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他杀人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没有半点害怕和恐惧,平淡的压根不像是杀了个人,更像是砍了一颗白菜,而已。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是……为什么她在先前明明还害怕的要死,但在他的手握住她手腕的那一瞬,她的心莫名的平静了些下来,甚至有些担心他,“你不怕坐牢吗?!”杀人可是犯法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他也不会去杀人,说到底,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不会,他该死。”冷淡的几个字音落下,他放开了她,抬手试图想要去摸她的头。心中猛然涌出一股恐惧,她吓的立刻就闭上了眼。“呵!”短促的一声冷笑在寂静的夜里,显的尤其清晰。直到感觉到了身前的那股压迫感消失,柳柳这才重新睁开了眼。抬眼看去,男人正脱掉身上染着血的风衣,丢进了巷子里的垃圾桶里,然后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含上一根,用打火机点燃。他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夹着香烟,烟火在指间明明灭灭,他的身影在光影下,渐行渐远。而她身边,满地的血,脚下还躺着一具尸体,额间刺着一把刀,血流了一脸,他睁着大大的眼,瞳孔放的无限大,眼底还保留着临死之前的恐惧。她吓的赶紧跑到了一边,脚差点绊到了石头摔倒,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额头上的冷汗随之渗了出来。死人了,真的死人了,她觉得可怕,可想到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出现,她今晚估计会被轮死在这里,心里就更害怕。她不断的,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就像男人说的,他该死,像这种社会的败类,害虫,死了活该,不然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女孩儿遭殃。抬眸,再度看了眼快要消失在视线里身影,她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下定决心般的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和外套,飞快的往那道身影追过去。她一边跑,一边从书包里找出湿巾纸,擦拭掉脸上的血迹,等到两人的距离一点点拉近之后,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逐渐放慢脚步,她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走出了巷子,走到了马路上,然后又一路跟到了繁华的街道上。不远处有酒吧的摇滚音乐,隐隐约约的钻进耳膜,她知道,再往前走,就是城市最灯红酒绿的地方。她一言不的跟着他,一直一直的往前走。突然,他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青白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让他看上去不似之前打斗中的骇人,反而带着种公子哥惯有的懒散气息。只是那双眼眸,像是夜空下的大海,深邃的看不见一点光,声音冷冷淡淡,“你跟着我做什么?”她止住脚步,埋着头,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没有说话。他看了她许久,见她一声不吭,再度开口,“别跟着我。”看着他转过身去,她抿了抿唇,手不由自主的捏着书包的带子,还是跟了上去,默不作声的跟着。走到了一家酒吧外,他重新止住脚步,回过头来,指间依然夹着烟,先前懒散的模样一扫而光,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吓人,“我说了,叫你不要跟着我。”她抿着唇,埋着头,还是不说话。视线里,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腰下的位置。然后她看到他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手上的袖子挽起了一些,手腕处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有一朵四叶草样式的点缀品,看上去十分精致,像是属于女孩儿的饰品。莫名的,她觉得那根红绳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识。“听不懂人话吗?!”冷冷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她仓促的一抬头,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来,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一道刀口,划破了他的衬衣,上面沾染着血,把那一块的衬衣都给染红了。她下意识的就急急喊出一句,“你受伤了!!”先前是她太害怕了,陷入在自己的恐惧里,所以压根没有现他的手臂上带着伤,她紧张的要命,“你得去医院包扎。”他微微皱眉,声音冷淡,“小伤,不需要。”“不可以!”她疾步冲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定要包扎,不然伤口会炎化脓的!!”不知道是她紧张兮兮的模样看上去太顺眼,还是她的表情让他想到了家里的小公主,他眉间的痕迹渐渐散去,语调莫名软了些,“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女孩子半夜在外面晃**,太危险,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听到了回家两个字,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渐渐松开,转而紧紧捏住了书包的背带,把脸侧向了一边,看着路边的风景树。她不说话,他也没有吭声,他看了她许久,像是在等待她主动开口,可她的神色很不自然,一直都没有再说话,连嘴唇都不曾动一下。他抬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稍稍埋下头。深邃的五官渐渐靠近,朝她缓缓吐出了烟雾。她被呛了一下,抬眸看他,恰恰对上了他的眼。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太过邪肆,好似要把他的灵魂都吸附进去,她的心砰砰跳动,不敢再多看一眼,下意识脚步就往后退去。下一秒,手腕直接被他扣住,阻挡了她的倒退。她被迫再次对上了他湛蓝的眸子,耳边,是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不敢回家?!”她错愕的睁了睁眼,沉默了几秒后,点了下头,“嗯。”深邃的眼眸眯了一度,他隔着淡蓝的烟雾,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女,她并不是特别漂亮,五官分开来看,只是勉强看的过眼。可组合到一起后,却自成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人越看越觉得自然,越看越觉得舒坦。尤其是被人欺负过后,头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勾勒出了一副迷茫而又无辜的表情,意外的让他有些挪不开视线。眉目稍稍一挑,他问,“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她的同学都在住校,她的确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要是这幅样子回去,妈妈一定会担心得要命,而爸爸那副暴脾气,指不准不分青红皂白打死她。还有,万一让街坊邻居看到,传出去不知道该有多难听,到时候她的名声毁了,要怎么做人?!连带着她的父母都会被跟着连累。所以,她实在不敢回去。而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待。她咬了咬唇瓣,再度点了点头。他道,“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