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个地步,司马邺那里还敢拒绝姚裕的提议,直接下诏命升任祖逖为平东将·军,率兵先行一步赶往豫章。至于姚裕,则是又趁机表奏自己三弟姚范为后将·军,持节,镇守长沙,桂阳,武陵,零陵等荆南四郡。雍据升为前将·军,王玄策为龙骧将·军,连濬封为水军都督,集合兵马共计四万,准备征战。对姚裕的请求,司马邺只有准许这一条路,庙堂上,众人听了姚裕的安排俱都心知肚明。姚裕这一次,是要来真的了。只是,用四万兵马对付江东是不是太少了,要知道,算上之前交州投靠,姚裕整顿兵马之后,荆州兵马,共有十七万八千人,除去了镇守各地的兵马之外,可用的机动兵力足有十万之多,你只是带四万兵马,剩下的是要做什么?防备江陵么?眼下的江南,除了司马睿与李雄之外,还有谁能威胁到你的江陵。司马睿这会儿自保都难,李雄能不能突破永安都是两说。算来算去,你防备的,也就只有城中的这些世家了。意识到此,在场所有世家家主的脸色都变了。让他们脸色难看的远不止如此,在确定了作战计划之后,姚裕还笑吟吟的冲傅祗荀藩二人道:“二位大人,征讨司马睿一事乃重中之重,二位莫不如一块随军出征如何?毕竟本将年纪尚小,有些事情,还需要二位帮忙参谋一下呢。”俩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俱都明白姚裕这是要拿自己随军做人质呢。一时间,二人除了答应,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然姚裕那鬼话哪有半点可信度,还你年纪尚幼需要参谋,之前你打了那么多仗我们都没有跟着,你咋打赢的?心里想归想,但是俩人却不敢有半点吐槽,当即抱拳,惶恐恭敬道:“将·军之命,敢不遵从。”姚裕笑了,就这样,出征江东的事情,便定下了结果。···当荆州异动,各种任命的情况传到江东,司马睿吓得一日三惊,整合江东文武聚在一起商量。直到现在,司马睿还抱有幻想:“诸位,若,若是我们此时归顺的话,姚裕会收兵么?”陶侃王敦都异常不满:“殿下,姚裕虽强,但并非是不可战胜的。您怎么能还没有开战便露怯呢?”司马睿摇头:“不,你们不懂,姚裕用兵如神,多少不信邪的都成了他的军功。只是凭借江东此时的状态,如何能是姚裕的对手?”陶侃王敦还想说什么,司马睿却直接挥手:“不用说了,孤意已决。”见此情形,陶侃王敦急的直跺脚,还是王导思考了一番走向前来,道:“殿下,您真的打算要归顺么?”“只是名义上的归顺,换取姚裕退兵的条件。”王导呵呵摇头:“殿下,您错了,即便是我们归顺了,姚裕也绝对不会退兵的。”司马睿懵了:“为何?”“第一,姚裕若是让殿下您前往荆州居住,您愿意么?第二,殿下可知道,祖逖官职是什么么?”“平,平东将·军啊。”“是的,是平东将·军。根据荆州眼线回报,姚裕对祖逖尤为看重。这次当着征讨江东的机会封祖逖为平东将·军。但荆州东边,除了我们还有谁?平的不就是我们么。就算这一次归顺换走了姚裕退兵的机会,殿下您也不用去荆州居住。但,只要姚裕一天没有拿下江东,江东就不算安全。早晚与姚裕必有恶战。”司马睿眸子紧缩:“那,那照先生之意,此战非打不可了?”王导点头:“是的殿下。”司马睿彻底没了主意,和姚裕打,怎么可能能赢呢。上一次又不是没有和姚裕打过,结果己方被揍成啥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只要一想起来上次战斗的接过,司马睿就慌得不能自已。还是王导看出来了他心中所想,安慰道:“殿下,您也不用太紧张了。姚裕虽然用兵如神,但我军只要严防死守各处关隘,将姚裕大军拦在江东外面即可。他实力虽强,但那只是建立在野战的情况下。真到了攻防战上,只要我军上下一心,耗到姚裕粮尽而还,不在话下。”陶侃王敦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不服气,只是靠防守耗走姚裕么,这怎么想怎么憋屈。然而,还没等二人表示反对,王导就又往下道:“说实在的殿下,我军若是想要保住江东,除了这个主意之外,别无他法。或者,殿下您能狠下心来,放弃江东,回到淮泗老家经营。”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司马睿也不知道如何选择了。他一抬头,见王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神异常坚决。那一刻,司马睿仿佛内心被触动了似的,嘶了一声,还是有些没底气道:“孤既然来到江东,又怎么会轻言撤退。好,就依照先生所言,命令江东各处隘口严防死守。能拦得住姚裕最好,若是不行,再另寻他法。”听着司马睿没有底气的发言,众人只是觉得好笑。但也没办法,司马睿之前多么自信的小伙子,结果上次被姚裕一通教育给打出了心理阴影来。说真的,若非姚裕仇视世家,在他手下,世家出身的人基本拿不到什么实权的话,陶侃王敦等人早就放弃了司马睿,去投靠前景更高的姚裕去了。就这样,江东国策定下,那就是以防御为主,御敌于国门之外。当命令送出,整个江东。不,不只是江东,连带着江北徐州,在司马睿的命令下,都开始了运转。无数的兵员粮食被送往江东用来抵御姚裕。短短一个月时间,本来只有五万兵马的江东,兵力激增到九万之多。而前线各处关隘的粮草,也堆积的足够三万大军食用一年之久。那司马睿是准备的周全,就等着姚裕动手了。然而左等右等,都不见姚裕的人影。这让司马睿想不明白了。不是,现在都十月份了,姚裕是八月份定下的进攻江东,缘何两个月过去了还没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