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过了,用各种方法都没用,她不愿意回头,那么他就成全她,不去插足她的婚姻,不去打扰她的生活,他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等她有一天想明白,等她有一天回来找她。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辈子,哪怕她永远不会回来,他也会等下去,大不了单着一辈子,反正他也不会爱上别人,也不会想和其他人共度一生。“等我先喝口茶。”陈悠悠捧着茶杯,先灌了自己一杯热茶,不得不说,顾夜白的泡茶技术还真不赖,她一向只爱奶茶还有果汁的人,竟然都觉得好吃,回口甘甜,于是,“大叔,再来一杯。”“刚刚不是表现得很急嘛,现在倒是不慌不忙得很。”顾夜白没好气的说,却还是将她的茶添上了,或许是等待的时间太长,顾夜白现在很有耐心,反正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哎呀,我总要酝酿一下该怎么开口嘛。”又是一杯热茶下肚,陈悠悠在脑海里顺了下思路,在放下茶杯的同时,终于说话了,“大叔,你知道吗,左逸辰要办婚礼了,就在下个月。”顾夜白的手猛然一颤,茶杯险些没端得住,有茶水漏了出来,洒到了他的手上,可是他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烫一般,也不知道把茶杯放下,更没有去擦一下手,整个人都是呈恍惚的状态。“大叔,大叔?”陈悠悠伸手在他眼前晃,喊了他好几声,顾夜白的眼神才逐渐有了焦距,其实他明知道的,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毕竟左逸辰和果儿在一年前就领了结婚证,补办婚礼也很正常。但当他真正听到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原来经历得再多,他也没办法做到刀枪不入,至少在现在,他的心又开始疼了,就像是中了一种毒,不会让他死,再疼也不会死。但它会让人生不如死,真正体会到的人才知道,它平时不会发作,可一旦发作了,明明活着,却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无法呼吸,那是一个活地狱,看你苦苦挣扎,苦苦煎熬,却终身不得解脱。他忍着疼,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嗯,听着呢。”“你怎么样?”陈悠悠担心得很,“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换你,你会好吗?”他捏了捏梁骨,有些头疼的说,“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要是哪一天秦衍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我看你的脸色只会比我更差。”“秦衍才不会跟别的女人结婚,大叔你根本不了解秦衍,你不知道他有多爱我。”对于秦衍的爱,陈悠悠那是相当自信,别人不懂,她和秦衍朝夕相处,还能不知道秦衍的?秦衍是那种为了她,随时都可以拼命的人,所以陈悠悠深信这个世界上谁变心了,都不会轮到秦衍身上,不过等等,陈悠悠发现了异常,大叔刚刚说这话,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东西?嗯哼?“你就这么笃定秦衍不会变?”“当然了,秦衍跟大叔你一样,深情着呢。”深情吗?有时候都不知道这个词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了。顾夜白呵呵笑了声,自嘲极了。“大叔……”陈悠悠想解释,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顾夜白轻巧的截断了,“说起来,他们要补办婚礼了,也挺好的。”“……”陈悠悠无语,到底是她的表达出现了问题,还是顾夜白的思路出现了问题?她什么时候说过,是补办婚礼?她什么时候提到过,这婚礼是左逸辰和唐姐姐的了?不过,陈悠悠却起了坏心思,先让大叔自己难过会儿,等下再说出真相,让他惊喜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过往,顾夜白又笑了声,低下头,从衣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来,动作熟练的敲出了一根,含在嘴边点燃,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他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抬头去看向陈悠悠,“她跟了我六年,我都没办法给她一个婚礼,让她有机会穿上她最向往的,洁白的婚纱,怪我,真的怪我,但是现在好了,我给不了的,别人可以给,也算弥补了她当年的遗憾。”“她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特别美吧,我能想象得出来,挺好的,我没办法忘记当年她看到黎漾穿上婚纱时,那羡慕的眼神,如今,她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她马上就会成为最漂亮的新娘。”他好想去看一眼,看她穿上婚纱的样子,看她幸福的样子,即便自己被刺得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至少这样,他这辈子也算亲眼看到过她穿婚纱了,哪怕她是别人的新娘。陈悠悠看到顾夜白难过失意的样子,憋着笑,一个劲儿的憋着,憋到最后还是没能憋得住,“噗嗤”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你笑什么?”顾夜白叹了口气,“没看我正伤感着吗,枉我对你这么好,你倒没心没肺得很。”“不是,我难道不该笑吗?”陈悠悠笑得腰疼,眼泪花花都快出来了,“大叔,我不知道你在伤感个什么劲儿,还想看唐姐姐穿婚纱,抱歉,我真心忍不住,因为你这回没机会了。”“什么意思?”陈悠悠的反应,也让顾夜白察觉到了不对劲,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于是迫不及待道,“陈悠悠,别笑了,快说。”“哎哟,肚子疼。”陈悠悠擦掉眼泪,笑得有些岔气,“不是大叔,我说的是左逸辰要办婚礼了,我什么时候提过唐姐姐。”“你刚来的时候,站在门口告诉我,说是关于果儿的。”“是,其实我的逻辑也没毛病啊,这事的确跟唐姐姐有关啊。”都到现在了,陈悠悠没打算再卖关子了,否则,她怕自己会被顾夜白的反应,搞得笑死在这里,索性直接了当道,“这么跟你说吧,大叔,左逸辰是要办婚礼了,但结婚的对象,却不是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