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其中一个表的时间,有问题!打更人是根据黑色怀表的时间来报更的,而且要求必须守时,按理说他的表应该没有问题才对。那就是说……执行者给自己的表时间有问题!?可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一块时间慢了一分钟的表?何顾眉头微皱,隐约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不过这时候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按照时间,他还有十二分钟就得开始报更。也就是说,在这十二分钟之内,如果追不上刚刚那个红衣姑娘,何顾可能就会错过一些信息。想到这里,何顾将怀表收起,加快脚步往前追赶。几分钟后,何顾已经赶到了村口。隔着一段距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棵繁茂的大槐树。而此时,在那棵树下,何顾看到了两道人影。由于大槐树遮挡住了天上的月光,树下那一片此时显得格外昏暗,何顾只能看到两道黑乎乎的人影,似乎正站在那里说些什么。何顾见状心头微微一喜,立刻加快了脚步朝着那边靠近。离得近了一些以后,何顾终于看清楚了,那两道人影,其中一个正是刚刚那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姑娘。而在看清楚站在她对面的人后,何顾明显的愣了一下。因为正在她对面跟她说话的,是打更人。此时树下的两人都没戴着面具,但刚刚交换面具的时候何顾是见过打更人的容貌的,那是一个邋里邋遢但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那张脸,跟此时正在大槐树下跟红衣姑娘说话的小伙,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里的打更人,头发还没变成鸡窝,身上衣服也还算整洁。看到打更人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这儿,何顾也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俩人都是“情景再现”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这俩人只是某种形式的“投影”,应该看不见何顾,也无法跟何顾产生交互。想到这里,何顾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光明正大的去听他们俩的谈话。何顾靠近后,便看到打更人从怀里摸出一小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递给红衣姑娘。红衣姑娘此时脸上还带着泪痕,而且似乎因为抽泣了太久,这时候即便已经停止了哭泣,整个人也还时不时会抽一下。“你确定……这东西管用吗……”红衣姑娘声音微微发颤,眼中却透着一种吓人的冰冷。打更人轻轻点头:“我已经做过好几次试验了,绝对没问题。”红衣姑娘闻言点了点头:“谢谢你……”打更人扭头看向村内的方向:“我们也只是互相帮助罢了……”……两人说完这几句话后便沉默了下来,就这么干站着,相对无言。站在一旁的何顾顿时有些着急了,还没听任何具体信息,这怎么就不说话了?还有,打更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说他跟这姑娘是互相帮助?他又是什么人?刚刚他给红衣姑娘的那包东西又是什么?何顾甚至试探性的伸手想把红衣姑娘攥在手里的那包东西拿过来看看,然而他一伸手,就从红衣姑娘手里穿了过去。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这红衣姑娘现在就是一道幻影,何顾连碰都碰不到她。“汪汪汪汪……”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村里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犬吠声。这阵突兀的犬吠声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只见打更人猛地回头朝村内的方向看了一眼,急匆匆的说道:“好了,我得走了。”“祝你成功吧!”说罢,打更人转身急匆匆的朝村外跑去。红衣姑娘轻轻点头,脸上的泪痕就没干过,最终沉默着转身往村里的方向走。何顾看着这一左一右分开的两人,有些犹豫要跟着谁走。这时候,何顾又拿出那块黑色的怀表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4:58了!看到这个时间,何顾知道,自己也没什么机会再去偷听或偷看什么信息了。随后,何顾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拿着那块黑色的怀表,一手提着打更用的棍子,低着头一边看着怀表一边迈步往村里走。很快,时间跳到了5:00。在指针指向整点的那一刻,刚刚几乎在跟何顾并排走的那个红衣姑娘,身形毫无征兆的就这么消失了。何顾知道,这是“情景再现”的时间结束了。而也就是在同一时间,何顾手中的木棍也准时落了下去。“嗒嗒嗒嗒嗒嗒!”打更的方法何顾之前已经从那本小册子上看过了,五更天的时候,要先敲两下竹筒头,再敲两下竹筒尾,最后再敲两下中段。虽然何顾也不清楚这样做的具体含义,但跟着做就对了。敲完6下竹筒后,何顾扯着嗓子喊道:“六更天!”喊了一嗓子后,何顾又继续顺着黄土路往前走,边走边敲竹筒,敲完再喊一嗓子,如此反复。按照打更人交代的,何顾需要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把整个村子都走一遍为止。这个过程其实有些枯燥。不过对于何顾来说,还略微有点小刺激。凌晨五点钟,一个人在这样一座村子里打更,还要时刻警惕着可能会有一只能要他命的“浑身是血的瞎狗”出现,某种意义上压力也很大。好在这个村子不大,一条弯弯绕绕的黄土路外加两三条岔路就能把整个村子给走一遍。何顾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整座村子给走遍了,完成了打更的工作。在喊完最后一遍“六更天”后,何顾立刻转身快步朝着喜宅走去。今天晚上收获颇丰,已经得到了很多高价值的信息。这个时候再去见周倩一面,或许就能凑齐绝大部分信息了!很快,何顾来到了喜宅门口。本来何顾还想着可能得翻墙入院,然而让何顾意外的是,喜宅的大门没锁!轻轻一推,何顾边推开了那扇院门。“嘻嘻……呜呜……”然而门刚被推开,何顾就又听到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又哭又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