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说完。秦牧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无非就是党仁弘是开国旧臣,有着从龙之恩,对大唐立国有着十分杰出的贡献。如果房玄龄几人将得到的情报告诉李二。李二大概率会看在党仁弘是开国功臣的面子上,宽恕他的罪行或罪处从宽。毕竟。李二本来就是爱念旧情之人。对这些开国老人也确实是大度了些,宽容了些。哪怕是这种罪名,李二都不会重罚。长孙无忌,房玄龄和魏征三人自知李二的缺点。所以在党仁弘这件事上,他们只能找秦牧去走上一遭。京察天下,魏征几人决不允许党仁弘因为与李二有私情,便苟活于世。他们必须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现如今的大唐,能够对党仁弘下手的,除了李二便只有秦牧了。李二那边他们指望不上,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秦牧身上。官吏考核乃是他们四人共同操办。秦牧身为此次京察的巡察使,有着李二特许的先斩后奏之权。让他来惩治党仁弘,再合适不过。李二可能想不到,他下不去手的人。到头来还是借着他赋予的权利给拿下了。长孙无忌语重心长道:“牧儿,党仁弘坐拥庐州,还是淮南道行军大总管,此事只能交予你,舅舅才能放心。”魏征附和道:“驸马爷,党仁弘为官不仁,鱼肉百姓,只有驸马您亲自出手才能将其拿下,以告天下。”房玄龄亦是点头道:“没错,像党仁弘这般拥兵自重,罔顾朝纲者,必须斩杀,决不可姑息。”几人说的义愤填膺,更是把秦牧捧得高高的。让秦牧感觉非他不可。虽然秦牧不以为意,但事确实如此。面对长孙无忌三人的请求,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就单单是长孙无忌的这个面子,秦牧也必须得给。平日里,长孙无忌可是万般维护于他。再说了。秦牧这也是职责所在,淮南道行军大总管,那得贪多少银子。这要是把党仁弘家给抄了。秦牧想想,有点小激动。当然,他可不是为了抄党仁弘的家,他是为了天下大义。于是。秦牧不假思索,直接应道:“好,那便由我亲自走一趟,去会一会这个党仁弘,看看他到底是何种人物。”看秦牧欣然应允。房玄龄,魏征和长孙无忌三人心中大喜。长孙无忌欣慰大笑:“好好好,不愧是舅舅的好外甥,就应当有此担当。”魏征亦是笑道:“驸马爷大仁大义,无不及也。”房玄龄微微揖礼:“此行便多谢驸马了。”秦牧微微摇头:“无妨,既然陛下命我为此次京察的巡察使,那么这便是我分内之事,几位大人言重了。”剩下的话他便不说了。怕伤了这几个老家伙的心。长孙无忌提醒道:“这庐州如今可谓是龙潭虎穴,牧儿你务必小心。”秦牧不以为意,摆摆手:“舅舅放心,仅凭他一个泸州都督,还奈何不了我。”二十万突厥兵都挡不住秦牧。就算这党仁弘在庐州当了土皇帝,那也得老老实实的盘着。长孙无忌微微颔首:“牧儿既然有此信心,那我便放心了。”这件事非秦牧不可。要不然长孙无忌也不会厚着脸皮求上门来。怎么说秦牧也喊他一声舅舅。但如今事已定下。长孙无忌也只能多多嘱咐几句。临走前。房玄龄和魏征站在秦牧面前,神色严肃,揖礼道:“驸马爷,此事多谢了。”秦牧微微揖礼,“两位大人客气了。”随后三人便告退了。他们手头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接着。秦牧将薛仁贵唤来,吩咐道:“仁贵,即刻收拾行囊,明日随我去庐州。”“是。”薛仁贵应下,便去收拾行李。就在此时。门外护卫传话:“驸马爷,钱总管来了。”秦牧点了点头,让他将钱多多领进来。厅堂。钱多多阔步而入,揖礼道。“拜见驸马爷。”秦牧招呼道:“多多快坐,今日找我所为何事。”钱多多坐到一旁,幽幽道:“驸马爷,您之前答应卑职的蚊香方子呢?”秦牧怔了怔神,苦笑道,“蚊香方子,这事还真是被我给忘了。”他前两个月便答应钱多多将蚊香方子给他送过去。结果转头便将此事给忘记了。“驸马爷,现在夏日马上就要过去了,蚊子少了许多,若是现在制作,还能卖个尾巴。”钱多多摆出一副钱串子的模样。秦牧连忙点头,“我这就将方子给你。”旋即,他着人拿来纸墨笔砚。将方子写好,交到钱多多手中。钱多多接过方子,喜笑颜开,不再是一副幽怨模样。随后。钱多多继续道:“驸马爷,如今茫崖商行发展迅速,京畿道的生意已经稳定,如今正向陇右道,山南西道,山南东道,关内道几个地区扩散。”“等茫崖商行在这几个地区彻底扎根之后,我们便能继续将茫崖商行向其它州扩张。”看的出来。钱多多是真的喜爱行商之道。更是将茫崖商行当成了他的孩子。秦牧点了点头。茫崖商行扩张速度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时。钱多多继续提议道:“驸马爷,茫崖商行已经向这几个道扩散了,但是茫崖工业区距离这几个道甚远,商品在运输上投入的成本很大,时间也很长,我们要不要借此机会开设分厂。”钱多多想的倒也很合理。但当今世道,并不适合将茫崖工业区大规模扩张。毕竟茫崖工业区的重要性人人皆知。对一些居心不良之辈,更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因此。秦牧果断拒绝,说道:“不可,茫崖工业区地处长安,有府兵看守,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担心。”“但若是进行外迁,或者开设分厂,难免会引起宵小之辈的觊觎,一旦发生意外,得不偿失。”钱多多点了点头,回应道:“卑职明白了。”此事倒是他想的过于简单了。忽略了人心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