沉。无甲的状态下,又是步兵。硬冲弓弩组成的防线,只有死路一条。这一点,姚豹还是非常清楚的。这不么,他越想越觉得事情诡异。就在姚豹心里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姚恭从旁边走过来道姚豹身旁,压低声音道:“豹哥,我在后山发现了一条小路。那地方没有多少人拦着,咱们或许可以从这里悄悄溜走。”姚豹皱眉:“真的?”姚恭嗯了一声:“我刚才出去看了一下,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人罢了。而且没有弓弩手。”一听这话,姚豹瞬间来了精神:“赶紧让兄弟们集合,从小路撤离。”说话间,姚豹就吩咐手下众士卒。当时,这些士卒们低迷的斗志被唤醒,一个个整顿兵器,准备和姚豹一块突围。同一时间,流民群中。有一人站在队伍最后方,身上褴褛不堪,和周围的流民压根没什么区别。但是你仔细看,依稀可以在这人眼中发现一丝不同寻常。他的眸子在闪烁之间,总是伴随着狡黠的光彩。在其身旁,还站着有四五个人同样装扮,但身板气质却远超常人的随从。而且,这几个人掌心中老茧异常厚重,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少说那也是经常摸刀子的。“听说姚裕到襄阳了?”领头的男人张口询问。在其身边那几个随从听了点点头,其中一个应了一声:“是的大人。您说是不是姚裕发现了咱们才赶过来的?莱阳县里的眼线可是说了,姚裕今天白天进了莱阳。还让周政安抚住了捣乱的流民。”“应该不是发现咱们了,不然以那家伙的脾气,早就对咱们动手了。他现在,应该还是在调查阶段。这样,让莱阳的人继续搞乱局势。混淆姚裕的视听。”“那咱们呢?”“咱们,咱们的任务自然是给灭了姚豹他们。这家伙是姚裕麾下宗亲武将之首,只要杀了他,且不说襄阳自乱阵脚,姚裕也会乱了章法的。到时候,咱们就趁机夺占襄阳与南阳两地。割据江南的同时,也能断了姚裕北上的路。”“是,大人。”“行了,去安排去吧。”手下答应一声去了。在其走后,那人冷哼一声:“姚裕。新仇旧恨,咱们这次就要算个清楚。”说完,这人就握紧了拳头,一副恨恨模样。···月黑风高,姚豹姚恭领着百十人悄悄从山坳的小道溜出来,果不其然,这里的流民只有几十人。二人见状大喜,纷纷拔出武器,准备冲出。在动手之前,姚豹还不忘嘱托众人:“待会都注意一点,保护自身安全的同时,尽量别下死手。不然惹出了麻烦给裕哥又不好了。”姚恭在内的众人都嗯了一声,跟着道:“不过豹哥,这些流民都敢对咱们动手了,咱们也不能这么束手待毙啊。我觉得,出去之后有必要和裕哥说这事了,这件事显然已经超过了咱们处理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