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琪恨,恨得要死。恨她精心步的棋局,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竟然被破坏了,眼看着她就要胜利了,却被破坏的彻彻底底。她恨,恨黎漾抢走了她的爱人,抢走了她的所有,恨6迟墨,恨他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不爱她,偏偏要爱黎漾那个贱人,贱人!!黎漾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他爱的?!明明只有她,才配得上他啊,明明只有她,适合站在他的身边,可他却至始至终都对她冷冰冰的,甚至不屑一顾。她恨顾夜白,她小时候住在6家的时候,他们明明还是朋友,为什么她回国,他却不站在她这边,反而要帮着那个贱女人!帮着那个贱女人就算了,还要处处对付她,为什么,他们不该是好朋友的吗,为什么要帮黎漾?!她恨季擎天,恨他其实只是把她当成一件工具,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就毫不犹豫丢弃掉的工具。她更恨自己,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她早就该杀了傅永飞了,在五年前!!她恨的要疯,恨的要狂。这股恨给了她无限的力量,支撑着她抓住了桑婉婉的衣服,指尖一点一点紧缩,极度艰难的出字音,“妈妈,你相信我,他是在撒谎……”听到季子琪的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桑婉婉回过头,看到季子琪苍白的小脸上全是泪水,像是一个得了癌症的病患,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桑婉婉撕心裂肺的痛,一把便抱住了她,泪如雨下,“放心吧,子琪,妈妈相信你,妈妈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季子琪痛苦的在桑婉婉怀里呜咽,“妈妈,我的肚子好痛,真的好痛……”桑婉婉这才反应过来,看过去,季子琪的身上全是血,尤其是小腹处的伤口,还在冒着血,翻着白的血肉,看上去十分骇人。“擎天!!”桑婉婉吓得捂住了嘴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冲着季擎天就是一声吼,“快叫医生啊,我们女儿肚子疼,你没有听见吗?!”季擎天却皱着眉,没有说话,更别有要叫医生的意思。桑婉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向季擎天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擎天!!”“季太太。”顾夜白轻飘飘的看了桑婉婉一眼,语调不疾不徐,慵慵懒懒,“你女儿用了麻药,这么短的时间里,是不会感觉到疼的。”言下之意,季子琪根本就是装的,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你知道什么?!”桑婉婉已经急疯了,睁着一双美目瞪向顾夜白,“不是你的女儿,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擎天,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帮我们子琪说话,这可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们的亲生女儿啊!!”亲生女儿四个字,让季擎天的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他终于抬起了脚步,走过去,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抓住桑婉婉的手,试图将她带走。季擎天要干什么?!要舍弃掉她了吗?!季子琪惊恐,她从小就知道季擎天培养她,是把她成工具,所以她拼了命的学习,拼了命的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就为了让季擎天看得起,为了不被沦为弃子的命运,为了哪一天可以翻身。她自以为这一天终于到了,却不想,才刚看到点光明,就被拖到了无尽的黑暗中,季擎天这么快就要弃掉她了吗?!她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可到了这种时候,他非但不肯帮着她,连她自己想要挣扎几下都不可以了吗?!不,她要挣扎,哪怕是垂死,她都要挣扎,她不能认输。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桑婉婉的衣服,哭成了个泪人儿,“妈,妈妈,帮帮我,帮帮我……”“擎天,你要干什么,你放手!!”“擎天!!”桑婉婉拼命的挣扎,甚至去捶打季擎天,季擎天突然就火了,“桑婉婉,你闹够了没有?!”桑婉婉吓的一颤。季擎天从来都是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宠着,在外面不管应酬到多晚都会回家,即使出差都会带着她,她要什么,他都会给,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都可以给她摘来。但这次,季擎天吼她,居然吼她?!几十年来,他从来就没有吼过她啊!!这一幕,看在顾夜白的眼里,却是相当满意。季擎天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的一切已成定局,为了顾全大局,当然会选择舍弃掉季子琪。季子琪没有了娘家人的庇护,其实什么都不算,孤立无援的时候,再拆穿她的假面再合适不过。本来季子琪的面具,该6迟墨亲自撕破,可惜他现在说话都还很困难,只能由他这个当兄弟的代劳了,他可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啊……季子琪恨的要死,出了一声沙哑的嘶吼,“啊——”老太太看着觉得可怜,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把所有人都欺骗得太惨了,还害她被冲昏了头脑,冤枉了黎漾,打了她一巴掌。想到这里,老太太就愧疚的不得了。“季子琪,这就是报应,你打算杀我灭口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傅永飞本来就不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在看到自己的房子被大火点燃的时候,他心里对季子琪的那点情分,如果那间房子,被烧得干干净净,“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罪有应得!!”季子琪恨,恨傅永飞,恨所有人。她憎恨这个世界,憎恨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平。她的眼里全是血丝,像是喝醉了酒想要施暴的人,嘶吼着,“你在撒谎,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故意陷害我的。”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傅永飞一口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故意陷害?!”“有本事你拿出证据啊,你把证据拿出来!!”季子琪声嘶力竭,“不要空口白话,请你拿出证据!!”傅永飞手里的动作一顿,的确,他没有证据。他当初跟季子琪一起,也没有拍摄过两人的照片,也没有去拍摄他跟别人的照片。他只是爱赌,爱问季子琪要点钱而已,但还没有坏到骨子里,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真正的威胁她。“要证据是吗?!我有。”稚嫩的童音脆生生。顾夜白的眼眸眯得狭长,“小家伙,终于来了。”听闻这道声音,所有人看向手术室门口,其中也包括了6迟墨。只见顾夜白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卫衣,反戴鸭舌帽,打扮时髦的小男孩,他的手上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甜美的像是芭比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