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皓月当空。泾州城。擂鼓,号角,喊杀声早已消散,天地重归寂静。篝火旁。秦牧,薛仁贵,王玄策三人正围坐着,撕扯着手中肉干。虽然三人战力极强,如神似魔。但鏖战一条天,也已疲惫不堪。此时,泾州城百姓正聚拢到一起,向秦牧三人而来。“少爷...”薛仁贵淡淡的唤了一声,眼眸向一侧望去。闻言,秦牧抬起头。大批百姓正向三人走来。见此状况,三人皆是站起身来。“恩人,感谢你们救了我们这一城百姓...”一位老妇人走到三人面前,随后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在她身旁,还跟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女娃娃。紧接着。她身后的泾州百姓,纷纷跪在秦牧面前。“感谢小郎君大恩大德,救泾州百姓于水火...”“三位将军,请受我们泾州百姓一拜...”“今日若没三位恩人,我们泾州百姓早已化为突厥畜生的刀下亡魂...”泾州百姓望着秦牧三人,眼眸中满是感激。“乡亲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秦牧箭步冲上前来,将最前方的老妇人搀扶起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战火四起,遭受苦难最多的,永远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大娘,你们这是作甚...”薛仁贵与王玄策跟着上前,搀扶起那些跪在地上的泾州百姓。“恩人...”老妇人激动着扶住秦牧的臂膀,“你为我家老刘头,报仇了。”老妇人说着,泪如泉涌。本以为能与老伴在这泾州城内安度晚年,没想今日已阴阳相隔。她口中的老刘头,就是那个扛着残破牙旗,白发苍苍,慷慨赴死的泾州老兵刘三河。他用最后的鲜血,浇筑着华夏脊梁。“大娘,你放心,有我秦牧在,突厥蛮夷休想再踏进泾州半步。”秦牧望着周围百姓,眼眶渐渐湿润。若是他能再早一步,也许泾州百姓便不会遭受如此苦难。“恩人,老妪我不能与你上阵杀敌,驱逐蛮夷,这一筐鸡蛋,还请恩人不要嫌弃。”“恩人,这是我的饼。”“小将军,这是我准备的肉干。”泾州百姓从残破的家室中,拿出仅剩的口粮给了秦牧三人。也许这些东西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但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已是全部。“大娘,这万万使不得...”秦牧推搡着。“小将军,这是百姓们的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与此同时,泾州都督于鸿兴带着都尉肖磊,校尉赵震正阔步向他们走来。须臾。送走了百姓。于鸿兴与秦牧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小将军,城外的情况已经打探清楚了。”“泾州城西,百里处,突厥小可汗施罗叠率领四万大军驻扎在那里。”“今日,阿史那泰恩率军两万来攻打我泾州城,逃走的大约万余,也就是说如今施罗叠手中还有兵甲三万。”“而我泾州城守军将士亦是伤亡惨重,折损过半,已不足两千。”念及此,于鸿兴双眸冰寒,紧握双拳。“该死的突厥,我大唐的铁骑早晚踏平他们的牙帐。”秦牧拍了拍于鸿兴的肩膀,“于都督,节哀顺变,大战才刚刚开始。”“原州与庆州方向有消息吗?”“庆州方向,突厥二可汗突利可汗领军四万,现已攻到了白马关下。”“原州方向,突厥大将军哥伦率领四万大军,已攻到了平凉城下。”“整体战局于大唐而言,皆是不利,不过朝廷已向三州派遣了援军,相信很快就能抵达各处战场。”闻言,秦牧点了点头,不以为意。李二手中兵马也就四五万,面对突厥二十万大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最后劝退突厥大军,那也是虚张声势,签订不平等条约。“这才十二万军,剩下的八万呢?”秦牧盘算着,疑惑的看向于鸿兴。“不知道...”于鸿兴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前,探查到的兵马,就这十二万。”秦牧听着,眉头紧锁。颉利与八万突厥大军,不知所踪。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一定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于都督,我需要一千兵马。”秦牧转头看向于鸿兴,眼眸坚定。“啊?”于鸿兴先是一愣,随后疑惑道:“要一千兵马?小将军想要作甚。”秦牧淡淡道:“夜袭突厥军营。”话落。于鸿兴,肖磊和赵震听了,皆是一惊。领一千兵马,奔袭三万突厥士兵驻扎的军营,这不是疯了吗?于鸿兴眉头紧蹙,望着秦牧,“小...小将军,你不是开玩笑吧。”“施罗叠知道阿史那泰恩被你斩杀,两万大军折损过半,定会加强戒备,此时前去,与送死无异。”“是啊小将军,我们还是等朝廷的援军来了之后,再行商议吧。”都尉肖磊在一旁附和着。“不会...”秦牧淡淡的摇了摇头,“如今泾州城兵甲几何?”于鸿兴眉头紧锁,“不足两千。”“施罗叠会不知道泾州城守军不足两千吗?他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营地,等待我们援军到来?”“此事我也想过。”于鸿兴面色阴沉,“施罗叠可能会率领大军,连夜奔袭泾州城。”“若是如此,我便更不能将兵借给你了,只剩几百守军,这泾州城不就等于拱手送给突厥了吗?”秦牧不急不躁,只是淡淡的问道:“不足两千守军,就能守住泾州城了?”闻言,于鸿兴默不作声。没错,别说不足两千,就是再给他两千,也承受不住突厥的下次进攻。秦牧继续道:“施罗叠为人,阴险狡诈,而又贪生怕死。”“今晚,他定会遣军来袭,但他自己一定不会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要我在突厥大军攻下泾州城前,擒下施罗叠就能让突厥退兵。”于鸿兴看秦牧,神情复杂。“小将军,你这是在拿泾州城做赌注!”“这其中变故太多,若是输了我们与泾州城将万劫不复。”秦牧给他出的这道题,太难了。不过,秦牧却是毫不在意,“怎么样?于都督敢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