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香菇哥这样子,何顾知道他是不会妥协了。既然如此,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就只能尽快激怒他,然后引诱他说出那句“死亡密码”。打定主意后,何顾也不再跟他在笔记本最后一页的问题上纠缠,满脸挑衅的看着他:“我注定要死?那就不用谈了,反正你没了伞也活不过明天,咱俩就看谁先死呗。”香菇哥闻言脸色一僵,眼中满是愤怒的神色:“你个该死的猪猡!把伞还我!”何顾轻蔑的看着他:“我是猪猡那你是什么?”“没了伞帽,你还算是香菇吗?”听到这句话,香菇哥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也像是丢了魂似的呆呆的愣住了。“我……我……”香菇哥的目光逐渐开始涣散,嘴唇不住的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似乎忘了自己是什么。何顾见状继续步步紧逼:“告诉我,你是什么?”“我……我……不……不!”香菇哥忽然像是失心疯似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扯头发一边痛苦的嘶喊起来。何顾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快说!你是什么!”“我……你……你你……”香菇哥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看着何顾像是看到了某种恐怖的东西,惶恐的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断摇头。这个时候,旁边的梨子哥和树哥茫然的眼神中仿佛恢复了些许神色,看着地上的香菇哥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何顾见状心中微微有些着急了,再次爆喝:“你到底是什么!说!”不知道为什么,香菇哥现在似乎很害怕这个问题,在何顾这一声暴喝之下,香菇哥整个人都一个激灵,满脸惶恐的连连摇头。同时香菇哥眼中的神色时而痛苦、时而迷茫,像是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似的。“你……你是……”这时一旁的树哥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像是想提醒香菇哥,却又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话。何顾见状心头一惊,也豁出去了,当即上前两步揪着香菇哥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用自己的身体把香菇哥和旁边的树哥与梨子哥隔开。随后,何顾几乎是把脸凑到香菇哥脸面前,对着他吼道:“告诉我!你是什么!”一旁的树哥和梨子哥见状,脸色剧变,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愤怒的神情,眼看就要动手!而就在这一刻,香菇哥彻底绷不住了:“我……我是人!”满脸不甘的喊出这句话后,香菇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仿佛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一旁的梨子哥和树哥甚至都准备对何顾出手了,在听到这句话后同时浑身一僵,脸上再次恢复了呆滞、僵硬的神情,转身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与此同时,香菇哥手腕上的心率监测器屏幕闪烁起红光,发出急促的“滴滴滴”的报警声。“滴——嗤——”同时,香菇哥腰间的“随身治疗包”而发出声音。地上的香菇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何顾站在一旁看了看香菇哥,又扭头看到走廊另一端有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帮厨正快步朝这边赶,这才松了一口气。很快,两名帮厨便冲到了香菇哥面前,一左一右架起香菇哥就拖着他往回走。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香菇哥,忽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脸上露出阴冷狠戾的神色,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就往嘴里塞。一旁的何顾见状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上前一步伸手去抢夺他手里的东西。然而何顾终归还是慢了半拍,香菇哥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那把东西,除了有一张卡片他没能塞进嘴里,其它的都已经进了嘴。即便是何顾伸手抢夺,也只抢下了那张卡片以及一小片抢夺中撕破了的纸片。其它的何顾甚至都没看清楚有些什么,就已经被香菇哥囫囵吞下了。而香菇哥吞进去的那把东西里大概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了口腔,此时被两名帮厨架着,嘴里口水和血水混合着流出来,冲着何顾露出一个渗人的笑脸:“我看你还能活多久……”就这样,香菇哥被拖走了。然而何顾看着他被拖走时的这副样子,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直到香菇哥就这么狞笑着被拖进了走廊尽头的餐厅,何顾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时候,何顾再看走廊里的病人们,发现梨子哥和树哥虽然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站着一动不动,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甚至就连那株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向日葵,此时也把脑袋微微往这边偏了一点,似乎是在用余光打量何顾。何顾心底一阵发毛,急忙转身返回了自己的病房。回到病房内靠着门站定后,何顾这才低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这张卡片和那小半张纸片。卡片材质跟银行卡类似,卡面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图案或者文字,暂时看不出是干嘛用的,可能是护士站内那把医用电梯的门禁卡?而至于剩下的这小半张纸片,何顾只看了一眼立刻精神一振。从这纸片的材质以及上面的线条花纹等来看,跟周倩的那本笔记本上的纸页一模一样!这张纸片是折叠着的,何顾满脸期待的将其展开。从纸张的形状来看,这里应该只是一页笔记本纸的一个角落,而且由于之前折叠着被撕破了,这时候中间还破了一个洞。虽然纸上依然有不少文字,但却已经没有一句完整连贯的句子了。何顾仔细阅读上面剩下的这部分文字:【离开这层楼的路有三条……虎穴……佳的路线是餐厅后厨的通……褂并非……匙后方可通往4层以下,但在那之……铃铛即……夜间的植物是危险的,非必要……你的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