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城。主街上。城中护卫正在有序的组织灾民从城中撤出,进行分离。但进展非常慢。且不说一部分不愿意配合的灾民,城中的重症患者便不在少数。需要一车一车的往外运。秦牧与薛仁贵两人于城中快速穿行,向柳府疾驰而去。片刻。两人便策马来到了柳府所在的胡同。此时。柳府已被围的水泄不通。“柳茂生你给我出来,作为龙门的名门望族,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柳老狗你别藏了,全城人都知道你家有余粮,你眼见着百姓们饿死街头,却见死不救,你枉为唐人。”“柳茂生我不妨告诉你,赵府昨日已经被我们抢了,你若是死扛着不出来,等我们冲进去,这事可就不是这么好解决的了。”“还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动手吧,再不动手府兵就要冲来了。”一群恶民围着柳府声嘶力竭,敲打着府门。不光是柳府。一路上,秦牧和薛仁贵已看到了不少被洗劫的大户。不知道是灾民为之,还是有人从背后推波助澜。与此同时。这些恶民已拿起手中斧头,砍刀等兵刃,向柳府大门挥砍而去。薛仁贵从马背翻身而下,于这些恶民的头上飞踩而过,跃到柳府门前,一记扫堂腿,将府前的恶民,全都扫飞出去。望着突然杀来的薛仁贵,所有人皆是一惊。“你是何人?安敢在此撒野!?”人群中走出一个秃头大汉,狰狞着脸望着薛仁贵,手中还握着一把带血的横刀。薛仁贵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制式军刀。“撒野!?”薛仁贵扫视众人,面色阴沉,“这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吧。这里是柳府,你们在这里作甚!?”秃头大汉义愤填膺道:“他柳茂生枉为名门望族,见死不救,如今河东道瘟疫是何等严重,龙门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灾民饿死,柳茂生这厮守着粮仓,既不放粮,也不卖粮,他就是大唐的罪人。”“你放屁!”一道声音突然从府内传了出来,“我柳茂生对待灾民问心无愧,我柳家已将粮仓内的粮食捐出了七成,你们还想怎么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你们想要趁乱打家劫舍,你们休想,朝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听了这话。秃头大汉明显脸色一惊,随即眼眸中浮现出了杀意,不过稍纵即逝。“你柳茂生才放屁!”“你就算有一成的粮食,也要拿出来与灾民分享,不然你便是谋杀!”秃头大汉怒吼着。“没错,将粮食交出来。”“柳掌柜你就将粮食拿出来吧,大家伙不会白吃你家的粮食。”“柳茂生,你真的忍心看着我们活活饿死吗!?”周围恶民眼眸猩红,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府院内。柳茂生怒吼道:“你们若是敢进来,老朽便跟你们拼了,我可告诉你们,我的女婿那可是上柱国薛仁贵。”此话落地。府外的恶民还没来得及思考。秃头大汉便抡起横刀冲上前去,“大家跟我冲啊,抢了柳茂生这个狗日的。”此时。薛仁贵早已将事情弄明白了。这秃头大汉明显是有备而来,这其中不知有多少是被他煽动利用的灾民。不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敢如此私闯民宅行凶者。薛仁贵也没有必要客气。望着汹涌而来的人群。薛仁贵剑眉横竖,眼眸中迸射出道道寒光,且不说这是他婆娘家的府邸。即便不是,他也绝不允许这群人趁火打劫,胡作非为。恶民人多势众,没有将薛仁贵放在眼中,淡漠的眼眸只想冲进柳府,至于薛仁贵是否会死在他们冲锋的路上,于他们而言,没有丝毫关系。反正如今东州道瘟疫肆虐,每日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多死上一个或者是两个,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今日招惹上了他们惹不起的人。“胆敢再上前一步者杀无赦。”伴随着薛仁贵一声怒吼,他手中横刀随之挥斩而出。电光火石间。冲到他最前面的恶民只觉身上一痛,或是胳膊,或是大腿,亦或是身上,随后血如泉涌。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声,于柳府门前响彻。薛仁贵手中紧握的横刀已被鲜血浸染的猩红。此时。弥漫的杀气正环绕于薛仁贵周身。“胆敢上前一步者,格杀勿论!”望着他手中殷红的横刀,望着他那如同死神一般的眸子。所有人全都后退了十步,不敢与之对视。“杀你,你竟敢杀人!朝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畜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是何人竟敢当街行凶。”“你是柳老狗帮凶,苍天一定不会饶过你这个恶人。”“恶人,你才是最大的恶人,安敢欺压灾民!?”当他们的恶行,已不能撑起他们前往罪恶的脚步时。所有人都化身成为了正义。企图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薛仁贵的铁血。企图利用人多势众,声讨薛仁贵。然。他们选错了对象。薛仁贵的脾气虽然挺好,但可不是一个烂好人。面对异族人,他手腕铁血。面对唐家恶民,他亦是不会留手。有些时候,若是不见血,便不会有人对你心生畏惧。踏!薛仁贵没有回答他们,而是向前轻轻的迈动了脚步。只一步,胡同中的恶民便心生恐惧。踏!薛仁贵第二步踏出。众人纷纷畏惧的向后撤了几步,肝胆俱裂。踏!当薛仁贵踏出第三步时。所有人都扔掉了手中兵刃,慌不择路,四散而逃。什么豪言壮语,什么义愤填膺,什么大义凛然。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他们这条小命值钱。上一刻还喧嚣无比的胡同,此时已没有人烟,除了躺在地上的几具死尸之外。咚咚咚......薛仁贵叩响了柳府的大门。“开门!”“我是薛仁贵!”与此同时。府内传来了惊叹之声。“老爷,是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救我们了!”“谁?仁贵回来了?快,赶快给我好女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