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当怒气冲冲的瞪着姚裕:“狗贼,何故侵扰我州郡!”姚裕将茶水递给了鲁弼:“行,还能说话,看来还不累。邓当,我问你,你原本是汉人,缘何会帮着李雄这个氐人来欺凌自己的同胞?”邓当冷笑不住:“姚裕,你省省心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么?告诉你,我生是大成的人,死是大成的鬼。有本事就宰了我,别想我投靠你这个奸诈之徒。”姚裕唉了一声:“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李雄大势已去,何必跟着他送死呢?”“你这种人压根就不知道我家陛下的能耐,陛下若想要杀你,只是在翻手之间。呸。”姚裕点点头:“成,看来是挺有骨气的,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羞辱你了。来人啊。”鲁弼向前一步,一脸兴冲冲神情:“主公。”他抱拳拱手时,满脸都是期待,就仿佛,已经看到了邓当被处斩的一幕。然而,让鲁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姚裕接下来的话,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见姚裕瞥了一眼邓当,张口到:“为邓将·军准备鞍马,送他回去。”听到这话,众人都一阵懵逼。尤其是刚拿下广汉城回来的王玄策,更加不理解了:“不是大人,咱们好不容易拿下了广汉,活捉了邓当,为什么还要送他回去啊?”姚裕指着邓当道:“如此忠臣义士,怎能轻易杀戮?我来益州,本就是为了解救黎民百姓收拾李雄,与他人何干?来啊,放回去。”姚裕都这么说了,众人也没有办法,只好照办。只是每个人心中都还有一些的不情愿罢了。倒是文续与傅伉两个,都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低着头思考。就这样,邓当在姚裕的安排下被带下去,好酒好肉的款待,并准备明一早,送回成都。并不知道姚裕到底什么想法的众将在邓当被带下去后纷纷发出询问,一个个,都不解其意。姚裕刚想说,却看到了文续与傅伉两个低头思考的样子,当即笑了:“二位可明白我的意思?”俩人闻言回过神来,表情带着一些尬笑:“大人深谋远虑,我等怎么知晓。”姚裕忍不住一声笑骂:“你俩还跟我装糊涂是吧,没事,我不是曹孟德,不至于容不下自己人的意见。说吧,没事的。”见姚裕这么说,俩人松了口气,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点头:“好吧。”说话功夫,文续向前一步拱手,说了自己的见解与看法。用文续的话来说,姚裕此举,是为了攻心。连邓当这样李雄的死忠姚裕都不会杀害,更何况这一路去往成都的沿途关隘守将?此举,重在瓦解益州剩余抵抗力量的意志。姚裕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过来,最后,目光又落在傅伉身上。后者拱了拱手道:“回大人,在下看法与文续大人一致。”姚裕哈哈大笑:“你们啊。”说着,他摇晃着脑袋:“这是其一,其二,邓当这样的人空有忠诚,却没有什么能耐。放他回去成都,也是让李雄手底下多一个破绽罢了。这对于我们拿下益州,大有好处。不然,若成都城内都是一些名将忠臣的话,岂不是难啃多了?嗯?”众人闻言,相互对视的同时都眨了眨眼睛。好像,却是是这么个道理。“好了,都别愣着了,大军修整一夜,明天进入广汉。”命令下达,众人纷纷抱拳离去。···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在姚裕的统帅下,全军上下入驻广汉城。有姚裕的军令约束,再加上对百姓们的安抚,以至于全城百姓莫不赞叹姚裕恩德的。就在姚裕在广汉城守府上,一边拟定安抚民众的政令,一边制定下一步进攻计划的时候,就听到城守府外,有人喧哗不断。听到这个动静,姚裕皱起了眉头,停下了口头上的话,对着身旁道:“贺雄,外面什么情况?去看看去。”边上站着的贺雄答应一声,转身走向府外。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领回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青年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五的个头。往脸上看,生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在其颌下,还飘着有几缕须。乍一看,若神仙姿态。光是看这个青年,姚裕就忍不住觉得心生愉悦。在被贺雄带上来的时候,青年立在原地,很是洒脱自然,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似的。见此情形,姚裕便忍不住上下点了点头,看了一番后问道:“刚才就是你在府外喧哗?”青年点头,弯腰拱手道:“是的大司马。”姚裕甩了甩袖子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做好了:“因何事喧哗啊?”青年笑道:“回大人,草民不为别的事情,主要是因为大人的政令不一,欺瞒百姓,特来讨一个说法。”姚裕皱起了眉头:“你说我欺瞒百姓?”还没等青年说话,鲁弼贺雄就大喝一声:“好大胆,你胆敢污蔑大司马!”青年不慌不忙,而是笑吟吟的望着姚裕。见状,姚裕就挥手示意鲁弼贺雄先闭嘴,然后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青年跟前:“说说吧,我怎么政令不一,期瞒百姓了?”青年点头的同时,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张布告:“大司马,这榜文上所说的凡是城中百姓,都可以领到一月粮食安家,可是真的?”姚裕啊了一声点头:“是这样,怎么了?”“大司马,今日是本月十三,缘何军需处发放粮食的时候,仅仅只是发到月底呢?若大司马真的想着百姓,为何一个月的粮食都不舍得?为何短了十三天的粮草?”姚裕皱起了眉头:“是这样么?”青年一张手,洒脱道:“若是大司马不信,可以随便找百姓问个清楚。若在下有半句假话,甘愿领死。”见青年说的认真,姚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沉默了数秒之后,一挥手道:“贺雄,去查。”贺雄答应一声转身离开。至于姚裕,则是留下青年在府内的大堂上等待着消息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