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挖空第二百师

“哇，居然是大米饭，咱们发财了？”王铁根带领班里的战士，把从战场上缴获来多余的武器送到军需处，回来便瞧见空地上搭起来一排大锅。蒸大米的香味儿，隔着几十米外都能闻到。自从后勤断了粮，连里配的炊事班几乎成了摆设，没粮食咋开火嘛！都是各自想办法，砍芭蕉叶，采野蘑菇，遇上兔子松鼠一类的就算改善伙食了，逮着耗子也不能放过，煮一煮还能喝锅汤。基本上都是以班为单位，分工合作解决填肚子的问题。炊事班的班长老刘头，裂开嘴露出一嘴大黄牙：“是发财了，今儿个比过年还丰盛，白花花的大米饭，一会儿还会派人分发肉罐头，听说一人一罐。”王铁根凑上去聊起锅盖瞄了一眼，水蒸气腾起来里面白花花一片。“我的天，上好的精米啊！”他吃惊地感叹道。老刘头附和道：“那是，大米白花花的一看就脱了壳，连一粒沙都没有，放在我们老家，可是只有地主老爷才能吃得好米。”稻谷经脱壳后成为糙米，糙米去除绝大部分皮层和一部分胚后成为大米。平常人家吃的米都是糙米，质感偏黄，口感略微粗糙。因为糙米变成大米的过程，需要很大一部分人力，并且会损失两到三成的重量。平常人家吃糙米还嫌不够，得搭上野菜，只为了省点粮食，能多挺些时日。说是只有地主老爷才能吃得起，小地主也没能力顿顿吃，那得是大地主。至于他们这些大头兵的军粮，后勤军需官肯给足量的糙米就谢天谢地了，甚至里面少掺些沙子，都算他们良心发现。听说有的军队，一袋军粮里半袋儿是沙子，简直没法吃。从后面凑上来的三班长，狠狠的吸了一口米饭的香气，一脸的陶醉模样。能吃一顿大米饭，对饥肠辘辘的他们来说便已是格外的享受。三班长抬起头怀疑道：“老刘头，大米饭管饱我就很知足了，今儿还一人发一个罐头，你不是跟弟兄们逗闷子吧？”其余几个班长也围过来附和道：“是啊，一人发一个少说得一万多罐，从哪弄那么多罐头？”“别逗了，话要说出去做不到，弟兄们可不答应了。”一群人围着起哄，场面看起来乱哄哄的。直到连长的声音传来，才让他们安静下来。“保持秩序，排好队，谁要是起哄，罐头就没他的份。”肉罐头的**还是蛮大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通道，连长和后勤处的一名中尉，带着几个扛着纸箱的兵走进来。并未讲大米罐头的来源，只是说师座有令，为庆祝胜利所以发放罐头大米犒劳大家伙。中尉是从师部派来的，监督罐头发放确保每一人都能领到一个。有光明便有阴暗。虽然第二百师算是比较廉洁的，基本几乎不存在吃空饷和克扣士兵口粮的事情。但并不是说没有，只是说控制的比较好。戴按澜将军是从排长到师长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对军队基层非常了解，深黯人性。知道一旦权力不受监督，便很容易失控出现贪污腐败的情况。大米一锅蒸了，谁能计算得出，一个兵有没有分到他那二斤米？士兵没有吃进肚子里的那部分，又被谁吃了？完全是一笔糊涂账，查不清说不明，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说人手分一个罐头，也是能吃出些猫腻的。譬如有的人已经死了，却假装他还活着，让人代领一下。这还算好的了，稍微吃点空饷影响不大，顶多损耗一成左右。不像有些军队，上面贪污，下面的也贪污，到大头兵手里就剩下渣渣了，十成能有一成不错了。王铁根儿领到了一罐红烧肉罐头，找了个地方蹲下。他把肉汤浇在满满的，仿佛一个凸起小山包的大米饭上，用树枝做成的筷子夹上一块红烧肉，舌头一抿肥肉便化了。用足了调料的肉，味道实在是太香了。王铁根一连扒拉了好几口大米饭，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心中特满足。很快一大缸子的米饭拌着肉汤下了肚，总共没几块的红烧肉也吃了个干净。拿起水壶往罐头盒子里倒了半铁壳，小心翼翼的摇晃把里面的油水冲下来，扬起脖子喝下肚，完全是不肯放过一个油花儿的饿死鬼样子。“这肉罐头好吃吧？”“好吃，我这一辈子都难得吃这么好的东西。”王铁根放下罐头盒子回了一句，这才发现跟他说话的人模样有些陌生。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的，格外的特别。他瞬间警觉了起来：“你是谁？”“别紧张，友军，我是川军团的，刚才咱们还并肩作战打过小鬼子。”迷龙摆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笑容。可看他体格壮硕五大三粗的，怎么瞧都不像是个和善的人。王铁根注意到不远处的连长冲他点了点头，看来是知道身份，这才放下了戒备心。当然，迷龙又递过来的一个肉罐头，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收买我？”王铁根没敢接，只瞪圆了眼睛疑惑的问。“瞧你话说，怎么能说收买呢！”迷龙把罐头塞在他手里：“我是川军团的，你愿意报名去我们川军团，以后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弟兄。没吃饱多给你拿个罐头再正常不过，跟收买不沾边儿。”此话听上去颇有道理，旁边舔罐头盒子，看热闹的，纷纷凑上来。“兄弟，我也报名去川军团了，没吃饱，能给我一个吗？”“俺也一样。”“长官……”开口想要的总共有十几个，可是根据迷龙所知的情况，这个连只有六个人报名了。迷龙可不是好糊弄的，站起身来板着脸说：“别瞎起哄，有没有报名问你们连长就知道。是我川军团的弟兄，绝对不会被亏待。想骗我准备混口饭的，就要看你扛不扛揍了。”迷龙装起威严来，还是蛮有威慑力的。再说一听川军团的名号，前面战场上的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威风凛凛的样子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便有许多人退缩不敢起哄了。王铁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罐头，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突然问道：“是不是报名去川军团就有罐头吃？”迷龙咧嘴一笑自豪地说：“那是当然，不过罐头也就那么一回事。你要是顿顿吃，总有能把你吃腻味，看到罐头就想吐的一天。到了我们川军团，还有火锅，猪肉白菜炖粉条，罐头只是其中的一种食物。”不知道何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人。迷龙充满自豪的描述，倒是把人们馋得流口水。一个罐头那点儿肉根本不解馋，再来三个五个他们都吃得下。只是人们还不相信，罐头那么美味的东西，怎么可以顿顿吃，能吃到吐？“我不相信，除非你让我试试。”三班长笑嘻嘻的说道。他一个谁都能看破的激将法，就想多混个罐头吃。众人都跟着起哄，觉得迷龙是在吹牛皮。迷龙还真一点没骗他们，这些日子顿顿吃罐头，肉罐头对于他早就没有一开始的美味惊艳。还没到见了罐头就吐的份儿上，就是感觉很平庸，想换换别的口味吃。不信邪想试试，那好啊！迷龙正还很期待，对众人大声的宣布：“想尝试的没问题，我给大家伙这个机会。现在报名到我川军团去，回去的路上就让你们开始体验。一顿最少一个罐头，啥时候想换口味儿了，来找我认输。承认自己是个怂炮，那我再给你们换别的食物。”他的话一出，人们就在心里面琢磨了。想到这个人不是想拿罐头**他们报名川军团吧？目前来看肯定是有，关键顿顿有罐头是真的吗，别是现在忽悠人，到地方上了贼船，却发现当初承诺的都是假的。众人都蛮心动的，却还是存在疑惑。“那些罐头和大米是你们川军团送来的？”王铁根明知故问，却是在点醒众人。迷龙看出了很多人的犹豫，接住话头说：“当然，没跟你们说吗？我们川军团送来了八十辆卡车的军火物资，光肉罐头就装了一百吨，够你们全师的人吃好多顿。要是全部给你们这百十号人吃，一人一吨罐头，够吃好几年的，你们说能不能吃吐了？”罐头来源的疑问解答了，川军团实力的问题同样得到了解答。众人再看迷龙并不觉得他在吹牛了，能吃饱饭的**，使得很多人已经动了心，纷纷要报名去川军团。便连炊事班年近五十的老刘头，也询问能不能算他一个。他们连长实在看不下去了，照这个样子下去，他就得成为光杆儿连长了。“安静安静，你们在想啥呢！”报名的火热**稍稍平息，人群分开了一条通道，连长走进来说道：“老兄，就别忽悠我们弟兄走回头路了。你们川军团是好样的，要留下来跟鬼子死磕不撤，但我们的弟兄打了好几场硬仗，如今是归心似箭。好不容易快回国了，吃口家乡的饭，写封家书寄回去告知家人。现在你忽悠他们回去跟鬼子死磕，万一死在了异国他乡，连尸首都回不去。”话是冲着迷龙说的，可却是给凑热闹的人听的。为了一口的走回头路，把命搭上值得吗？在死亡面前，金钱美人的**都不值得一提，更别说仅仅是口腹之欲。一番话却是如一盆冷水，浇醒了许多盲目跟从的人。只是在迷龙听来便显得十分刺耳，仿佛在说跟他们川军团走死路一条。诅咒他们呢？！迷龙相当不服气，忘记了行动前副团长龙文章对他们的叮嘱，决定捎带点儿夸张彻底吹一吹他们川军团的战斗力。“听你们这位长官说的，好像我们川军团，用不了多久就要全军覆没似的。”迷龙冷笑一声话锋一转说道：“在你们身后五百多公里外，有个叫金矿机场的地方，有人听说过吗？”知道的人不多，王铁根插话道：“在曼德勒往北一百五十公里，滇缅公路边上。听说旁边有个大金矿，有个英军的机场，咱们路过还在那补给过一些物资油料。”这一说许多人就想起来了，在那还吃过一顿饱饭。不过已经快二十天了。“我们川军团一千多号人，就在金矿机场，挡住了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加一个炮兵联队七天的猛攻，自身伤亡过半。但是，我们杀的敌人三千往上，只会多不会少。小鬼子北上追击的步伐硬生生被我们拖住了，一直到现在，那里还是我们的地盘。”迷龙昂起头相当自豪，那是他有生以来，打得最牛的一次胜仗。能吹一辈子。遭遇最少六倍敌人的进攻，打出一比六的伤亡比，着实十分优秀。谁听了都得竖起大拇指。可要说彻底镇住第二百师的将士，未免稍差一些，毕竟他们也是打过硬仗的。迷龙又提及刚才的战斗：“看见我们怎么打仗吗？大炮狂轰乱炸，先把敌人揍懵逼了，然后我们开着坦克冲上去横冲直撞，见鬼子就杀……”“哇……”将士们瞪大眼睛竖起耳朵，不愿漏掉一句话，他们此次反应相当激烈，比刚才强多了。那个全凭他一张嘴说，这可是亲眼见到过的。还被坦克车帮了一把，轻松的解决了阻击的日军。迷龙描述的川军团作战方式，技术含量有，但是不高。关键就是一个武器先进，火力足够猛。敌人多怎么办？大炮轰他娘的！机枪堡垒挡路了怎么办？火箭筒轰他娘的！轰轰轰，炸炸炸，步兵需要做的不多，冲上去补枪就行，所会遇到的危险自然就没有他们想象的大了。有先进的武器用，危险性不高，能打鬼子，顿顿吃肉罐头。别说下面的士兵听了心动，就连那位连长也想加入川军团了。头脑中保持的最后一丝清明，他从人群中挤出来找到通讯员：“快，去通知营长，川军团开出的条件实在没法拒绝。咱们连的人都想去川军团，再不阻止咱们师都得被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