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走,他瞬间火气就上来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滚出去,别碍我的眼!”她咬着唇,固执的不离开,唇抿的很紧,眼圈红红的,像是要撑不住一般,下一秒就会掉下眼泪来。他终究是松了口,语调仍旧很冷,“出去,到人事部报道,然后去找元秘书,交接工作,不懂的问程池。”她没有回答,一个字都没有说,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他看到了她的肩膀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心情越烦躁起来,冲着她的背影就吼了一声,“不准哭!”她毫无防备,吓的猛地颤了一下。使劲咬了咬唇瓣,她回过头去看他,酸涩到极点的眼睛红透了,可她却弯了弯眼,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放心吧,我不会哭的。”太不值了。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彻底隔绝了那道纤瘦的身影。他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脑海里满是她隐忍着泪水,既无助又无辜的模样,只觉得胸腔里憋了团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越来越见不得她哭?哪怕是想哭,都见不得!为什么总是做出不理智的决定,稀里糊涂的就让她来公司上班?还是他的私人秘书,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不是受到那个人的影响了?手指用力攥着钢笔,胸腔的那团火累积的快要爆炸了,胸口不断的剧烈起伏,连呼吸声都异常沉重。他蓦地站起身,狠狠砸掉了手中的钢笔,声音暴戾不堪,像是在对谁火,却更像是在对自己火,“妄想操控我的情绪?”他笑的骇然,“你别做梦了!!”夏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了满地的光晕。那支在男人手中被捏变形,又丢弃掉的名牌钢笔静静躺在地上,被阳光折射出冰冷的光,冷的几乎要扎伤人的眼。人事部。经理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公式化的问道,“你就是柳柳?”柳柳眉眼弯弯,“是。”笑容既不浮夸,也不谄媚,就那样浅浅的,看上去格外的自然和舒心。经理愣了愣,眨眼间恢复如常,“程特助刚刚已经来过电话了,你跟我来吧,把劳动合同签了。”柳柳话不多,只是淡笑着应了一声,“好。”“可以了,今天先就这样,明天工作服和工牌还有食堂餐卡类的,会给你过来。”“谢谢。”签完合同,柳柳道了谢离开。前脚刚踏出人事部,后脚里面就炸开了锅。她知道,从她走进这道门开始,大家都在悄悄打量她,暗中窃窃私语,现在,更是明目张胆的议论起来。“天啊,盛总居然换秘书了,真是不可思议,之前完全没有半点风声透漏出来呢。”“元秘书跟了盛总好些年了,盛总用起来应该得心应手才是,怎么说换就换?”“对呀对呀,也没听说过元秘书犯了什么事儿啊,真是搞不懂。”有问默默插了一句,“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跑偏了,我们更应该关注的,不该是这新来的秘书吗?”“对哦,这是什么神操作,空降部队吗,连份简历都没有,估计大有来头吧,或许是谁家的千金小姐出来历练!!”“什么千金小姐,哪家千金小姐会出来给人当秘书,秘书这职业,总是带着那么几分颜色,有点身段的都不会干。”“说的对,而且程特助亲自打电话安排,肯定和盛总有关系,说不定是盛总的那啥那啥。”暧昧的笑声染开来,柳柳勾了勾唇,笑容凉凉。盛又霆的情人吗?他们可真是高估了她,她的确和盛又霆有关系,不过却是仇人。盛又霆先前还给她放狠话来着,她未来的路,注定布满荆棘。可,那又如何?荆棘要阻挡她的路,她就挥刀斩断啊,如果刀子不够锋利,斩不断,她便从缝隙里钻过去,就算被刺扎的遍体鳞伤又怎样?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放弃。“不可能,她长的也没有多漂亮,盛总眼光辣么高,哪能看得上。”“你看元秘书,就是因为长的不够漂亮,所以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爬上盛总的床。”“能入得了盛总法眼的,实在少的可怜,而能配得上盛总的,估计只有总统府的那位了。”随着柳柳的脚步,那些议论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他们口中的那位,她从五年前就听说过了。总统的独生女,叶樱。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更没有看到过她出现在盛又霆的身边过,只是当时有人在传,他们是最般配的。她甚至还问过盛小依,盛小依听后,笑出了声,“别听他们瞎传,叶姐姐早已心有所属,才不喜欢我哥。”“我哥对叶姐姐,同样没那意思,他们最多就是以前在部队有点革命情谊,纯洁的不得了,我哥离开部队后,他们连面都很少见了。”柳柳莫名的停下了脚步,陷入了深思,盛又霆对叶樱没那意思,是绝对的,毕竟他的心里,爱的是自己的亲妹妹,盛小依。可要说叶樱对盛又霆没意思,五年前她深信不疑,可现在看来,未必。叶樱和盛又霆同岁,若当真心有所属,这个所属还不是盛又霆的话,她作为总统的独生女,要什么男人得不到?但她,却到现在还没有结婚。也没有,任何交往对象。虽然这次被盛又霆抓回来,她不是被丢到森林里,就是被锁着,压根没有得到什么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叶樱的事。只是从他们嘴里传的八卦,得出这点结论还是不难的。倘若叶樱结婚了,或者有公开的交往对象,谁还会这样传?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传了,能配得上盛又霆的只有叶樱,至少后面也得加个,可惜了——叶樱结婚了,或者叶樱有男朋友了之类的。所以,叶樱未必不喜欢盛又霆。现在假设,如果叶樱的心有所属就是盛又霆的话,那么,盛小依的死,会和她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