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彝表面上仍是一副大义凛然,高风亮节的模样。实际内里却忐忑不安,惶恐万分。虞世南此时也大概看出了秦牧的目的。自秦牧与封德彝见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带刺的。但这毕竟是春闱考场。虞世南心下担忧不已,斟酌道:“驸马爷,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不如等驸马爷找到证据之后,再抓不迟。”封德彝也连连附和。现在的情况就是,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一直拖到他告老还乡才好。然而。秦牧可不会给封德彝和卢家这个机会。既然要办他们,就得干净利落,不留一丝机会。秦牧笑了笑,脸上带着冷意,“虞大人,封大人,此事可不是空穴来风,不介意我将这几个卢家学子带走去调查吧。”话落,封德彝瞬间大惊。若是现在就被秦牧将人抓走。一旦手脚不干净被发现,那他就得完蛋。封德彝暗暗咽了口唾沫,嘴角强勾出一抹笑,直言道:“驸马爷,春闱考试牵扯甚大,我等二人只是此次主副考官,驸马爷没有陛下手谕,怎么能轻易将考生带走,我等也不好交差啊。”“更何况,驸马爷若是想要查的话,这考场之中也可以进行,也没必要非得把人给带走吧。”说着,封德彝笑了笑,态度还算谦卑。主要是,他也不敢触怒秦牧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虞世南闻言也点点头。虽然他不喜封德彝,但若是这么草率的将人带离考场,的确不合规矩。哪料,秦牧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们所言,更不会循规蹈矩。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于是,秦牧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道:“无妨,出了事情有我担着,虞大人不必多虑。”“至于将人带走么,主要是我没什么功夫去查,将他们押入大狱,动了刑之后,自然会招,更何况我与卢家也有仇,正好趁这机会报复一下,一举两得,岂不快哉?”秦牧这番话说的轻松写意。就好似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般,根本不像公报私仇的样子。然而,封德彝听完后却直接懵逼了。一脸惊愕的看着秦牧,不可思议的眸光充斥眼底。这尼玛还有王法吗?为什么你要公报私仇,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卢家有仇?还趁机报复一下?封德彝是真的不明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问题这人还是凶名赫赫的修罗驸马爷。哪怕人家再不讲理,再无耻,他也不敢和这位爷去碰。实在是憋屈的紧。不仅是封德彝懵逼了,就连虞世南也懵了,呆愣愣的看着秦牧。也不敢相信那番话,居然是秦牧说出来的。虞世南扯了扯嘴角,白胡子抖了抖,微微摇头。这驸马爷性子实在太刚直了。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这种话,普天之下也就他敢说。不过虞世南心里清楚,秦牧这么说,肯定是有了证据。“这……”虞世南看着秦牧欲言又止,而后终于下定决心,轻叹道:“也罢,既然驸马爷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夫也就不掺和了,驸马爷请便吧。”秦牧微微颔首,挑挑眉,这虞世南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不是老糊涂。封德彝还想阻拦一下。不过,还未张口,就被秦牧冰冷的眼神,给吓得将话咽了回去。下一刻。便听秦牧寒声警告:“我意已决,封大人若是再想阻拦,那可就别怪我将你视为同党,一并给抓了,我想封大人应该不想体会牢狱之乐吧。”封德彝听着秦牧明目张胆的威胁,气愤的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大声喝道:“秦牧你休要欺人太甚,你在春闱上胡闹,本官定要到陛下面前告你!”听着封德彝苍白无力的威胁,秦牧才懒得理他。就算他去了李二面前,顶多算是自投罗网。想着。秦牧嗤笑一声,朝着身边的薛仁贵说道:“仁贵,你且将院外的程处默叫进来,告诉他带人将考场中的卢家学子全都抓了。”薛仁贵立即应下。随后便朝着考场外大步走去。院外。收到秦牧消息的程处默先是一楞,而后便当机立断的下令道:“来人啊,随我进考场拿人,三十个卢家学子一个都不要放过了。”虽然程处默对秦牧的指令略有疑惑。但他却始终相信秦牧的所作所为,必定事出有因。更何况。他身为程咬金的嫡子,对于朝上的事情也知道一二。这次让他直接抓捕卢家子弟。定然又是上面的谋划,他只管出力便好。而程处默身边的副将本来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但是面对程处默强硬的态度。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执行了。须臾。庄严肃穆的贡院大门突然被打开。下一刻。程处默便带着身后披坚执锐的巡防营大步走了进来。“去,将卢家弟子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呵,留下一条命就好。”程处默厉声下令,目光冰冷的扫视场中。“是!”巡防营士兵齐声应下。在场的众多学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不是春闱考场吗?怎么突然进来这么多士兵,难道有人作弊了?他们的疑惑还没被解答。便看到了有不少学子被抓了过去,而且都是卢家人。有的卢家学子想要反抗,但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是被巡防营的士兵抓着一顿暴揍。三十名卢家子弟,被巡防营的士兵们押着当众搜查。这一查不要紧。三十人中,竟有二十五人作弊。而且作弊手段五花八门。有怀藏的,这是最低级的作弊手法,也就带小抄。有缩写的,古时虽没有缩印,但也难不倒高手,不少卢家子弟都是用的这个方法。最后一种,银盐变黑,能用出这招的都是高手,属于是这个朝代的高科技。把衣服的夹里密密麻麻用盐水写满字,混入考场后。点蜡烛用火一烘,文字就显现出来。卢家人用的最多的,就是这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