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我,我也不是太清楚。可,可能是上天觉得晋立国过于荒诞,特意让他们自相残杀来为公扫清障碍吧。”石勒扫了一眼王衍:“先生,慎言,孤只不过是征东将·军罢了。”王衍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点头。石勒就又接着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先生觉得是什么原因呢?”王衍被为难住了,挠着头想了半天,一会说和自己没关系,一看石勒脸色不对,又赶忙说自己年轻,不懂事。听到这话,石勒摇起了头:“君言差矣。君少壮登朝已至白首,四海之内,谁不知道君之大名?岂能说不懂事呢。天下之乱,君难辞其咎。”王衍被吓坏了,一把扔了手中酒杯,对着石勒连连叩头。“石公,王衍知罪,王衍知罪,还请石公饶我一命啊。”石勒摇摇头,转头来对着身边支屈六等人道:“此辈不可加以锋刃。”听到石勒这句话,王衍松了口气,这下好了,自己不用死了。于是乎,王衍感激之下站起身来,又拍起了石勒的马屁。什么当今群雄逐鹿,天下大乱,石公英明神武,为何不考虑一下开创千秋大业呢。刘聪残暴不仁,并非明君。你石勒现在占据冀州之地,已经有了根基。莫不如起兵称帝,相信天下将会应者如云。王衍说起来好听话那是一套一套的,石勒都差点被他说动。这不,石勒只是听着,一边听一边冷笑看王衍。这把王衍给看的不会了,到最后只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先生,今天不谈其他,来,喝酒。”王衍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干净答应一声,拿起酒杯喝了起来。当天,王衍喝的大醉。一来,他是为了在石勒面前吹捧,当然是给自己往死里喝。二来,则是王衍庆幸于自己不用死了,理所应当的,喝酒庆祝下也在情理之中不是。然而,让王衍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才回到石勒为自己准备的房间中时,就被士卒从外面反锁了房门。这把王衍吓了一大跳,急忙拍门呼喊。“王太尉,别费劲了,我家将·军说了。你这样的人不能用刀剑杀你。所以,特别命令我用土墙将你掩杀。”支屈六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这把王衍吓得直哆嗦,连连叫嚷着表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自己要见石勒。然而,支屈六哪管许多,一声令下,士卒们推翻土墙,直接将王衍活活埋杀在当场。比及支屈六确定了王衍死讯之后,回头找石勒复命。此时,天刚入夜,石勒却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身着铠甲,手持宝剑骑在骏马之上。听到支屈六的话,就点点头,吩咐道:“干的很好。辛苦你了。”支屈六连忙客气,末了了,又询问司马毗在内的这些王公大臣,以及那六万将士怎么办。石勒眯着眼扫了一番:“你觉得,我们军中有这么多粮食么?”只是这一句话,支屈六就明白了,当即,他带领部众,胁迫那投降的六万士卒挖坑。等到了次日,一个足以容纳下六万人的坑洞挖了出来。而后,支屈六与支雄夔安分别带领五千人从四面八方,纵马屠杀那些脱了铠甲,手无寸铁的俘虏士兵,并将他们的尸体扔进坑中。这时候,纵使有的士卒反应了过来想要抵抗,但没有武器军备,己方又是乱糟糟拥挤成一团,压根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屠杀持续了三天,六万人无一幸免。这期间,那些王公大臣好些都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吓疯了。在处理完了所有投降的士卒之后,石勒又命人将这些王公大臣全都斩杀。男的处死,年轻女子全都赏赐给手下将士做奴。一时间,东海王世子司马毗,襄阳王司马范,任城王司马济,武陵王司马澹,西河王司马喜,齐王司马超,吏部尚书刘望,廷尉诸葛铨,豫州刺史刘乔,太傅长史庾敳等三千余名王公大臣,与王衍一样,俱都被土墙掩杀。在处死了这些王公大臣之后,石勒命人将司马越的灵柩劈开,将司马越的尸体从灵柩中拖出焚烧,祭拜天下百姓。其实石勒此举完全是多余的,如今百姓还有几个人。而且,他们在的还是一个偏僻的村落,这村子里所有的百姓,要么逃荒,要么服劳役死了,早就成一个鬼村了。祭拜给谁看?就这样,石勒全歼晋朝在江北的有生力量,而后,他统帅大军启程返回,并将战报送往平阳。九月初,刘聪得知了石勒战报之后,欣喜若狂。这一下,中原一带,再无晋朝半点军士力量。自己这时候再打洛阳,岂不是一战而平?要知道,能支援来的贾疋张轨被刘曜堵着,能支援的,也就是荆州的姚裕,以及青州苟晞。不过姚裕和司马炽前不久才闹翻,苟晞又远在青州,等他接到消息之后,司马炽尸体都凉了。带着这样的想法,刘聪二话不说,命令石勒不必返回平阳,直接从转道从陈留进攻虎牢关。自己则率领汉赵精锐,三次出平阳下河内,进攻孟津关。这一次,务必要攻下洛阳。一开始,刘聪是生气石勒越过自己,直接追击司马越部众的。但是现如今石勒立下大功,全歼了司马越部众之后,他又大喜过望,直接派遣使者到石勒的军营中,授石勒为持节,都督冀州诸军事。一时间,虎牢关外,黄河两岸的坞堡势力大为震惊,纷纷向石勒请降。直到石勒兵锋推到了虎牢关时,还没来得及逃跑的司马炽方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他命令将·军梁巨统帅一部分禁军防守虎牢,祖逖领一部分禁军防守孟津,两方抵挡住西进与南下的石勒刘聪部众。自己则趁机率领洛阳城中的百官南下投奔姚裕。虽然司马炽很不情愿,但眼下事情都这么紧急了,已经不容自己多想了。投奔姚裕,也比落在石勒手中被杀强啊不是。然而,司马炽还没动身,一条战报,彻底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