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裕听了不吭声了,只是低头喝水。见姚裕如此,紫阳真人也不着急摧,也端起杯子来抿了几口。一时间,中军帐内陷入诡异的寂静。忽然,姚裕放下水杯,抬头猛地看向紫阳真人。后者不慌不忙,依旧表情如故看来。“老仙师,你的话我不懂。什么是天命之子?什么是天命所归?我只知道,如今天子在荆州,在江陵。那司马睿,不过是个叛逆之辈罢了。我奉天子命令东征。只知道剪除元凶,其余一概不知。”紫阳真人看着姚裕:“你是认真的么?”“当然,不然老仙师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么?我和你够这个么。”紫阳真人双眼都眯了起来:“姚裕,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用装糊涂了。实话与你说,贫道这次来,就是让你退兵的。”“退兵?开玩笑吧,我拥众十万,荆州钱粮消耗更是无数,如今眼看江东就要被我拿下。这时候退兵,真不是哄我开心么?”说着,姚裕便冷笑了起来。紫阳真人一手捋着胡须,另一手甩着拂尘:“你以为贫道是在逗你玩?实话与你说,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退兵,要么,死在贫道拂尘之下。”帐篷中那些亲兵听了脸色俱都一变,纷纷拦在姚裕身前。姚裕拍了拍面前的姚虎头,示意其先让开。而后,就见姚裕盯着紫阳真人道:“老仙师,我还是那句话。我尊重你,喊你一声老仙师。但这不是你几次三番阻挠我的理由。上一次我卖给你个面子,没有拿下江东。怎么,这一次我奉天伐罪,你还来横插一手?是欺负我姚裕不会生气,还是说,你是在仗着身份倚老卖老呢?”紫阳真人不慌不忙:“随你怎么说都行,总之,你只有这两个选择。”“那如果我不选择呢?”“那贫道就帮你选择。”姚裕大笑:“好,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行吧,我不装了,我摊牌了。老神棍,别怪我奸诈,在刚才的水里,我下了剧毒了。”紫阳真人表情略微动容:“没事,你也喝了。”姚裕得意洋洋的晃动着手中的瓶子:“你难道不知道,解药是可以提前吃的么?老实告诉你,从我来江东之后就已经开始提防你了。三个月来每天我都会吃一颗解药。为的,就是引你上钩。这毒药,别说你一个老头子,就是十头牛来,也放翻了。”紫阳真人先是瞪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还没等姚裕反应过来你,他噗嗤一声乐了。这一笑,给姚裕笑的有些懵了:“你笑什么?”紫阳真人甩动拂尘:“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身为堂堂大将·军,竟然还玩这些下三滥的把戏。”“别管是不是下三滥,好用就行。看在你是柔姐师父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你只要离开,不管我和司马睿之间的事情,我就把解药给你。如何?”紫阳真人点点头:“这个交易是挺好的。不过姚裕,你似乎忘了。贫道可不是一般人呢。”话刚说完,姚裕楞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之间紫阳真人低喝一声,原本捋着胡须的手掌对着空地上一挥,跟着从他掌心中推出一团紫黑色的水波,只有玻璃球大小,落在地上,噗嗤嗤冒出一阵青烟。再看紫阳真人,神清气爽:“如何?你的毒,根本对我没有任何作用。”姚裕脸色大变,大喝一声:“动手!”紫阳真人闻言也诧异了,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从四下里帐篷外钻进来二十余名影卫,各个手里都抱着一个缸。这些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将缸中物件泼向紫阳真人。饶是紫阳真人早有准备,依旧是被淋了满头。一时间,帐篷内恶臭一片。那缸中不是别的,赫然是屎尿公鸡黑狗血的混合物。紫阳真人是修道之人,最忌讳这个。当即,他就暴跳如雷:“姚裕!你找死!”在紫阳真人骂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姚裕已经在姚虎头等人的拱卫之下钻出了帐篷。几乎是姚裕出来的第一时间,帐篷内砰砰作响,下一秒,影卫们都倒飞而出。半空中,这些影卫身体扭曲,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砰砰重物落地声中,姚裕赶忙下令人将影卫带回来。下一秒,紫阳真人冲出,顶着满头的污秽,浑身须发皆张,无风自动。显然,紫阳真人是真的动了火。然而,他的怒气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但瞧见,围着中军帐周围,密密麻麻三五千名弓箭手已经集结,手中拽满了弓,瞄准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再看姚裕,领着亲卫将受伤影卫带下去同时用力一挥手:“给我放。”话音落下,空中万箭齐发,宛若下雨一般。紫阳真人也不敢大意,虽然他是修道的,但是肉体与凡人无异,只是多了一些常人想象不到的手段罢了。这么多箭矢射下来,若是一个不留神,变成刺猬都是轻的。这不,紫阳真人将手中拂尘甩动,搅动面前的空气。随着他的动作,那原本只有一米左右的拂尘猛地拉长,空中飘起无数雪白发丝,像是巨盾一样护在紫阳真人身前。原本那足以射穿一切的箭矢,在紫阳真人拂尘搅动之下,都像是射入了云彩里面,根本无法发力,还没起到作用就落在地上了。鲁弼贺雄这时候冲到姚裕跟前,将姚裕护在身背后的同时道:“主公(大人)这妖道有点难对付啊。弓箭手对他不起作用。”姚裕眼睛眯着,心说我就知道没用。再怎么说,那也是超脱于凡人之上的存在,如果这么轻松就杀了他的话,自己都不相信。不过,虽然弓箭不起作用,但不代表姚裕没有别的手段。只见他一挥手,命令下达,有千余人推着上百架车弩就走了出来。这玩意是守城利器,更是在后世宋朝才会出现的超强杀伤武器。姚裕提前让姚政制作出来,为的,就是今日,专门对付紫阳真人用的。“给我杀,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