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霆。”她压制着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强撑着下巴处骨头都要碎裂的剧痛,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对他说,“我们谈谈吧。”“谈谈?凭什么?”他菲薄的唇勾了勾,带上了笑容的弧度,却不见笑意,眼底甚至染着浓烈的讥诮和轻蔑,“每天那么多人想跟我谈,我要是都答应了,我岂不是得累死?”“盛又霆,我……”“柳柳。”低沉阴冷的声音,硬生生截断了她的话,“想跟我谈,至少得拿出诚意来,否则,我凭什么答应你?凭你的空口白话吗?”柳柳深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的问,“你想要什么?”男人的喉头滚出一阵笑声,突然就松了手。下一秒,慵懒的坐回了她对面的椅子上,往后一躺,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支烟来,动作娴熟的点燃。烟雾徐徐散开,模糊了他的盛世容颜,他嗤笑,“你有什么?你还有什么值得我要的?”她敛了敛眸,“我的尊严。”听到这两个字,他笑出了声,看向他的眼神,漫不经心到几近恶劣,“柳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尊严,不是早就被我踩碎了吗?”她从**起身,站在了他的面前,淡淡道,“不,踩的还不够彻底。”话音刚落,伴随着“噗通”一声,她的膝盖狠狠的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踩碎了算什么,要踩就要踩的稀巴烂。她跪倒在他的脚下,头埋的很低很低,低到了泥土里,“这样,才够。”他似乎是愣住了,又像是不敢相信,她竟然主动跪在了他的脚下?姿态是这样的卑贱。心中的火气刹那间就涌了上来,霍然站起身,几乎是吼着出声,吼出了她的名字,“柳柳——”五年前,无论他怎么逼着她,她都不肯跪。逼到最后,让他不得不用蛮力,才勉强得已让她跪到了小依的墓碑前。即便如此,她那时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固执,倔强,不服气。然而现在,她就这样跪了,奉上了膝盖,亲手把自己的尊严,送到了他的脚跟前,让他踩的连渣子都不剩。他终于做到了,终于如愿了,彻彻底底摧毁了她,摧毁了她的一切。他应该敲锣打鼓的高兴才行,可为什么——他的心里那么不爽,他妈的不爽。甚至火气大的,连把她撕碎了的心都有了。她痛苦的闭了闭眼,再次睁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这是我所有的尊严,通通都给你。”他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握出了白的关节,“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她淡漠的说,“我不想要被栓着。”香烟被握在了手心,烟头烫着他的手,他却像是毫无知觉,只是低头盯着她,浑身上下都沾染着阴暗的气息,“还有呢?”他不相信,就为了不想被锁着,她肯给他下跪?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好像没有任何感情的行尸走肉,“如果可以,让我去盛世工作。”他低头盯着她的头,恼怒的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可能!”她低低哑哑道,“只要能让我去盛世工作,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任何事。”她重点重复了最后三个字,以表自己的决心。“任何事吗?”以前,她什么时候肯说出这种话?她的骄傲呢,她的倔强呢,她的固执呢,通通都哪儿去呢?他像是怒到了极致,蓦地笑了,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阴冷诡异,“你确定?”“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后,眸光忽然一边,语调又冷又重,“脱——”她低埋着头,额头都快要抵到他的脚尖上去了,就为了能更好的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怕被他看穿。可当他狠戾的说出这个字,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她有了反应,他知道,她不敢,她不会,他这才觉得自己的心底好受了些,嘴里却仍旧恶意的说道,“怎么,没听懂我说的话?”“听懂了。”她从地上起身,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勾住了抹胸裙的带子,解开。下一秒,裙子从她身上散落在地,露出了她旧伤未愈的身体。她竟然敢,竟然真的敢?瞳孔在不断的急剧收缩,他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暴躁的不像话,“我让你脱你他妈的就脱?”他狠狠的盯着她,眼眸已经变了色,带着最深重的怒气,看她的眼神,厌憎的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我现在要你去死,你就给我去死好了!”她被掐的顿时喘不过气来,憋的满脸通红,眼里像是要渗出血。她看到了他布满血丝的异瞳,看到了他泛白的手指关节,看到了他凶神恶煞的表情,知道他是真心的想掐死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不是他想要的吗?她给了,通通都给了,那么,他在生什么气?目的达到了,不好玩了?她一直认为自己不算蠢笨,可她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别说是一点,她压根半点都看不透他的心,只知道他现在完全没有理智一般,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她不能死,她受了这么苦,遭了这么多罪,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要找出真相了,要让盛又霆付出代价,所以她不能死。可她喘不过气来了,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大抵是真的急疯了,急的完全都没有动脑子,就用手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拼尽全力的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然后看到了他眼里的错愕,惊骇,不可置信。于此同时,她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力道一下子就松了。重新得到新鲜的空气,她本能的喘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终于回过神来,眼底所有的情绪转化成了愤怒,抬手就将她的身体狠狠轮到了**,下一秒,像只野兽般凶残的咬上了她的脖子。他的力道之狠,疼得她冷汗涔涔,她知道肯定被他咬出血来了。果然,他从她脖颈处抬起头来,她就看到了他唇边的血迹,让她想到了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带着致命的邪肆气息。还有那一抹不明所以的狠厉。他咬牙切齿的问她,“谁他妈让你亲我的?”她刚想说话,就看到了他眼底的厌憎,厌恨的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死。所以,她说什么呢,他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反正他是个偏执狂,他认定的事,她解释一千遍一万遍都没有用。他狠狠压在了她身上,“说话啊!”她的手攥着床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急切的呼吸拂在了她的脸上,唇边扯起了狠戾的弧度,“不是很豁得出去吗,怎么,有本事亲,没本事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