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长安城。在秦牧与李承乾的率领下,振武军与玄甲军尽数出动。人民子弟兵便是这样。战时上阵杀敌,保家卫国。静时抢险救灾,援救百姓。秦牧一行人快马加鞭,舍弃了所有辎重与补给。如今,茫崖商行已经开遍了大唐各州道,援救物资早已先他们一步抵达灾区。今岁,李承乾已满十四岁,在秦牧的教导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再也不是那个骑马摔断腿的少年了。如今,已能策马于秦牧身侧,不落下风。李承乾已经跟了秦牧四年,有这点成就,倒也不足为奇。这次,随军同行的除了长安四少,还有陈平安与王方翼两人。武举恩科之后。陈平安去了振武军任校尉,王方翼去了玄甲军任校尉,唐休璟去了兵部,剩下也分配到了各军之中。皆是各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江南赈灾的队伍,没有一个老臣,他们中年岁最大的可能就属长孙冲了。如此年轻的队伍,还真是史无前例。这次赈灾,秦牧将陈平安与王方翼调到了李承乾身边,任护卫,保护他的安全。顺便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两人今后必将成为李承乾的左膀右臂。皇宫中,李二也没闲着。他于早朝中对文武百官道:“朕之不德,皇天降灾。”由于他最近没有修好德行,才使得天降灾祸,由于他视听不明,奸佞祸乱,才使得阴阳错乱,雨水反常。李二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决定斋戒半年。令文武百官在驸马与太子江南赈灾的这段时间内,极言得失,整顿官场,以正视听。与此同时。秦牧率领两军,正狂奔在前往江南的官道上。由于雨季。许多地方的官道皆是泥泞,道路艰难。“太子殿下,您这次赈灾,也算微服私访,回去跟陛下说说,将各地官道修一修吧。”“这官道也太难走了。”程处默跟在李承乾身旁,咧着大嘴建议道。李承乾笑道:“程将军说的是,不过户部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各地民生已经让国库弹尽粮绝,这官道...也只能拖着了。”“也是。”程处默点了点头,“户部确实不太宽裕,若是将官道上铺上青砖,那就方便多了。”“铺上青砖?”尉迟宝林惊叹道:“老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老百姓盖房子的砖都还不够用呢!你拿去铺路?那还不得全都让人给挖走了。”尉迟宝林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话糙理不糙。若是用青砖铺路,先不说造价,成本,养护...单单是这丢,那也受不了。李承乾应声道:“尉迟将军说的极是,所以修建官道一事,道阻且长。”几人说着。秦牧听着没有搭话。不过,这事倒是给他提了醒,若是可以,他将沥青搞出来,承接大唐官道建设,肯定不错。众所周知,搞工程那是最赚钱的。这件事回去之后,还真可以研究一下。前提是国库富裕了。秦牧算了算,加上这次,李二已经欠他将近四百万两白银。这钱可不能再这么欠下去。回去之后,等李二富裕了,得让他结结账。“呵呵...”程处默傻笑着,“倒是俺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十五日后。秦牧已经率领救援队来到了江南道地界。到了之后。秦牧让李承乾挂帅,带领众人向重灾区而去,抢险救灾,修缮河堤,援助百姓。随后。秦牧与薛仁贵两人,便一头扎进了灾民之中。这次前来赈灾有三件事,一是救民,二是抢险,三是除恶。若是跟随大部队。他们将无法见到灾情真正的模样。不过。这次洪患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所牵连不仅仅是八州之地。秦牧与薛仁贵两人骑着马,在岳州郊野。饿殍遍野,洪灾千里,民不聊生...一队队府兵,无暇顾及过往灾民,将一车车堆满了尸体的平板车,推到焚尸火堆旁,就地焚烧。洪灾可怕,若是洪灾后起了瘟疫,那便更可怕了。在天灾面前,人命往往如草芥一般轻贱。“少爷,这次洪患,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你看那灾民,一望无际。”薛仁贵望着一旁的焚尸火堆,又望了望道路两侧的灾民,眼眸低垂。“是啊。”秦牧不禁感慨,“受灾面积之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从各地运来的粮食不少,但按目前的情况来说,杯水车薪。”“我们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薛仁贵点了点头,跟在秦牧身后。道路两侧。满是用破衣草席编制的棚户,三三两两的灾民躺在其中,眼眸空洞。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即使再大的天灾,也少不了活跃于灾区的地主与人贩子。不远处。一个地主老财身后,跟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女孩。眼眸还不时向街道两侧,跪在地上的少女脸上扫去。这些走投无路的少女,皆是跪在道路两侧,身旁躺着父亲,母亲亦或是双亲的尸体。她们卖身,只为了换点钱,买一副破木制作的棺材,葬了亲人,让失去的亲人,入土为安。将尸体扔到焚尸坑内焚烧,她们决不允许。那焚尸坑中焚烧的,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少爷,我们...”薛仁贵见此一幕,走不动道,他实在不忍心这些地主老财,甚至是人贩子,将这些少女买走。“放心吧。”秦牧宽慰道:“我们在各地关卡都留了人,他们一个都走不了,这钱他们愿意花便花吧,我们秋后算账。”“况且,就目前这种情况,城中没有粮,我们若是将这些地主老财惩治了,这些灾民怕不是要跟我们拼命。”“慢慢解决吧,情况我们总归是亲眼看到了。”闻言。薛仁贵点了点头,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是这样。现在最主要的便是,继续调粮,修缮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