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天不就此绝吕布性命,在这万急之时,吕布只是条件反射地向后一仰,投戟将吕布头上的战盔击落,却只是擦着吕布的头发飞了出去。死里逃生的吕布惊愕之余,迅速回过神来,催马前进,眨眼之间,人马已接近典韦身前!披头散发的吕布暴怒地呵斥一声,一戟纵劈向典韦的肩头。典韦手疾眼快,架起双戟交叉着护住肩膀。方天画戟劈在双铁戟之上的刹那,典韦闷哼一声,只觉得压在双戟上的不是方天画戟,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典韦双臂上青筋暴起,**战马不住嘶鸣,马蹄更是逐渐深深陷入泥土之中,似是已不堪重负。二人看似僵持不下,可吕布的方天画戟,却在徐徐下倾,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一点点地接近典韦的肩头。典韦固然是膂力过人,但吕布可以说已经超乎人类的范畴,与怪物无异。眼看着典韦渐渐落入下风,楚云也来不及向曹操请示,直接冲身后诸将下令道:“许褚、甘宁,速速助典韦将军一臂之力!”眼见楚云看向自己,并道出自己的名字,许褚、甘宁不待其把话说完,就已经驱马率各自麾下的羽林骑,前去相助典韦。许褚麾下上千羽林骑皆是重枪骑兵,排山倒海般的首轮冲锋,立竿见影地帮助曹军前线缓解了极大的压力。甘宁训练的特种轻骑兵们,在伯长们的带领下,绕过前线,前往更前方的平原,投掷铁蒺藜等障碍物,以此拖延对方大部队的行进速率。这等手段实际上,对于阻拦步兵的效果并不明显,然而在这争分夺秒之际,就显得格外重要。士卒们交战之际,许褚、甘宁已策马自左右两侧,夹攻吕布,助典韦脱离险境。曹操回过神来,冲身旁的楚云问道:“此二人皆是你麾下战将,他们可敌得过吕布?”楚云苦笑道:“这个问题,主公若是昨日问我,我一定会回答‘能’,但是现在,亲眼目睹了吕布这厮的厉害后,不敢欺瞒主公,属下的心里,现在也没有底!”……许褚首当其冲,提起近八十斤重的巨阙抡向吕布,吕布见有人来援,只得收回方天画戟,不再与典韦纠缠。吕布这一收手,典韦顿时如释重负,先前用力过度的手虽舒缓不少,肌肉却一阵酸痛一阵麻木,就连一双铁戟也险些握不稳了。吕布先前与典韦拼力时,尽管始终压制着典韦,但自己连战四人,力气渐消,又见许褚将重锤舞得虎虎生风,便策马抽身,避过这一锤。结果,许褚这一锤确实落空,但吕布右侧的甘宁伺机甩出铁链,精准地抽打在赤兔马的屁股上。赤兔马随吕布久经沙场,征战多年,抗击打能力远超过一般战马,即使如此,甘宁这一链还是抽得赤兔马一阵生疼,嘶鸣不止。吕布腾出左手安抚赤兔马,收回铁链的甘宁趁势又是眯着眼用力一甩,这一次,铁链竟如蟒蛇般缠在吕布的左手上。甘宁见自己得手,双手一起用上浑身解数,意图顺着铁链一举将吕布拖拽下马。吕布不甘示弱地左臂用力反拉,甘宁顿时一个踉跄,差点从先从马背上跌落。见甘宁暂时封住吕布左腕,许褚心中暗自叫好,借此良机倾尽所有力量,挥出最为刚猛迅捷的一锤!吕布被铁链缠住,无法避退,竟单手独臂提起方天画戟,一记“夜叉探海”刺向巨阙锤。这一次硬碰硬的交锋,许褚拼尽全力,吕布只有一只胳膊可用。非但许褚觉得自己会胜,曹操、楚云、郭嘉,以及曹军绝大多数将士,甚至是吕布军中的多数人,都觉得吕布将会落败,甚至还会重伤、身死。可是,纵然吕布分出不少力气在左臂与甘宁抗衡,可这一戟还是挡住了许褚的全力一击,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过后,二人这次交锋竟是平分秋色!甚至因为许褚的坐骑不堪反震之力,还倒退了几步。与吕布通过铁链角力的甘宁近乎力竭,吕布抓住几乎左臂骤然发力,甘宁反被吕布通过铁链拽得重重摔落在地。尽管甘宁很幸运地没有跌倒在散落兵器的地面,但在倒地的刹那,他还是吐出一口鲜血,当即昏死过去。“兴霸!”本已体力透支的许褚、典韦见甘宁受重创,生死未卜,哀恸之下,似乎须臾之间生出无穷之力。二人交换眼神,无言之中已默契地制定了战略。吕布将缠在手上的铁链松开,许褚趁机挤出吃奶的力气,扬起巨阙向吕布的面门砸去。吕布正打算还手,典韦陡然将手中铁戟当做短戟投向赤兔马,而后,空出一只手的典韦也不管这一击是否能命中,便疯狂地赶到昏厥的甘宁身旁,一手持戟将周围的敌军逼退,而后弯下身子将甘宁驮在马背上,向曹军方向回撤。见许褚已经红了眼,一副要与自己拼命的架势,体力耗费大半的吕布未免自己有闪失,也不敢再战,驱使赤兔马避过典韦投来的铁戟,与许褚身形错开,一声令下率众精骑与大军们一起回撤。典韦、许褚与甘宁三人的拼死阻拦下,吕布的西凉铁骑没能成功彻底破坏曹军的前线,而对于吕布来说,曹军前线不崩溃,他绝不能轻易命麾下大军与曹军决战。毕竟,他的家底远不如曹操殷实,互耗兵力的话,吕布根本耗不起。此役,吕布虽败退,但曹军实在算不上得胜。曹军前线步军伤亡近八千,而吕布只折损了两百西凉铁骑,大多还是被许褚麾下的羽林枪骑们所杀。不过曹操在清点伤亡人数之后,还勉强能接受这个结果。因为他的损失虽远大于吕布,可此役的目的本就是阻拦吕布支援张辽、高顺,而结果就是,曹军虽然付出了更多的代价,但吕布并未率军突破曹军的防线,张辽、高顺所处的雍丘县仍在曹仁、乐进的围困下。然而令曹操、楚云、郭嘉等人再次意想不到的是,当晚,雍丘那边,竟传来了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