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朱瞻基没有去冶铁厂,而是直接前往了锦衣卫诏狱中。前面,几个锦衣卫开道,朱瞻基便跟在后面,由锦衣卫带着,走进牢房。直到走到诏狱的第三层,终于看见了姚临的身影。此时的姚临,躺在了牢房之中,似乎是已经死了,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动静。朱瞻基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回事?”“他死了?”若是姚临死了,那还怎么从他的嘴里挖出胡荣的罪证。几个锦衣卫也眉头紧皱了起来。走上前,直接在姚临身上摸索了一番,随后冷笑了起来。“回禀太孙殿下,他没死,是装死!”以锦衣卫的能力,是不可能让没有审问清楚的牢犯死在这里的。若是想死就能死,那诏狱和外面的监狱也就差不多了。装死?朱瞻基咧嘴一笑:“有点意思。”有些犯人,为了逃过锦衣卫的酷刑,所以就会故意制造一副假死的现象,实际上没死。而此时,锦衣卫就会将姚临给抬出去,扔到乱葬岗,虽然结局也是死,但死之前,至少不用受到折磨。而眼下,姚临显然也是一副这样的情况。朱瞻基沉声道:“弄醒他。”几个锦衣卫直接上前,对着姚临一阵拳打脚踢,狠狠地往他身上踹去。一拳又一拳。打得姚临顷刻间鼻青脸肿。他的脸色,已经扭曲了起来。整个身体,也蜷缩成了虾米形状。果然没死。朱瞻基走到一旁,从一旁打了一盆水,随后直接走回来,倒在了姚临的身上。刺骨的冷水,倒在了他的身上,瞬间使得姚临睁开了眼睛。朱瞻基看着姚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们聊聊?”姚临突然指着朱瞻基,睚眦欲裂:“朱瞻基,你竟敢害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那冶铁厂的铁匠根本就不是我们安排的,可你却将这盆脏水全部都泼到了我的头上,你什么居心?”朱瞻基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干什么?开始泼脏水了?朱瞻基望着他:“你继续。”姚临冷笑连连,指着朱瞻基,一脸悲愤之色:“太孙殿下,你能坐上太孙这个位置,也是我和胡大人一手帮你上位的,要不是我们多方周旋,你岂能登上这太孙之位?”“要不是胡大人花费了千辛万苦,才说服了百官群臣,你能成为这大明朝的皇太孙?”“如今,忘恩负义,竟然故意诬陷我们打冶铁厂的主意,你可真行啊。”“当初我和胡大人真是瞎了眼,才会帮你这种狗东西。”“帮你,还不如帮一条狗,让狗做太孙,狗都知道摇摇尾巴。”这些话,一连串地,让朱瞻基一下子就听懵了。姚临的话,让朱瞻基觉得有些好笑。朱瞻基也不知道,姚临这么说的目的在哪?他转头,看向了一名锦衣卫,询问道:“他还没招供?”那名锦衣卫摇了摇头:“目前只是嫌疑,并没有招供。”姚临不敢招供,因为他一旦招供,不仅是他得死,就连他的三族都得死。所以,姚临直接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推到了太孙的身上,说是太孙故意污蔑他的。如此一来。也只有死死抓着这一点,姚临才可能有活路。若是被发现真的是他干的,那三族肯定就没了。朱瞻基明白了。不由冷笑起来:“姚临,你在说什么?”姚临嗤笑一声:“我说什么,太孙心中没数吗?”“火铳的制造图,是我和胡大人帮你一起想出来的,新的冶铁之法,也是我们替你想出来的,现如今你说我们想害你,是想把我们踢出局吧?”“太孙殿下,您可真是狼心狗肺,不如一条狗啊。”朱瞻基的眼神逐渐森冷下来。这种平白无故被人冤枉的事情,让朱瞻基的内心有了些许的怒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上来就不讲道理,没有理的事情,竟然说得惟妙惟肖。“我现在不想和你纠缠那些,老老实实把胡荣和你的罪责都说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一些。”朱瞻基道。姚临嗤笑:“卸磨杀驴,卸磨杀驴!”“太孙,哪天你下了地狱,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我们?”朱瞻基脸色狠狠滴抽出了起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不由得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再看向姚临,朱瞻基沉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刑!”很快,刑法工具就被端上来了。姚临的眼神中,明显可见地露出畏惧之色。但他仍旧破口大骂。“太孙,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天杀的,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太孙,你不得好死。”“我没犯罪,我没罪!”伴随着尖叫声,他被架上了刑具,随后发出剧烈的惨叫。朱瞻基听着他的话,额头上青筋暴出,只是看见姚临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模样,他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再看见这种情况,朱瞻基只觉得心中顺畅。只是,朱瞻基也知道,姚临极有可能不会再说了。看他这副模样,明显就是还留着一丝侥幸,希望能从这诏狱里面逃出去。但显然,既然他不说出胡荣的罪责,并且要栽赃诬陷的话,那他就不用留着了。“我告诉你,逃不出去了。”朱瞻基道。“待会,我会亲自向爷爷请旨,给你定个凌迟处死之刑,相信爷爷会答应我这个请求。”“污蔑皇族,是死罪!”凌迟处死……听到这话,锦衣卫们微微一震。姚临听到这番话后,眼神中也露出极度的恐惧,他知道凌迟处死是极度的酷刑……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骂了太孙,后悔刚才嘴硬……若是不嘴硬,或许还有一个好死,可现在却是凌迟处死,那死前,会承受多大的痛苦?朱瞻基望着畏惧的姚临,脸上露出笑容:“既然你非要无中生有,那就让你慢慢死吧。”“好好享受。”“不愿意攀咬出胡荣来,那也罢了,那就先弄死你。”姚临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朱瞻基嗤笑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