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淋浴器洒出水花,冷水从头顶浇灌而下,却冲刷不掉盛又霆身体的躁动。他足足淋了半个钟头,冻到全身都青,才稍稍觉得好受一些,关上淋浴器随手抽出浴巾围上,一边擦拭着头,一边往外面走去。刚推开浴室的门,他就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埋头敲了眼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唇畔不禁勾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受过几回伤,他的身体真是大不如从前了,连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都有些受不住。二十来岁的时候,他还能在冰天雪地中伪装,一动不动的待上十来个钟头,人都冻僵了都不会打一个喷嚏,现在真的是比不上了。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了床沿边,她轻轻闭着眼,睡着了,一头青丝枕在耳畔,侧脸在壁灯下皎洁的有些不可思议。他摸了摸她的头,就坐在床沿边看着她,心里不知道在想了些什么,一夜无眠。次日,民政局,当走完流程,结婚证放到他们手里的时候,柳柳开心极了,那种开心,像是小孩子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玩具,兴奋和喜悦毫无保留,全部都写在了脸上,甚至情不自禁的出了一声感叹,“真好,我跟盛哥哥终于结婚了。”翻开红色的结婚证,他们的结婚照映入眼帘,照片里,他们是那样般配,模样看上去是那样幸福,即使面对着镜头,他们的眼里看上去,却依旧只有彼此。粗砺的手指,抚摸上了结婚照上的钢印,这个钢印代表着他们的夫妻关系,在这一刻已经被法律认可了,是啊,他们结婚了。以后,他最心爱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了,他眼眶一热,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声音沙哑的喊了她一声,“老婆……”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她愣了一下,隔了好两秒才反应过来那两个字的意思,眨巴了下眼,甜甜的笑了,踮起脚回抱着他,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在他的耳畔轻轻喊了声,“老公……”盛又霆震惊,“你……你刚刚喊我什么?”“老公啊……”她的笑声甜甜软软尤为动听,“结婚了,不是就该喊老公老婆的吗,你刚刚也喊了我老婆呢……”“这些,你是从哪儿听来的?”“从电视上啊,难道错了吗?我不该这样喊?可是,电视明明就是这样的,电视上……”她的小嘴喋喋不休,盛又霆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一开口,声音竟是哽咽的,“电视上说的,是对的,所以,再喊我一遍好不好?”“老公?”“对……再喊一遍”“老公……”“再喊一遍。”“老公……”“再喊!”“老公老公老公……”结果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一个不厌其烦的喊,一个不厌其烦的听。眼眶,越来越红,不知道多少遍之后,他抬手便捧住了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周围有来领证的年轻人瞧见,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他们好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