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期待的眼神,王大师见过的太多了,他也不做那个卖关子的恶人,直截了当的说:“如果有人直接开价一个亿买下来,老朽不会觉得奇怪。如果上拍卖会遇上喜欢的主,两个亿不成问题。”此言一出,效果立竿见影。陈浩敏锐的察觉,屋子里不少人的呼吸声都变得粗重了。一件小小的茶碗,高雅点叫建盏,就值一两个亿。完全超出他们许多人的想象力。除了几个身家亿万的老板,其他人若是得了一件变卖,一个亿到手一辈子吃喝不愁。即使小有身家的周鹤轩,也是一阵羡慕。他那大几个亿的身家,是打拼了半辈子才挣来的。一件古董,就顶得上他四五年的奋斗,实在是有够夸张的。陈浩察觉众人的情绪都不太对,看他的眼神里,有羡慕也有嫉妒。看不得别人好,是人性使然。陈浩立马说:“都看我干什么?东西又不是我的,我就是个古董贩子,挣点佣金罢了。”此言一出,旁人一想东西不是他的,是另有其人。心里面就好受了许多,也没那么嫉妒了。几个亿的财富,陈浩是有能耐守住的,但若是低调一些,就能避免很多麻烦,他自然是非常乐意的。把曜变天目茶碗重新放回盒子里,隔绝了旁人的目光。陈浩把桌上的另外几件古董拿来:“今天就一事不烦二主了,王大师,麻烦您给鉴别一二,估个价格。规矩我懂,鉴定费一定少不了您老的。”如此一来,众人的注意力也就被转移了。王大师婉言推辞道:“那倒不必,今日能见到国宝级的珍品,已是老朽三生有幸。”他能来可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周鹤轩搭的人情,和价值上亿的古董,把他好奇心勾起来的缘故。古董得一件一件的鉴别,需要时间。估值两个亿的古董,陈浩明显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再展示了。周鹤轩和李古北,就对着另外几件古董品头论足,探讨研究。那位跟进来的建筑公司张老板,知道那种国宝级的古董跟他是没什么关系的,能亲眼目睹也是一种幸事。他凑到李古北身边附庸风雅,对那些古董也能扯上几句,当个捧场的听众。价值几十万,一百多万的古董,纷纷被鉴定出来。跟在陈浩身后的张博,眼睛都快看花了。他为客户操盘几个亿的资金买卖股票,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今天的所见所闻,还是对他的大脑产生了剧烈的冲击。古董就这般挣钱吗?卖两个亿的古董,哪怕就抽百分之十的佣金,也有两千万了。这一会的功夫,几件古董又鉴定为真品,估值三百多万。一卖掉三十万佣金就到手了,这也太快了。最终,经过鉴定的九件古董,都是不错的小精品,总估价约六百三十多万。每件平均下来是七十万多点。周鹤轩听闻都感到了一些惊讶,这批古董的平均水准,比那个白人姑娘带来的几十件要好的多。王大师不愿跟李古北产生太多交集,便出言告辞。于是周鹤轩亲自把人送到楼下,安排车让人送回。幽静的茶室里。身着素雅旗袍的美女沏好茶,便退了出去。没有外人的存在,就能说点私密的话题了。李古北饮了一口清茶:“老弟,你的路子是真够野的,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方便说。全世界仅有的三件珍品,你这个真的是第四件?”他知道陈浩的能耐,就怕这件曜变天目茶盏,这从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人手里,用了手段搞来的。如果是赃物,私底下买卖还行。拿到拍卖会上大张旗鼓的卖,真把苦主当泥塑的了?李古北清楚这事他是罩不住的,与其到时候出了问题,还不如现在挑明了说。陈浩微笑着说:“老哥,我的古董来路保证没问题,既然做正当生意,那一定得无懈可击。那三件曜变天目茶碗,都在日本人的博物馆里,找人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被列为日本国宝级的三件曜变天目茶碗。其一收藏于日本京都大德寺龙光院。其二为现收藏于静嘉堂文库之曜变天目茶碗,该建盏原为淀城城主稻叶家所有,故又称稻叶天目。其三为现收藏于大阪藤田美术馆的曜变天目,该建盏原为德川家代代相传的镇家之宝,也是权力的象征。因为耀变天目茶碗烧制具有偶然性,三件茶碗里面的图案各不相同。刚才抽空,李古北已经让秘书在查了,想来一会就能确认。不过,当着陈浩的面,他还是大大方方的说:“那倒不必,老弟你我还是信得过的。“陈浩很清楚对方是给他面子这样说。要是别人说什么,李古北就信什么,他不可能有今天的家业。压轴的宝贝有了,组织一场大型拍卖会的古董,李古北和周鹤轩,发动人脉关系,也弄了八十多件。陈浩上次弄来的六十多件,还有正在空运路上的三百多件,总数量已经高达四百五十件。用来组织一场大型拍卖会已经绰绰有余了。拍卖会的组织宣传,作为拍卖行股东之一的周鹤轩,忙前忙后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媒体宣传造势随时可以开始,组织拍卖的场所,就定在他们下面的五星级酒店。这地方是李古北的,租借场所的价格能便宜不少,重点是自己人照看,一个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安保。各种琐事,都用不着陈浩来操心,他把最重要的古董搞来了,接下来等着吃现成就行了。李古北思索了一阵,问道:“老弟,你跟我说个实话,这件压轴的宝贝,所有权在你手上,还是说帮别人卖的?”“有什么区别吗?”陈浩心中有个猜测:“老哥你不会是看上了想买吧?”李古北点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是真想买,而且得在拍卖会上公开买下来。这中间还有些操作,东西要是你的,咱们可以私底下商量。要不是你的,恐怕会让你为难,我就不提了。”陈浩非常诧异,他对富人的身家资产,算是有一定了解。所谓身家百亿,大部分是固定资产,想变现得打折扣,还不一定能变现成功。拿出两个亿买一件古董,对李古北来说,应当也不是个容易的事。陈浩立马真真假假的找了一个托词:“这件东西算是预付款,所有权归我,卖多少钱都是我的事。只不过下次我得给人家一批货。老哥有什么神奇操作,不妨让我听听。”李古北端起茶杯,用喝茶的时间略作思索权衡了利弊,还是决定对陈浩吐露实情。就拿这件古董来说,正常能卖两个亿,他会抬价到四个亿。实际上到陈浩手里,也只是两个亿扣掉税后的钱。多出来的溢价,要转到其他的海外银行账户。所有的钱都是干净的,只是依托这种方式,把资产转移出去。谁都有秘密,人要把钱转移出去花,陈浩没有理由过问。只是他很好奇,为了转移两个亿,花掉两个亿,代价不是太大了些吗?听闻他的疑惑,李古北哈哈一笑:“老弟,在这笔交易中我是亏的,可在别的交易中,我就能赚回来啊!”公开市场上拍卖了四个亿的古董,他可以抵押给银行。以李古北的人脉关系,在规定的质押区间里,能拿到最高的质押率,八成。也就是说,他反手就能拿到三点二个亿。并且,还可以用公司担保发行一笔高息美元债,再用转移出去的那两个亿买回来。一进一出,可支配的四个亿资金变成了五点二个亿。集团的利润减少,能少交企业所得税,付给银行的利息还能抵扣税。最重要的是公司的资金,转移到了他个人的腰包里。即使哪天公司倒闭了破产了,有限责任制,也不影响他继续当个富人。听闻这番操作,陈浩直呼大开眼界。资本家的心果然是黑的,感觉比他做垄断生意,倒卖古董都挣钱。李古北举着茶杯微微点头示意,简简单单常规操作,不要惊叹。资本市场割韭菜,比这恶心的还有呢!比如说弄几吨假黄金质押给银行,只要一直能付利息,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就能继续玩下去。与之一相比,李古北买了一件真的国宝级的古董来做此事,已经算是良心的了。如此这般做法,对陈浩来说并没有坏处,相反价格再抬高一倍,绝对会让他的拍卖行名声大噪。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啊!陈浩自然爽快地答应了。咚咚咚,周鹤轩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你们笑的那么开心,说什么呢?”此事要通过拍卖行来运转,自然无法瞒过周鹤轩。李古北掐掉一些关键的想法,把事情大体告诉了他。类似的事情没做过也听过,周鹤轩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很羡慕李古北强大的人脉网络。把车队开进机场停机坪接人,亦或者搞定银行关系轻轻松松拿到贷款,都不是一般的富人能做到的。非得有权有势不可。这也是周鹤轩非得凑上来,鞍前马后帮忙做事的原因。若是能混进李古北的圈子,对方手里稍微露出点资源来,就够他赚的了。“对了,你看我那个保镖团队怎么样?”李古北眉毛一挑请教道。出了那档子事,回国以后他第一时间找了全国鼎鼎有名的安保公司,给自己构筑了一套安保体系。八个保镖全天候保护,一年光费用就得花掉六百万。但具体能不能行,没出事之前,谁能知道呢?李古北知道陈浩以前是特种兵,想听听他的看法。“这要看怎么说了。”陈浩之前便注意到了那几个黑衣保镖,想了想说:“国内禁枪,更别说大威力武器了。你的保安团队,人员看上去就知道训练有素,在国内绝对是最顶尖的。一般情况下,足以保证你的安全了。”这样的评价,李古北在别的专业人员口中也听到过,但从陈浩口中听到,份量感明显更重一些。他追问道:“那非一般的情况呢?”陈浩道:“车祸,假如说一辆泥头车失控撞了上来,这就是非一般情况了。”装载了沙土的泥头车重量几十吨,轰动油门撞上来,不亚于一辆坦克。哪怕就是防弹车,也很少有能扛得住的。陈浩的提醒勾起了李古北的一些回忆,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被人枪杀的大老板有,却很少。因为那是一条高压线,用那种手段消灭对手,会引火烧身。但出车祸就不一样了,这种事可以归咎为意外。商界一样是**裸的弱肉强食,能走到高位上的,是掠夺了别人的资源,被人记恨仇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李古北记住了此事,决定回头一定要叮嘱保镖注意防范。“噢,还有一件事情。”陈浩说:“我在港岛注册了一家公司,明天要跟人谈笔军火生意。账上得摆一个亿亮亮实力。老哥能不能给我想想办法。”“军火生意?”李古北有心问一下,想想还是没问出口:“要是别的生意,我随便给你摆两个亿都没问题。但军火实在是有些敏感。这样,我拿别的公司出个担保,找那边的人给你过桥一个亿,就是得付点利息。你看怎么样?”担保公司跟李古北也毫无关系,直接把风险切割开来了。陈浩对此也很理解,他注册的空壳公司,名义上也毫无关系。不论是人出事,还是公司出事,彼此之间都不会出现牵连。相貌平平的男秘书敲开了门:“董事长,下午四点您还有个重要的会。”李古北看了一眼时间,歉意的说:“老弟,失陪了,我得去开会了。晚上就在酒店,给你准备了欢迎晚宴。今天叫来了一个一线女星,就看你能不能发挥魅力,把她拿下了。“言语中充满了调笑的意味。周鹤轩也笑着附和:“以陈老弟玉树临风,就跟唐僧肉似的,女人都要倒追,不是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