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乌云密布,阴雨绵绵。一股紧张的氛围将长安城笼罩其中。大兴宫。两仪殿。大唐皇帝李二正踱步于朝堂,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手中战报尽数被他抛落大殿。一夜之间。事情发展已超脱李二预料。密报送回长安的同时,颉利已率领二十万突厥大军,进犯大唐。短短几日,大唐北疆,灵州全境,全部沦陷。“可恶的突厥,该死的颉利,竟趁我大唐势微之时,兴兵来犯,侵我边疆,戮我将士,掠我子民,简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李二目眦欲裂,眼眸猩红,双拳紧握,额头上青筋暴起。明明得到消息,却还是晚了一步。颉利趁李二根基未稳,趁虚而入,兴兵作乱。“药师,长安城中现有兵甲几何,朕要御驾亲征,与那颉利老儿,决一死战!”李二驻足原地,望向朝堂,怒气冲天。“陛下,万万不可呀!”大唐军神李靖上前一步,劝说道:“陛下,如今长安城中,左右武卫军加上东宫六率,才堪堪五万兵马,那颉利手中却有兵马二十余万,我们万不可与之力敌。”此时的大唐,倒不是说只有五万兵马。只是大多边疆地区的戍边军不可动,更有好一些掌握兵权的将领都督,都是隐太子遗党。他们巴不得李世民被颉利灭了,又怎会出兵援助。“陛下,此战太过凶险,您断不可御驾亲征啊!”“陛下,万万不可...”“陛下,请您三思...”朝中文武百官皆是站出来,纷纷劝说道。他们心中亦是愤恨无比,只恨有心杀贼,无力戍边。“难道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颉利率领突厥畜生,踏平灵州,伤我子民吗!”“如今灵州已全境沦陷,若是再不阻拦,颉利便会**,奔袭长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有反抗的余地吗!”李二说着,掷地有声,言之凿凿。“陛下,老臣恳请陛下迁都洛阳,暂避突厥锋芒。”此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朝堂中响了起来。开口之人正是尚书右仆射封德彝。洛阳深居内陆,又有黄河天险可守,确实要比长安城安全的多。“迁都洛阳,陛下刚刚继位,天下尚未稳定,怎能轻易迁都...”“这也是个办法,总比颉利率军杀到城下的好...”“唉,我大唐怎会遭此劫难,真是苍天无眼呀...”听了封德彝的话,朝堂文武议论纷纷,意见各异。“放肆!”李二却是怒呵一声,“朕戎马一生,血染疆场,杀敌无数,安能被颉利鼠辈吓的落荒而逃。”“我泱泱大唐,一撇一捺皆是脊梁,怎能任蛮夷肆意欺凌,朕身为大唐皇帝,若不能救边疆百姓于水火之中,朕有何颜面立于大兴宫中,朕有何颜面面对大唐父老,朕有何颜面坐在这龙椅之上。”李二说着,心中泣血。言语间,尽显忧国忧民之心。李二当了一个月的皇帝,却当了十数载的将军。铁骨铮铮,满腔热血,这一辈子他从怕过什么事,从未畏惧过何人。他宁愿血洒疆场,马革裹尸,也不愿弃都而逃,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一寸山河一寸血,万里山河万里兵。大唐的土地,绝不允许蛮夷践踏。与此同时,一个驿卒突然闯入朝堂。“急报!急报!突厥势强,兵锋极盛,灵州失守,突厥如今已兵分三路,剑指泾,原,庆三州,三州危矣,请求朝廷派兵支援。”话音刚落,朝堂中一片哗然。“什么!原州,庆州,泾州全被突厥入侵了!”“若是突厥再攻下泾州,直奔京畿道,长安危矣。”“突厥蛮夷安敢如此。”“如若不然,我们还是与突厥讲和吧。”“赔款,割地,总能让颉利退兵吧。”“唉,突厥兴兵二十万,我大唐兵甲才堪堪五万,这仗怎么打。”文武百官皆是咬牙切齿,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二扫视朝堂,怒不可遏。“都给朕直起腰板!”“满座大丈夫 ,尽作女儿态!”“值此大唐危亡之际。”“你们这满朝堂的大唐肱骨,闻声丧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主退的,主和的,主逃的,主割地的,主赔款的,就是没有主张驰援泾州,主张与突厥抗争到底的。”“这是大唐的悲哀,是朕的悲哀,亦是你们这些当臣子的耻辱。”李二伫立朝堂,怒斥群臣。“陛下,俺老程请战泾州,俺身为大唐右武卫大将军,安能龟缩于长安城中,眼看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程咬金上前一步,剑眉横竖,高声请战。跟随李二戎马一生,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陛下,末将请战,若是泾州有失,突厥将一马平川,颉利老儿用不了几日便会杀到长安城下,泾州必须守住。”秦叔宝策身而出,上前拱手。“陛下,末将请战!”“陛下,末将愿往!”“陛下,末将...”朝堂中的武将纷纷站了出来。此时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唐武将,难以忍受此等屈辱。“陛下,您万不可出兵泾州啊,长安城能调动的兵马只有五万,若是再抽调几万驰援泾,原,庆三州,长安城哪里还有兵甲可守?帝都的安危哪里还有保障?”“不如我们给颉利些钱粮,让他们退兵吧,如若不然割地赔款也是可以的,再不然与突厥和亲也是可以考虑的。”户部侍郎王宗元站出来拱手道。表面上语气谦卑,但所说的话却令人心寒。普通百姓的生死,王宗元并未放在心上,边关将士的死活,他更是不在乎。至于李二是否嫁个女儿与突厥求和,他亦是无所谓。他所在乎的是如何让突厥退兵,保证王家利益不受侵害。王宗元心里清楚,突厥蛮夷可不像李二这样好摆布。那些人是真的不讲道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王宗元一句话,朝堂中的温度顿时冷了几分。在这家仇国恨面前,他这几句漫不经心的丧气话,令人心中愤恨,这是何等的无耻,无知。但这就是李二面对的大环境,手中无兵,却又内忧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