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秦牧听了男子的话,微微一滞。他没想到,男子拒绝他的理由,竟是怕弄脏他的手。秦牧哭笑不得。薛仁贵亦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还是淳朴的百姓多。“无妨。”秦牧望着男子,露出和煦笑容,“要脏,也是我脏了你的手。”随后。秦牧伸手将男子的手拿过来,为他把脉。男子望着秦牧,眼眸湿润,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过他今日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感动。他做梦也没想到,驸马爷竟会亲自为他号脉问诊。在他心中,驸马爷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怎么会关心他们这些蝼蚁的死活。秦牧坐在床边,眉头微蹙。片刻。他松开了手。症状确实是间日疟,虽然是重症,但也不至于致使。“驸......驸马爷,怎么样......草民......草民还有的活吗?”男子望着秦牧,眉头微蹙,眼眸真切。秦牧笑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没什么死不死的,你们放心,虽然你们得的是瘟疫,却是瘟疫中最轻的。”“你们安心养着便是,过几日药物运来后,你们的病便都能医好。”“到时候,病治好了你们便都能回家。”听到回家两字。营帐中的几个灾民,心中不由激动。回家两个字,可望而不可及。他们从家乡逃出来之后,就没想过还能活着回去。秦牧正与几人说着话。郑远突然从营帐外走了进来。他望着秦牧,支支吾吾道:“驸......驸马爷......”见他这副模样。秦牧眉头微蹙,沉吟道:“怎么了郑大人,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直言便可。”“卑职被......被撤职了.....”郑远盯着秦牧,眼眸泛红,满是委屈与心酸。听了这话。秦牧一脸茫然,不明所以。被撤职了?他刚刚夸赞的人便被撤职了?这不是诚心打他脸吗?薛仁贵亦是一脸茫然,急忙问道:“ 郑大人,你将话说清楚,你被撤职了?被谁撤职了?”“驸马爷还在这呢,何人敢撤你的职?”紧接着。郑远眉头低垂,应声道:“是......是龙门太守赵东赵太守。”“赵东?”秦牧疑惑道:“他不是染了疟疾,瘫在家中出不来吗?他如何能撤你的职?”郑远点了点头。“原本是这样的,自从灾民闯入龙门城之后,赵太守便称自己染上了瘟疫,不能出府。”“后来,城中官吏接二连三染病不起。”“卑职没有办法,这才接管城中事务。”“可刚刚......赵东太守突然出现在城中,说他已痊愈,还说龙门变成今日这番模样,都是卑职办事不力。”“卑职还没来得及反驳,他便撤了卑职的官,将卑职驱逐出龙门城。”郑远这话说的,就连秦牧都有点懵逼。这......这他娘的叫什么操作?赵东摆明了是欺负人抢功啊!秦牧不明白,他还在这呢,这赵东就敢如此狂妄!?此时。秦牧算是明白了,估计赵东的病都是装出来的。看城中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将郑远一脚踢开,将功劳揽到自己名下。怎么大唐竟是些这样的官吏。“他娘的!”“这个赵东是个什么东西!?”“郑大人,你别着急,今日驸马爷在这,肯定会为你做主。”薛仁贵怒骂一声,顺便安慰着郑远。郑远委屈的点了点头。他前脚刚被秦牧夸赞, 信心十足,后脚便被赵东给贬了,心中不是个滋味。当所有人都倒下之后。他独自一人默默的挑起大梁。虽然事情办的不是特别尽如人意,但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赵东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将他给贬了,还扣了一个不作为的帽子。这让郑远如何能受得了。今日,若不是秦牧在这,他都不知道该找何人伸冤。“驸马爷,卑职......卑职又给您添麻烦了。”郑远越想越伤心,眼泪已止不住的往下掉。秦牧拍了拍郑远的肩膀,“郑大人,不必伤心,我不管那赵东是什么来头,我也不管他是什么背景,今日咱们不为公,就为私,走帮你报仇去。”“我看看龙门还有谁胆敢再欺负你,我打断他的狗腿。”听见秦牧这么说。郑远心中非常感动。今日,驸马爷算是刷新了他的三观。他没想到,驸马爷竟如此正直,说话竟如此平易近人。“走吧郑大人。”薛仁贵亦是宽慰道:“你放心,驸马爷的眼里从不揉沙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的功劳我们看在眼里,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这屈辱。”郑远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怕说话,会抑制不住的哭出来。随后。秦牧与薛仁贵两人带着郑远,回了龙门城。龙门城。西城门。赵东正在城门口急得团团转。方才,他从府中听闻,龙门地区的灾民问题已被解决,朝廷也派人来了。听了这话。赵东便急不可耐的从府中赶了出来。龙门城之前是郑远在主持大局,他让龙门陷入暴动,好一些大户被抢,匪寇更是成千上万。赵东听闻后,急不可耐的贬了郑远的官,将脏水全都泼到他身上,将功劳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他本来就没有得疟疾,只是怕死在府中躲着而已。城中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将郑远贬职,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到时候,他会落个为民除害,带病上岗的光荣称号。而且,赵东朝中有人,龙门地区的事只凭他一张嘴随便说便可以。然。赵东千算万算,他没算到来龙门的人竟是秦牧。如今得知郑远去营地找秦牧哭诉。赵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正在他想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甲士从城外走了进来。“赵太守,驸马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