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灾民的事情?”孙鹏觉的这句话有些魔幻。灾民的事情都已经肆虐了这么多年,朝廷也没有说要解决。孙鹏也知道,崇祯很努力的想要解决这些问题。但关键是,那些钱财粮草刚到太原,就被晋王和总兵给拦下来了。虽然他是府尹,但在太原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听到太子和他讨论灾民事情的时候,孙鹏下意识的觉的有些不适应。这一刻,孙鹏也终于把态度端正了起来,他恭敬道:“不知道太子打算怎么处理那些灾民?”他很希望能有一个妥善的方式,处理那些灾民。那些灾民大多数都是川陕一带,经历战乱的可怜人,他们也是大明的子民,绝不应该随便放弃。可谁知,朱慈烺一句话,让孙鹏瞪大了眼睛。“赶出去。”朱慈烺云淡风轻的说道。孙鹏两手一甩,也不在乎面前的人是不是太子了,大声怒斥道:“胡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为什么孙鹏和李祥以及晋王到现在没有闹出矛盾,其实有很大的原因是,他们不管太原的内政。孙鹏是一个好官,但他不迂腐。他知道怎么在太原生存下去,也知道怎么和两人相处的情况下,发布一些有利于太原的政策。当初把灾民引入太原城,李祥和朱审烜也没说拒绝,甚至还装模作样的进行了一些施粥的行为。别管这是不是作秀,最起码这种行为真的让一些饿着肚子的人吃到了东西。本以为,这个斩杀贪官,利落果断的大明太子应该胸怀天下,接手太原府之后肯定会好好的安顿那些灾民,却没想到,这位太子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把那些灾民给赶出去!孙鹏想也没想,有些话就脱口而出了。在旁边的戚大抽出了刀,下一秒就放在了孙鹏的脖子上。这一刻,孙鹏才明白自己似乎激动了。可是,他并不在乎,依旧道:“哪怕太子杀了我,我还是要说。太子你贵为大明太子,理应胸怀天下,对待百姓应如子孙后代一般,怎能无情的把他们赶出去?这么多人,他们离开了太原府,安全怎么办?你怎么忍心?”孙鹏这番话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放任那些灾民离开太原府,他们估计活不了一个星期。朱慈烺却笑道:“孙府尹,我问你几个问题。自从你让那些灾民进城之后,城里的治安事件如何?”孙鹏一愣,随后支支吾吾道:“每日三五起罢了。”“可是据我所知,灾民没进城之前,一周三五起都算多的了,是也不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朱慈烺说的是对的。孙鹏点点头,但还是倔强道:“那也不能因为这些,就把所有灾民赶出去啊?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朱慈烺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我问你,太原府上万人,城内但凡有土的地方,都已经是有主之地,灾民进入太原府,他们只能在街道里游**,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到处排泄,破坏环境,传染疾病,治安事件急速上升,没错,我知道你可怜那些人,他们也是大明的子民。可是,本来太原府是安稳的城市,因为他们的到来,却激发了和太原本来百姓的矛盾,那么,这两个群体的矛盾怎么化解?对于太原的百姓来说,公平吗?”一句话,直指痛脚。孙鹏如何不知道太原现在的处境,可是他能怎么办?正是因为没有两全法,这才着急。“所以,太子为了保全太原的稳定,准备放弃那上千灾民了?”孙鹏颤抖的问道。“不是几千,可能上万,左良玉和张献忠还在打,听说李自成也和张献忠汇合了,你觉的左良玉能不能抵挡他们?到时候,灾民的数量会更多,那个时候,你也打算让他们进入太原府吗?”朱慈烺直视孙鹏的眼睛。终于,孙鹏迷茫了。他一直想做一个好官,自从进入朝堂以来,就一直在抱怨,抱怨现在的朝廷羸弱,抱怨贪腐横行,抱怨各个地方的武装力量拥兵自重,所以,自己才没法做一个好官。可当朱慈烺给他分析了这个问题之后,他发现,自己做不好一个好官,可能并不仅仅是一些外部条件。扑通,孙鹏直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太子.....那我应该怎么办,那些灾民,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啊,赶出去他们就活不成了。”朱慈烺被吓了一跳,可是,看到孙鹏那真情实意的悲伤,他叹了口气。挥挥手,戚大把刀从他的脖子上拿开了。朱慈烺道:“我说把他们赶出城外,又没说赶出城外就不管他们了。”孙鹏顿时抬起头,有些疑惑朱慈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其实,朱慈烺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他带着自己这八千人,和左良玉会合,然后呢?左良玉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哪怕他是大明太子,对方都不一定会配合他。那么,朱慈烺就需要用八千人把几十万的反贼对抗。这是一个非常不对等的战争,哪怕靠着火铳打赢了,朱慈烺也不能保证自己这边就一点损失没有。那么,如果他把太原当作自己的大本营,在这里造火铳,造城墙,练兵士,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慢,可先把雏形给搭建好,半年之后说不定就会形成良性循坏。而那些灾民,也不会靠着太原去坐吃山空,毕竟修建城池是需要人力的,他们就是最好的人力。“太子,你是说,让那些灾民做工?”孙鹏有些诧异。“没错,我有依着太原南城门建造一个外城,而劳动力,就是灾民和太原府里的人,给他们吃喝住的地方,给他们土地,晋王的土地似乎在城外有很多,只要愿意劳作,等到建造完成,就能在城外获得属于自己的一块封地,并且获得太原身份凭证,这样,灾民的情况能够妥善解决,还利用了他们的劳动力,在反贼打过来之前,武装太原,何乐而不为?”朱慈烺笑道。一番话,让孙鹏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