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过后,安礼冈惊为天人,口中早已不知说些什么,急忙点指着面前的小吃。“看来的确不错,能让你满意的可不多。”苏大人捏着胡须轻笑。“苏大人快请品尝。”安礼冈递过一双筷子,不断点头。老者夹起一颗小笼包,云雾热气缭绕,似如仙庭,透明的小笼包内馅更是惊住了他。“似我大宋好江山。”随即,轻轻咬了一口,汁水在口腔滑动,刺激着涎液一同入腹。“的确是天上佳肴!”苏大人沧桑的眸子,此时泛起光芒,不觉一颗包子已经下肚。“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美味,色香味相俱全。”“似如我大宋锦绣江山,没入云端,永垂不朽,礼冈,快趁热吃吧。”说罢,两人便品尝起来。却不成想,一道叹息传来,正是受过李霄暗示的胡白甫。“此间包子有江山,别处却难以下咽,世间两难全。”关于老者与大汉的谈话,他也听清了不少。用屁股想都知道,老者并非常人,若是抓住这个机会,前路一片坦**。“窥一斑而知全豹,知此处,便可了解我大宋世道,你这书生为何叹息?”说话的并非苏大人,而是安礼冈。“将军此言差矣,自古以来,京都繁华,难倒天下尽皆是京都吗?天下都尽皆繁华吗?”“便以杭州为例,世有杭州城西二月八,湖上处处笙歌发,等言,可如今西湖阻塞,现在虽不打紧,可马上就到雨季,到时半个杭州城都会遭殃,定会极大的影响四周农田水利。”“事灾,或在将来,或在别处,不能眼界狭隘,以为看不到便是没有。”一连几句话,让安礼冈一笑,并未生怒,反而心生佩服,故而问道:“先生既然未雨绸缪,对于此时解决,必有高论,何不纸上谈兵一场?”胡白甫挺了挺胸脯,这才言道:“昔日我人祖大禹治水,以疏通为主,如今我等也可效仿。不过需疏通的地方,却在湖底,并以湖底淤泥筑长堤,巩固水流,此事可安。”胡白甫侃侃而谈,苏大人越听嘴角笑容愈盛,而安礼冈轻声笑道:“大人,和您的想法一样,看来的确有些真材实料。”“如此用功,腹中岂能没有墨水,再看其脚下茧子,各种实践也定有不少,这是上天送来的人才。”老者轻声点头,随即站起身来,笑道:“小先生大才,何不考取举人?”一见如此,胡白甫急忙起身作揖。“大人,小生至今还没寻个落脚之地,空有满腹经纶,却无处释放,白白渡了半生。”苏大人摆摆手,一老一小坐在了一桌,安礼冈将小吃端了过去,两人相谈甚欢。半柱香的功夫,赵婼几人便走了进来,陇子晋,柳高义,周鸿卓一个不少,一看见老者,顿时大惊,刚要行礼,却被安礼冈与李霄同时打断。“莫要打扰。”赵婼眼神示意下,所有人别分落座,李霄来了生意,急忙忙活起来。在后厨,李霄不时听到柳高义等对赵婼的佩服言语。太阳斜落,众人早已吃完了,那一老一小也终于差不多了,老者起身,胡白甫急忙相扶。“那就这么说定了,白甫啊,你就先在杭州府住下,待得功名考罢,便给你杭州知州曹掾,今后慢慢来。”老者满意的看着胡白甫。“白甫定不负大人所望,”胡白甫跪地叩首,眼眶再次湿润,什么是知遇之恩?此便是。此时,赵婼等人也急忙起身行礼。“苏大人,此地没让您失望吧?”赵婼笑容灿烂。苏大人看着这群小姑娘,小伙子,面色和蔼。“不仅满足了口腹之欲,还更有其他收获,罢了,你们也别和老头子我打哈哈了,明日让你们父辈去府上一趟。”赵婼嘴角翘起,轻声道:“多谢大人,明日定然拜见。”“小弟小妹近日多有叨扰,还望大人见谅。”苏大人笑容玩味,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了,胡白甫与安礼冈急忙跟上。走到门口,苏大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李霄。“小子,还得多谢你,以后若有事,可去杭州府找我。”同时,胡白甫对着李霄拱手,眼神感激不尽,一切尽在不言中。李霄不语,仅仅拱了拱手。“好小子,有性格。”苏大人他们离去了,赵婼她们送到门外。路边积雪扫除的差不多了,午时后的夕阳光芒洒落在苏大人与胡白甫的身上。阳光洒肩头,不知道会不会让他们的肩膀沉重些。“蝼蚁不知巨龙,苏大人她们或许并不想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写意,难倒我们根本没有被放在心上?”赵颖一句话,让人感觉没头没脑啊。“咱们只顾自己享乐,而苏大人这等人物,是要让所有人都如我们般,甚至更胜我们。”赵婼摇摇头,摆摆手让所有人都回去了。“子晋,高义,鸿卓,速速回去将此事禀告你们父亲,颖儿,你也去,同时晚些再来李霄这里集合,我请。”“哈哈,婼姐大气。”柳高义与周鸿卓都是极为开心,笑嘻嘻的走了。赵颖也急忙回去,唯有陇子晋驻足。“你看,李家那边,还需要人去盯着吗?”问听此言,赵婼自信一笑道:“无需,我等已占得先机,这种情况下,我还没输过,毕竟我手机握着王牌呢,李晴他们赢不了。”“再者,今后你等争风,也无需太过头了,苏大人并不在乎这些,不会偏向任何一方的,安稳本分做好该做的就可以了。”赵婼迎着夕阳,神采飞洒,这样子将陇子晋看的有些痴了。“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对了,你的事情,我会考虑的。”半响,听见赵婼说话,陇子晋才回过神来,顿时心中波涛起伏,连连点头,之后与李霄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赵婼没有离开,转身回到铺子中。“还饿着呢,你也没吃吧,我请了,两份小笼包。”打了个响指,赵婼坐在门口桌椅上,李霄点点头。不一会就端着两份小笼包过来。“无情,何需吊着人家?”李霄与赵婼相对而坐,对于赵婼突兀有了一丝不悦。“哟,咋了?你管我,难不成吊着你?”赵婼翻白眼。李霄没在言语,他只是个小铺子的老板,管人家事情作甚?李霄心中比陇子晋还明白,赵婼只是不想让陇子晋的家族成为敌人而已。“哎?生气了?哈哈,别呀,开玩笑呢,我怎么舍得吊着霄郎呢,你若真心,那我也动真格的。”赵婼捧腹大笑,很是自然的认为李霄掉进了醋坛子,来了一番真情实意的安慰。但是李霄表情始终如一,没有任何变化。“你所言王牌,是我吗?”“怎么?如果我有事,你不帮忙?负心汉,亏我还给你带了茶叶,不过你也挺厉害的,苏大人虽然看中了胡白甫,实际心中对你更是高看,你的小动作怕是瞒不过。”赵婼回答中肯,没有否定也没有确定,同时将一桶新茶叶放下。“希望不是我,开一个铺子,看人来人往挺好的,任何风波我都不想牵扯进去。”李霄说的,依旧是第一个问题。这句话听在赵婼的耳中,她脸上表情顿时复杂起来,有愠怒,有不解,随即是释然。“李掌柜是大忙人,看不起我等也属正常,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扰了。”赵婼起身,心中苦涩,也对,苏大人多么看中人家,和自己也无关联,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仅仅吃过几顿饭而已。“回来。”李霄轻语。赵婼淡然回头,不论什么,她都不惧了。“把包子吃完了再走。”李霄自顾吃着,也没抬头。咬着嘴唇,赵婼犹豫片刻,这才坐下来,一口一个吃着包子。“慢点,这茶叶我就收下了,明天早来,有新菜。”李霄将自己剩的两颗小笼包夹到赵婼的笼屉里。“我才不吃你剩下的!”赵婼鼓起了两腮。“干净。”李霄起身,收起了茶叶,坐在门口,切着豆腐,心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不一会,就传来了赵婼的撒泼声。“哎,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啊。”这动静差点吓掉了李霄的西瓜刀,眼见隔壁铺子都疑惑,向着这里看来,李霄龇牙咧嘴,急忙进了铺子。“吃完了就回,嚎什么呢?”“没人理解我,或者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做一只小懒猪,吃完就睡,睡完就吃,不用惦记这个,想着那个。”赵婼装模作样,好似梨花带雨,实则光打雷不下雨。李霄斜睨她,淡淡的说道:“那你会被宰的。”“那我就做小鸟,那多好,自由自在。”“有弹弓。”“李霄!是不是故意的,跟我对着干?”赵婼气鼓鼓,样子煞是可爱。“没。”李霄挑眉。“哼,做这不行,做那也不行,那我还不如做你的菜呢,至少还有贡献。”“什么?”“做你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