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前码头。倭寇阵地。唐军的火炮弩箭,像不要钱一般的向倭寇阵地轰炸而去。振武军与玄甲军列阵在前,目光凛冽,面容刚毅。只一瞬。倭寇阵地便沦为火海,沦为了人间炼狱。他们虽然表面上颇为镇定。但心中,却是震撼无比。火炮弩箭的杀伤力实在太大。饶是昨晚已经亲眼见识过,但今日依旧惊骇。毕竟今日他们看到了倭寇阵地,是如何被轰炸为断壁残垣的。他们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的军队,能在火炮弩箭的轰炸下,活下来。别说反攻,估计连逃都是奢望。秦牧胯坐马背,望着沦为火海的倭寇阵地,听着倭寇的惨叫声,面容冷漠。秦牧虽然不是无情之人,但面对倭寇真是没有什么可以手下留情的。他认为用任何战争方式,用任何武器,都不足以磨灭他心中的仇恨。这仇不是他秦牧的私怨,而是历史长河都磨灭不了的世仇。无数先辈用血肉筑起的长城,生命换来的盛世。是最为残酷的现实。我们永远没有资格替先辈原谅,那些战犯的恶行。十年饮冰,热血难凉,血债当以血来偿。此时的秦牧,愿化身为来自地狱的修罗,在筑前码头,大开杀戒。明犯强唐者,虽远必诛。“开炮!!!”秦牧高举手中方天画戟,眼眸猩红,振臂高呼。唐军军阵中。一架架八牛弩架起火炮弩箭,拼了命的向倭寇阵地轰炸而去。薛仁贵回首望去。他还是第一次见秦牧,显露出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虽然薛仁贵不知道。但他能看的出来。秦牧似乎与倭寇之间,有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仇恨。战场上,轰炸依旧在持续着。筑前码头成了八牛弩与火炮弩箭的表演赛。倭寇阵地中。上至上江州濯,下至马前卒,皆是慌不择路,抱头鼠窜。反抗一词,几乎没有在他们脑海中划过哪怕一瞬。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活着逃离这人间炼狱。三个倭寇士兵,躲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瑟瑟发抖。周围满是同伴的断肢残骸,鲜血早已汇聚成涓涓小溪,在战场中央肆意流淌。三个倭寇士兵抱在一起,扎在礁石下面,抱头痛哭。“母亲...我想念我的母亲...我想要回到我的母亲身边,吃一碗母亲做的汤面...谁能将我从这地狱中带走...”“天照大神,求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子民吧...看看你的子民,究竟在遭受怎样的苦难...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魔鬼...他们是从地狱中前来索命的魔鬼...这都是梦...这不是现实...我们只要在坚持一会...就能...就能醒来了...”三个倭寇说着各自的话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而他们身边的倭寇尸体,却越来越多。虽然躲在礁石后面,但他们身上早已满是猩红。弥漫的血腥气,几乎让他们窒息。但他们却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而这样的一幕,在战场各处比比皆是。就连上江州濯亦是如此。他带残兵败将,逃出了筑前阵地。望着硝烟弥漫,残肢纷飞,血雾蒸腾的阵地。上江州濯的心中五味陈杂,愤怒有,但更多的是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当一支火炮弩箭在他身旁爆炸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了火炮弩箭的杀伤力。这...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上江州濯的脸上现在还有两道,被弹射出铁片划破的血痕。“八嘎!”“八嘎呀路!”“天照大神,你为何不庇佑你的子民!”上江州濯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但无论他怎么仰天长啸,也改变不了今日的结局。周围的倭寇皆是满身污秽,望着上江州濯的眼眸,更是空洞。此时的倭寇大军,已经没有了丝毫士气可言。他们没想到,为唐军准备的墓地,却成了他们的葬身之所。“大人,我们还是快逃吧。”左村正在一旁气喘吁吁道:“逃回筑前城,我们还有一丝希望。”“若是等唐军杀上来,我们可就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了。”“走!”上江州濯眼眸血红,怒吼一声。转身向筑前城逃去。与此同时。苏定方与刘仁轨率领的一万铁骑,早已绕过东北海岸,迂回到了筑前码头右后方。马蹄踏动大地声。战马嘶鸣声。喊杀声。从远处向倭寇败军席卷而来,惊天彻地,振聋发聩。上江州濯,左村正与一众倭寇向远处奔袭而来的骑兵望去。皆是瞠目结舌。这...这是什么鬼?哪里来的骑兵?左村正惊骇道:“大人不好,那是大唐骑兵,想来是昨晚在东北方登岸,迂回包抄我们来了。”“八嘎呀路!”“秦牧!”“该死的秦牧!”上江州濯怒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怎么也想不到,秦牧竟如此阴险。手中握有杀伤力如此之大的弩箭,还要派骑兵迂回包抄。见上江州濯失去理智。左村正对一旁的上井龟田,焦急道:“龟田君,你率领筑前军,前去迎击大唐骑兵。”“我率领剩余武士,掩护大人撤离。”“嗨!”上井龟田应了一声,抽出武士刀,振臂高呼。“武士们!”“为了上江大人,随我冲,跟唐军拼了!”话落。上井龟田高举武士刀,向唐军铁骑冲了过去。虽然明知是死。但上井龟田还是对上江州濯,表现出了极大的忠诚。用自己的生命,为上江州濯争取片刻逃离时间。与此同时。大唐万余铁骑,已经向倭寇冲杀而来。苏定方手握马槊,身披黑玄甲,面容刚毅,一马当先。向上井龟田率领的残兵败将,攻杀而来。“明犯强唐者,虽远必诛!”“兄弟们!杀!”只一瞬。苏定方便冲进了倭寇军阵之中。步兵对战骑兵,本来就是劣势。更何况。大唐铁骑,士气正盛,兵锋正锐。而倭寇,却还没从恐惧中抽身出来。【今天有事,更新稍晚,还有四章,谢各位兄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