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八月。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长安城。教坊。秦牧,斜倚卧榻,端着美酒,听着礼乐,眼眸随着台上佳人曼妙的舞步,来回晃动。“叮!系统检测,宿主已在教坊听曲两个时辰,符合咸鱼行为,奖励【琴仙传承】。”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秦牧微微一滞。随后,一股记忆如洪水般,涌入秦牧脑海。“咸鱼系统,琴仙传承,有意思。”“看来以后在大唐,睡睡觉,钓钓鱼,听听曲,便可平平无奇,咸鱼世间了...”秦牧喃喃自语,嘴角扬起微笑。这已是他第二次完成咸鱼任务。穿越大唐五年,秦牧彻底融入大唐社会后。靠着第一次咸鱼奖励【书圣传承】,赚了不少盘缠,便前来长安,投奔他的远房表舅,长孙无忌。此时,玄武门兵变,已过月余。居玄武门兵变首功的长孙无忌,便成了秦牧的倚仗。本就想咸鱼的他,自然不会放过抱大腿的机会。出了教坊。秦牧直奔长孙府。若是今晚不能抱腿成功,便要在长安城中,餐风饮露,幕天席地了。长孙无忌作为大唐柱石,朝中肱骨,府邸位置自然不难打探。今日,又正逢长孙无忌过寿。长孙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往来宾客,络绎不绝。府院前厅。大唐皇帝李二,端坐上位,身旁的老宦官王德手中,捧着一个藏蓝金龙纹,字画匣。李二端起茶盏,啖了一口,轻声道:“辅机,今日朕略备薄礼,祝你寿辰。”言语平淡,但李二心中泣血,这幅字画,他喜爱至极,视若隗宝。若不是玄武门兵变,长孙无忌立下不世之功。李二还真舍不得拿出来。长孙无忌望着字画匣,面露欣喜。这字画匣他认得,里面装的是书圣王羲之的真迹。其价值,不可估量。“哈哈哈...”长孙无忌喜笑颜开,激动道:“陛下圣恩,老臣感激涕零。”说话间,他的手已向老宦官王德伸去。府外。长孙府家丁将秦牧,拦于门外,“小郎君,可有请帖?”“请帖?”秦牧摇了摇头,淡声道:“没有。”“呵呵...”家丁笑了笑,劝退道:“我能理解,小郎君想为长孙大人祝寿的心情,只是没有请帖,小郎君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家丁态度友善,没有因秦牧两手空空,身着粗布,便恶脸相迎,恶语相向。秦牧闻言,不急不躁,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笑道:“不知这封信,抵不抵得上请帖。”“这...”家丁接过信函,面露困惑。与此同时。长孙无忌长子长孙冲,从府中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秦牧,缓缓道:“这位小郎君是?”“大公子,他说用这信函抵请帖,真是莫名其妙。”家丁说着,将信函递到长孙冲手中。长孙冲接过信函,面露欣喜,随后惊讶道:“你是秦牧表弟?”秦牧微微揖礼,“正是在下。”“还真是你。”长孙冲上前拍了拍秦牧的肩膀,热情道:“父亲说,你这几日便会来长安,我还说去接你,没想到你竟然找上门来了,走我们回家。”长孙冲话落,不容秦牧分说,便拉他进府。一句回家,让秦牧心中一暖。“今日父亲寿宴,来的都是皇亲国戚,世家王公,你这身行头恐怕不行,表哥带你换身衣服。”秦牧无奈,初来乍到,只好听从长孙冲安排。这大表哥,总归不会害他。“表哥,你这是去哪?”李二长女襄城公主,望着长孙冲开口询问道。秦牧寻声望去。一名身着绫罗绸缎,出尘脱俗,淡漠如烟的绝美女子正看向他们。长孙冲反应过来,笑声道:“见过襄城公主,我正要带秦牧表弟去后堂。”紧接着,他拽了秦牧一把。“表弟,还不向公主殿下请安。”秦牧眉头微挑,揖礼道:“草民秦牧,见过襄城公主。”襄城公主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礼貌的微微一笑。随后美眸从秦牧身上扫过。没有因为秦牧身着粗布,而显露出丝毫轻贱之色。如今,长孙无忌贵为国公,又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襄城公主虽然不是长孙皇后亲生,但却是被长孙皇后带大的,视如己出。所以,襄城公主待长孙家的人,都极好。随后,襄城公主望向长孙冲,沉吟道:“表哥,那我先去给舅舅祝寿了。”长孙冲应声道:“公主请便。”话落,襄城公主带着随从,向正厅而去。长孙冲对着秦牧催促道:“表弟,我们赶快走,要来不及了。”正厅。长孙无忌迫不及待的拆开,从老宦官王德手中夺来的字画匣。将其中书法取出。满厅宾客,不乏王孙贵族,世家权臣,但此刻全都站了起来,探着身子想要一睹,长孙无忌手中的字画。“竟然是【兰亭序】!”长孙无忌惊呼出来。未见作品,单闻其声,厅中宾客,便已震惊无比。“【兰亭序】不是早已失传了吗?”“嘶...陛下真是舍得,如此瑰宝,竟拿来送人。”“不愧为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望着长孙无忌缓缓抖落开来的【兰亭序】,众人瞠目结舌。行云流水,落笔如烟,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真迹无疑。只此珍宝,今晚其它贺礼,黯淡无光。“陛下,您何时得此珍宝?”长孙无忌原以为李二所赠,是他珍藏多年的【何如帖】,没想到竟是早已失传的【兰亭序】真迹。这令他惊叹不已。李二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你喜欢便好,不必问来路。”表面虽然淡定,但李二心中已经后悔。“早知道,将【何如帖】送给他了...”“呵呵...”长孙无忌淡然一笑,不再追问。李二的性格他最了解,此刻定在后悔。为了防止李二后悔。长孙无忌急忙着人将【兰亭序】挂在大厅正墙之上,待李二走后,再取下珍藏。与此同时。秦牧被长孙冲从后堂,带到前厅。换上一袭白衣的秦牧,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宛若谪仙。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厅前,突兀出现的秦牧身上。襄城公主望向秦牧,淡漠的美眸浮现几分灵动,呢喃道:“这是刚刚那人?”而秦牧的眸光,正不经意间扫向墙上的【兰亭序】。“堂堂国公府,为何将赝品悬于正厅?”秦牧眉头微蹙,喃喃自语。却不想,说出了声。此刻,厅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秦牧。堂堂大唐皇帝送给大唐国公的寿礼字画...是赝品?荒唐,可笑,无知,狂妄...这是厅中所有人对秦牧的第一印象。即便对秦牧热情有加的长孙冲,亦是眉头紧锁,面色阴沉。“这表弟,实在太不懂事了,你想死,可别拉上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