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李承乾于厅中执笔,李再兴在一旁指导。两百振武军精骑于厅外等候。一道道盖着太子印与御史印的调令,从厅内而出,由振武军士兵携带,向各地飞驰而去。李再兴在一旁看着,不由惊叹。太子殿下真是写的一手好字,他本身也喜好书法。李再兴看的出来。李承乾这笔法,于大唐而言,都将名列前茅。不过。这事倒是并不惊奇,太子的老师可是秦牧。文韬武略,琴技书法,医术军策,无不精通。李承乾跟随秦牧,已有四年之久,各方面的建树,肯定是有一些的。厅外。候命的二百振武军精骑,足足被派出去了一百五十个,各种命令才算结束。鄂州都督府,也顺理成章成为了赈灾总指挥部。李承乾抖了抖手,一百多道命令,写的他手都酸了。至此。赈灾两件最重要的事,算是得以解决,剩下的便需要时间了。“太子殿下,虽然我有阿谀奉承之嫌,但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在历朝历代来说,您算处理赈灾问题,最快的了。”“您也是最挂念百姓太子的。”李再兴不由赞叹。“呵呵...”李承乾笑了笑,“皇叔谬赞了,救灾策略,都是皇叔想的,不过是借着我手传出去。”“可到最后,这些功绩却算在我身上。”“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蔼~”李再兴挥了挥手,“太子殿下严重了。”“您能听我的建议,那是您当太子的圣明。”“古往今来,对于好一些人来说,大灾往往是用来捞钱的。”“有几个是真正关心百姓死活的?”“太子殿下,您心中有百姓,这是大唐百姓的福泽。”听了这话。众人皆是点了点头。李再兴这话说的没错。在大灾面前,百姓便是草芥,有多少人为了捞钱,将灾民变成暴民,随后找个理由镇压。百姓在他们面前,只是从国库中掏钱的工具罢了。李承乾点了点头。“皇叔,这便是老师游走于灾民之间的原因。”“父皇已经授予老师先斩后奏之权。”“也许于其他朝代而言,有许多官吏大发国难财。”“但在大唐,天灾便是他们的坟墓,粉身碎骨的坟墓。”听了这话。李再兴心下一惊,修罗驸马爷拿到了先斩后奏之权。这...这灾区,怕不是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与此同时。秦牧与薛仁贵两人来到了岳州城外。由于这里是岳州政治中心,所以聚集在这里的灾民更多。不过。这里同样不让灾民入城,城外皆有重兵把守。时至黄昏。一处棚户区正冒出炊烟袅袅。想来是在为灾民煮粥。秦牧与薛仁贵两人正准备进城,那处煮粥的棚户区,传来了争吵声。不过。周围府兵对此,竟是无动于衷。薛仁贵不明所以,皱着眉头望去,随后面露震惊。“少爷,那里好像是咱们茫崖商行搭建的棚区。”闻言。秦牧回首望去。一根笔直的竹竿上,竟真的飘着茫崖商行的旗帜。“走,过去看看。”秦牧翻身下马,向棚区而去。挤进人群。一伙大汉正将粥棚围了严实。周围灾民皆是义愤填膺,眼眸猩红,敢怒不敢言。粥棚里面,一个男子正手持横刀,怒斥一众大汉。“尔等莫要欺人太甚。”“这里是茫崖商行的地盘,轮不到你们撒野。”“我们为百姓施粥,那是我们茫崖商行的事,与尔等何干?”“你们有种,将我茫崖商行的粥棚给掀了!”话落。一个头戴棕帽,脸上带痣的男子走了出来。“魏子墨,我承认你茫崖商行我惹不起,你这粥棚我也不敢掀。”“你茫崖商行乐善好施,我管不了。”“但这些灾民不想喝你家的粥,我有什么办法?”他看着魏子墨,一脸玩味,摆了摆手。“都给我散开,给百姓让路。”“省的回头魏兄去都督府告我们的状。”话落。带痣男子与一众大汉让开一条路。但灾民们依旧畏惧着不敢上前。紧接着。带痣男子不屑冷哼,“魏兄你看,他们自己不去,这怨不得我。”此时。灾民很恨不得上前跟他们拼命。但看着他们手里的家伙,皆是心生畏惧。魏子墨指着他,怒吼道:“赵权,你放屁!”“若不是你带着人天天来闹,还打断了喝粥人的腿。”“百姓们怎么会如此畏惧!”“你他娘的不是人,你难道就不怕胡都督问罪于你!?”魏子墨说着,手臂颤抖,怒不可遏。赵权用手,漫不经心的掏了掏耳朵,嘴角微扬。“魏兄放心,不用都督回来,我们就会永远消失在岳州境内。”“你也体谅体谅我们,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天天施粥,那街边的生意还怎么做?”话落。魏子墨持刀冲了出来。“我草你娘,你们他娘的就是畜生。”“那是生意吗!那你娘的是贩卖人口!”他刚冲出来。身后几个伙计急忙拽住了他。“掌柜的不可冲动,府兵都被他们收买了,是不会管的,但你若是动手砍人,咱们粥棚都保不住了。”“是啊掌柜的,一切等胡都督回来,再做定夺。”“掌柜的,你千万不要冲动,会出人命的,我们再挺几天!”几个伙计拉着魏子墨,出言劝解。与此同时。一旁几个大汉皆是举起了兵刃。赵权见此一幕,指着几个大汉怒吼骂道:“干嘛!干嘛呢!”“都把兵刃给老子放下,我告诉你们,今天就算是魏子墨砍我,你们也不要还手,动茫崖商行的人,活腻歪了你们!”“他砍我,他缺理,官府自会办他。”这赵权还真是,癞蛤蟆爬在脚面上,不咬人恶心人。紧接着。赵权看向魏子墨,和颜悦色道:“魏兄,你们茫崖商行做慈善,也得给别人留条活路吧。”“好人全都让你们当了?你以为这是哪?长安?”“若不是仗着那驸马爷确实不好惹,你们这粥棚早被砸了。”“大家伙也是给驸马爷面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