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这些话我只是和你们这些兄弟们说,千万别给我捅出去知道么。不然的话,要是泄露了天机,别说我了,就是我那做亲卫的姐夫,都要被大人惩罚。”“队长,您放心,您平时对我们那么照顾,兄弟们咋会卖了你呢。”“哼,德行。”说说笑笑,一行人便得意离开。再看旱厕内的范贲,此时早已经冷汗打湿了衣襟。投靠姚裕这么大的事情,父亲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呀。怪不得姚裕在放俘虏的时候,会说只放父亲的人,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范贲那也是有些懊悔自责,可怜可叹啊。自己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做事,父亲有什么事情,也都会通知自己。万没想到,在这一次如此大事上,父亲却什么都没有与自己说。最主要的,父亲他用的什么办法,把这三万多俘虏都变成了自己人呢。这才是,真正的手眼通天。想到此处,范贲内心不免对父亲范长生又一次钦佩起来。“范尚书,范尚书。”就在范贲站在那自顾自点头钦佩之余,就听到外面孙奕不断呼喊自己名字。听到动静的范贲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范尚书,您还没好么。大人一会儿就该着急了。”范贲这才哦哦了两声:“快了快了。”说完,他就胡乱解了个手,整理衣服出了旱厕。出来的时候,那孙奕还有些不满埋怨:“范尚书,您怎么了,怎么用了那么久时间。”范贲啊了一声,尬笑连连:“那,那什么,浪费了点时间,浪费了点时间。抱歉让孙参军您久等了。咱们回去吧。”这一次回去,范贲就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回到中军帐内,他甚至还主动向姚裕敬起了酒。对此,姚裕得意一笑,心知肚明,自己安排的影卫起到了作用。喝呗,反正鱼儿已经上钩。就这样,姚裕有心表演,那范贲自以为稳如泰山,二人一个比一个轻松自然。俗话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姚裕佯装醉道:“过去以为范尚书乃不学无术之人,现在看来,方才显得我姚裕鼠目寸光啊。可惜了,可惜范尚书这样高才,却屈膝留在了李雄麾下,明珠暗投。他日平定川蜀之后,君父子功劳将在诸将之上。”听到这里范贲心一跳,心说姚裕说这些话是在暗示自己么?这样想着,他就吞咽了一口口水,试探性询问:“大司马,我父子二人久在蜀中不通风俗,更没有任何功劳于社稷,怎敢说大功呢。”姚裕摇头晃脑:“诶,范尚书言重了。君父子此举实为大义,怎么能说没有任何功劳呢?”姚裕这一番话,再一次让范贲确认了刚才自己的听得内容确实属实。这不,他的内心就开始活络了起来。正在范贲想要与姚裕明说的时候,那边沈林却忽然咳嗽了一声。他这一声咳嗽,将帐内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大司马,小心隔墙有耳呀。”沈林咳嗽着说着,姚裕先是愣了愣,旋即装作反应过来的样子:“我的我的,这波酒后失态了。那什么范尚书,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就当我是在胡说,胡说。”范贲心里头已经得到了答案,又怎么会因为姚裕这番话改变想法呢?这不,他就脸上带笑道:“大司马怎么是在胡说呢。他日,我父子二人还望大司马多多帮助扶持才是。”说着,范贲起身对着姚裕一弯腰,又敬给了姚裕一杯酒。中军帐外,连濬放下了偷偷掀开的帐帘子,回头来冲着自己领来的那几个俘虏军官道:“看到了吧,范丞相这样的人都顺应天时,归了朝廷。更何况你们?你们都是汉人,理应为汉人社稷奔走,怎能为李雄卖命?”这些军官都是李雄培养扶持起来的青壮派,内心里也多是感激李雄。原本,连濬带他们来的时候这些人还不服气,而且都以为这是连濬要处死他们。于是乎,就一个个表现的慷慨不已。万没想到,连濬非但没有动手,反而是要用范贲来招降他们。前面说了,这些人是李雄的心腹。正因为此,这些人在看到了范贲向姚裕叩拜,卑躬屈膝的一幕时方才震惊连带着愤恨一块出现。这该死的范长生,亏陛下如此信任他,他父子二人竟然背着陛下投靠了姚裕。一时间,几个人都恨不得冲进去宰了范贲。但顾及到鲁弼贺雄王玄策孔骁等猛将都在营中,几个人提起来的怒气又强行的压了下去。这不,军官们深吸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交流了一下意见,都决定先按着不表,与连濬虚与委蛇。“将·军所言极是,只是我等都是川人,家中老小都在成都。我们若是此时投靠了大司马的话,万一李雄对我等家人下手怎么办?”连濬唉了一声:“无妨,大司马知道你们难处,也不要你们现在就投靠。这样,你们回去之后,等待范丞相的命令,择机下手就是。做得好,我保证你们都有将·军之位做。各个封为列侯。”这些年轻的军官哎呀一声,都摆出来一副很高兴的模样。看到这一幕,连濬内心一声冷笑过后,领着这些军官又去了。···中军帐内,继续吃喝,范贲彻底放开了,甚至于,开始向姚裕透露出城中各地布防以及军械粮草的情况。在他看来,反正自己父子已经投靠了姚裕,早些送上这些情报也没有什么不妥。这不么,姚裕听着范贲的话内心还很是开心与震惊。开心的是,这范贲没啥脑子,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震惊的是,江州城中的军械粮草竟然这么多。幸亏自己选择了离间计而不是强攻。不然的话,自己这六万部众就是死磕江州城也不一定能拿得下来。毕竟江州城的准备太充足了。那李雄显然是打定了注意,要在江州,把自己拦在川蜀之外。可惜,可惜啊。有范家父子这颗钉子,这一次,李雄不会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