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婆家

这厢李霄与赵婼刚下了楼去，却见余渔依旧在柜台前，秀眉颦着，正自用功，抬头便见二人。“吃完啦？如何？”刚说第一个字，又低下头去。李霄笑道：“这个样子的余渔倒是我没见过，不错，菜很好吃。”“不用功又能怎的，这么大个家都落在我担子上了，若不是嫂子教我，可是难极了，好啦好啦，你们双宿双飞去吧，别管我了。”余渔似有难题，赵婼却想帮忙，被李霄拦住。悄悄放下十两银子，两人悄声回到马车。“帮不得一辈子，她性子我知道，定然以你为目标，不屈不折，走吧，咱们去太平巷。”不及欣赏杭州风华，两人来到太平巷的农家客栈，台前打听，让店家唤来王黎。不一会，王黎神采奕奕，走下楼来，当即作揖。“李兄。”李霄笑着回礼，道：“王兄瞒的李霄苦极，堂堂头甲第二，竟然屈居寒舍说书，亏得大才，就怕苏大人怪罪。”王黎一愣，眼见李霄知晓此事，便不隐瞒。“李兄还望莫要见怪，官场哪如说书得意，区区无意前程，只想做那浪子，醒言典故，醉卧书屋，别无他念。”“好一个醒言典故，醉卧书屋，不过大丈夫在世，不求一官半职，却想为百姓谋福，不言前程，却论世道。”李霄肃然，却也不想强求，人各有志，各有路程。“不过王兄，李霄话说到这，也有一言，望君静听。”王黎一怔，点头道：“区区洗耳恭听。”李霄沉吟道：“兄之才华，必得杭州府垂青，无论足下愿不愿意，总会有人求见，述说此事，这是一点。其二，若王兄是因惧那官场叵测，大可不必，李霄不才，却也与杭知州苏大人，以及李大人相熟，你我相识一场，我自会送佛到西。”王黎听罢，不由暗暗咂舌，原来这位李兄背景竟如此之大，思虑片刻，却是笑道：“若是如此，却与李兄的约定相悖，区区虽无大才，亦不想做那言而无信之人，罢了罢了。”李霄挑眉道：“这有何相悖之处？难不成做了官就不能说书啦？一天十二个时辰，难不成一直在说书？王兄切莫忘了，咱俩是约定的，一月七次，最多不超过十次。另外，月余不过区区百两纹银，即便王兄不说书，这银子，李霄出了！”李霄态度诚恳，一心一意，他做不得大官大才，却也心系杭州，自然想为杭州笼络人才。王黎叹息片刻，眼神感激，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区区与李兄相识两日，兄为何对区区如此上心？”李霄笑道：“欣赏。古有伯牙子期，难道今就没霄与王兄？话不多言，王兄还需多多准备才是，苏大人可等候着呢。”终于，李霄拉着赵婼，与王黎告别后离开。马车上，赵婼也能感受到李霄的喜悦。“先有白甫子晋，如今再加上王黎，杭州今后大有前途，苏李两位大人后继有人。”李霄捏了捏赵婼莹白脸颊，笑道：“就你聪明。”“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拘泥，他们三人，你若有求，可找他们行个方便，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是在为百姓谋福的前提下。”“知道啦知道啦，我看呀，这皇帝该由你来做才是，张口闭口百姓黎明。”赵婼轻笑，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题，竟也提起。“乱说什么。”李霄无奈，只得瞪了她一眼，还能如何惩罚？回到赵府休憩一会后，两人品茗茶水，下棋斗曲，作诗吟乐，好不痛快，映着茕茕独院，渐容风雪，一时间恍若隔世，转眼便到了日入之时。此时凉亭内，赵婼正靠在李霄肩膀上，感慨若时光静止，永不前行才好。一众仆从丫鬟也都识趣，没人打扰，只在远远处观望，各个啧啧称奇。看来这赵府，要有一位男主人啦！静坐着，李霄还在思虑今日所吃的两顿美餐，都让他流连忘返。若说吃饭，也分几等。有的人只管饱腹即可，这是百姓之饭。而有的人，却精致至极，吃一顿饭的奢华程度远超常人想象，却道一个讲究字眼，浪费铺张。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此等。而李霄，却从美食中吃出不一样的人生感悟，却不知他的食客们，能否吃出不一样的味道。很多人中意老牌字号，并非无的放矢，他们也正如李霄一般，吃的不仅是饭食，而是人生。李霄忖道，老子也算是那黑中圣尊了，不坑穷人，属实有良心……只可惜价格现在不可定下，即便是想为百姓做些吃的，也不能够。“臭小子，想什么呢？”赵婼见李霄愣神，不由得询问。李霄回过神来，随口答道：“想着今晚怎么把你吃了。”赵婼脸颊一红，忖道这家伙最近说话越来越露骨了，难不成真的忍不住了？那自己要不要给呢？啊，好羞涩……“贫嘴，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吧？”赵婼啐了一口，双腮红润，惹得李霄大笑。“哈哈哈，看你样子，乖巧已极，看得我心中痒痒，咳咳，不说了，今晚，想喝点酒了，哪有好酒？带我去见识见识。”赵婼嗔怪一声，却是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余渔家的酒你喝几次了，咱们去山河酒楼，喝那山海碧香如何？”李霄面色一尬，摸了摸鼻子，点头道：“行，你说了算。”两人起身，却见门前赵颖袅袅而来。“咦，小姑，小姑父，你们要去哪？”“喝酒去，走颖儿，带你一起去。”李霄轻笑。“好呀，不过你们不会怪我打扰你们吧？”赵颖轻笑，虽然不甚谙此事，却也明了浅显道理。“你都说了，还能如何怪罪？”李霄翻白眼，赵婼咯咯直笑。三人驾着马车，前往山河酒楼。两女在车厢谈论生意之道，而李霄一路驾车疾驰，很快到了酒楼前方，却发现这里人满为患，李霄却不明所以，转头询问车中两女。赵婼掀开帘子，笑道：“却是忘了，今日是山河义拍，想必有不少稀奇东西，咱们也凑个热闹。”李霄斜睨她，暗自忖道：你还能忘了？怕不是故意如此。赵婼见他眼神，知晓被李霄识破，也不多言，掩嘴轻笑道：“我也想买些稀奇玩意，正好这里的酒也不错，一齐了事。”李霄无奈道：“那就走呗，我倒想看看能拍卖些什么，不过我事先说好，我这腰袖，比脸还干净呢。”“无妨，小姑父你想买什么，我帮你付银子，嘻嘻。”赵颖眨眨眼，这是在献殷勤。李霄挑眉，顿时气笑了。“你这丫头，跟你小姑学的无利不起早，有什么说就是，都是一家人了，别跟我玩这一出！”赵颖呸呸呸了三声，这才嘟着嘴道：“还什么一家人，小姑父你有什么做生意的法子，也不告诉我，都告诉小姑余渔她们，你就知道疼余渔，也不疼我！”原来方才在车上，赵婼将李霄在吃鱼时候说的话，叙述了一遍，让赵颖一阵恍然。话说到此处，李霄龇牙道：“也不知哪个丫头刚接手商号时，我为其出了主意，现在倒是不认账了，至于余渔，我可还没教过什么呢，哎，真没良心。”赵颖脸一红，撒娇道：“哎呀姑父，这完全是两码事呀，你娶了小姑，咱们可是真正的亲人，你得多教我，我不管！”赵颖这个样子，让赵婼深感稀奇，这丫头只有见她父亲以及长辈时，才有如此作态，看样子的确是将李霄当做了长辈亲人。“罢了罢了，拗不过你，这样子赖皮，将来可不少找婆家。”李霄摇头叹息，谁知赵颖呛道：“谁说我找不到婆家，我可有……”话说一半，赵颖脸颊一红，眼睛咕噜转了两圈，不再多言，这一幕，让李霄赵婼两人震惊当场。这丫头，有了心上人了？赵婼一听，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丫头素来眼高，能找一人殊不容易。惊的是，这丫头竟然对她只字也未提过，对方是哪家公子，相貌如何，人品如何，她都不知。李霄轻咳一声，却是沉声道：“颖儿，你有心上人了？我不同意！”赵婼一愣，李霄这是作甚？刚要出言询问，却被后者促狭眼神示意，顿时将话头咽下。赵颖面色一白，顿道：“小姑父，为，为什么，你都知道什么了？”她深知即便是小姑，在这位便宜姑父身上也是退让不矣，姑父若是不同意，几可以算是将此事拍死了。李霄却突然笑了起来，摸了摸赵颖的脑袋笑道：“不让小姑父看看，我岂能同意？你这丫头各方面都好，却涉世未深，我自然要替你把把关。”赵颖闻听，却是松了一口气，将李霄的手拍掉，噘着嘴，煞是可爱。“我还以为你嫌我年龄小呢，咱们晚上回家说罢，姑父你帮我参谋参谋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