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烈焰当空。长安城。泾阳县县令范睿达被杀,户部侍郎王宗元被斩的消息,如同飓风,自长安城向大唐全境,席卷而去。秦牧再一次被推向风口浪尖。除了那些世家门阀的人,其余皆是叫好好连连。这一波百姓们无脑支持秦牧。毕竟,他这次做的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好事。对待贪官污吏,就该用这般极端的手段,先斩后奏。若是不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疼,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害怕。诸如以前,贪墨白银一百万两,用五十万打点关系,而后怀揣剩余的五十万两回到顾里,安享晚年。这样的审判有什么意义?只会令贪官污吏,前赴后继,变的更加贪腐罢了。最后受伤的,只有那些依旧被蒙蔽在鼓里的百姓。而且除了秦牧,恐怕大唐再也没有人,拥有这样的胆魄。一队队带刀千牛卫,奔走于长安城各处,抚恤金贪墨案所牵涉的官员,全被揪了出来。就算是五姓七望麾下的,也无人敢护。世家门阀的官吏们知道,李二手中的屠刀已渐渐举起。这一次,不死不休。与此同时。陇西李氏, 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皆是有人向长安城赶来。备战皇权。十五日后。抚恤金案件结束,所有涉案官员被绳之以法。当所有人都认为世家似乎要心甘情愿,吃下这哑巴亏后。长安城中,终于出现了变故。百姓生活必须品中的食盐涨价了,翻了将近三番,而且限量供应。这使原本便不富裕的百姓们,雪上加霜。此次食盐涨价,在短时间内,就连朝廷亦是无能为力。武德年间,为了筹措钱粮,得到世家门阀的支持,李渊将官盐贩卖权交给了太原王氏。贩卖官盐成了李渊赋予太原王氏的特权。经过这些年的经营,王氏已掌控了大唐近七成的盐业,这也是王氏财大气粗的原因。贩盐有多么暴利,可想而知。(防杠指南:盐篇开启,纯属虚构,只为娱乐,切勿当真,考据党勿纠。)长安城。皇宫。甘露殿。李二坐在案牍前,眉头紧锁,该来的还是来了。“陛下,城中食盐价格又涨了,若是在放任王氏这般下去,百姓们连盐巴都要吃不起了,我们得想个法子。”长孙无忌站在李二身旁,面色愁苦,没想到王氏的反击如此之快,一出手便是杀招。“朕能有什么办法?”李二亦是一筹莫展,面露愁苦,“草原的盐池被突厥尽数毁坏,山东的官盐全都入进了王氏的府库中,难不成你想让朕纵兵去抢吗?”如今,李二最不能动用的便是武力。抚恤金贪墨案,李二站在正义的一方,没有留丝毫情面,无论王孙贵族还是世家王侯,凡有牵扯,全都被抓进了大狱。若是他再用武力镇压,天下的地主,世家与官吏怕不是要都反了。毕竟王氏手段虽然恶劣,但他没有触犯律法,而且贩卖官盐是当初朝廷亲自许诺的,也从王氏手中拿了好处。房玄龄眼眸转动,幽幽道:“官盐的贩卖权我们可以从王氏中夺回来,但需要时间,最少需要半年时间。”“但是,即便我们拿回官盐贩卖权,依照现在的产量,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盐价压下来。”“唉。”李二长叹一声,“该死的王氏,竟如此跟朕叫板,若是让朕逮到机会,非要将他们斩草除根不可。”长孙无忌怒气道:“如若不然,我亲自去一趟王氏府邸,与他们当面对峙,看看他们究竟想怎样,大不了鱼死网破。”“去找王氏?”李二冷着脸看着他,“你这不是打朕的脸吗?这刚刚几日,他们只耍了一个手段我们便迫不及待的找他们谈条件?”“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加嚣张,更加肆无忌惮。”“都给朕想,想不出法子,你们也不要回府了,朕管吃管吃,什么时候想到解决办法,你们什么时候回府。”李二脸色阴沉,他刚举起的屠刀,便被王氏给牵制住了。这一战,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茫崖村。议事厅。村中几位骨干齐聚一堂,王氏对秦牧的报复与对李二的报复是同时展开的。茫崖村他们不敢来,秦府他们不敢闯。但他们还有别的方式。“驸马爷,这已是我们运酒车队,被袭击的第三次了。”徐恭庆看着秦牧,哀叹一声。长安城中的酒坊,是支撑茫崖村发展建设唯一的经济来源,如今已惨遭毒手。秦牧面无表情,淡淡道:“人没事吧。”“没事。”徐恭庆回应道:“那些匪徒只针对马车上的酒,毁酒桶后他们便走,不伤运输队人员的性命。”徐兆林在一旁幽幽道:“驸...驸马爷,咱们西市内的酒坊昨夜突起大火,铺子和存酒被烧的一干二净。”“还连带着烧了旁边两间铺子,如今这两家铺子的掌柜正找咱们要赔偿呢。”此话一出,厅内众人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这算是断了茫崖村的财路。如今茫崖村正在建设当中,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怎么了?”秦牧扫视众人,微微一笑,“我不是还在这站着呢吗?天塌下来了还是怎么着?”“不过是商道被断,酒坊被烧了而已,你们用得着如此垂头丧气吗?”“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天塌不下来。”徐兆林眼眸猩红,“驸马爷,究竟是什么人对我茫崖村这么大仇恨?”“还能有谁?”王玄策在一旁冷哼道:“除了王氏那帮王八蛋,谁还有这么大的胆量,谁还能跟咱们茫崖村有仇。”“别让老子逮到他们,不然老子非要将他们剁碎了喂狗不可。”王玄策说着,紧握双拳,他真的怒了。众人愣愣的看着王玄策,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薛仁贵在一旁附和道:“玄策说的没错,定是那群挨千刀的王八蛋,早晚收拾了他们。”两人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受的了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