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的杀手匆匆赶到, 将人堵截到一条死胡同。黑发少年轻描淡写地抹去脸上的血迹,在众人的目光下,将手中的枪丢到脚边。“我跟你们回去。”他语气平淡, 哪怕面对着众多成年人,也丝毫不落下风。杀手警惕地望着他,谁都知道最近出逃的杀星,到底折戟了多少组织的人手。“不要这么紧张, 我只是好奇外面是怎么样的世界罢了。”赤羽昴说,“现在看看, 还不如组织。”杀手开口:“还有一个人。”“哪有什么人?”少年冷嘲热讽, “竟然把我们当人看了?”杀手嗤笑一声:“拖延时间?”他回头跟其他人说:“你们在周围找, 还有一个小子肯定跑不远。”“如果你要浪费时间去找无关紧要的废物,我没有任何意见。”赤羽昴席地而坐, 表情重归冷淡, “距离成功最近的实验体是我, 而我——”“砰!”他拿起刚刚丢下的手|枪,干脆利落地对着小腿来了一枪,轻飘飘地道:“而我快死了。”滚烫的鲜血像是一种无声的威胁。杀手的表情瞬间破功,他不敢赌赤羽昴话中的真假,面容狰狞发狠起来:“妈的, 先救这个!”一场即将到来的威逼和地毯式搜寻便就此结束, 浑身是血的黑发少年被急匆匆地抬上车, 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送。他望着青白的月亮, 眼睛微微弯起。而另一边, 跌跌撞撞地闯入院子,并将诸伏高明摁在地上赌气威胁了一通,松江时雨才后知后觉地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你有见过一个黑发紫眸, 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吗?”“我找不到他了。”金发少年迷茫地远望,偌大的天地,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他的人。】[草啊啊啊!回忆杀还真的杀人吗呜呜呜,我快被刀死了!!][这他妈的为什么刀我cp啊!!(尖叫)少年前辈组明明这么甜qaq,他们是默契一流的搭档,是永远相随的挚友][看前面赤羽给松江随手编辫子的时候我还在姨母笑,后面瞬间就泪崩了,才十来岁就可以这么成熟冷静选择牺牲自己,组织你不做人!!][我竟然还做梦他们能逃出去(神志不清)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但呜呜呜我在期待什么啊……][赤羽回去怕是要被组织罚死,而且他说他是最优秀的实验体,该不会他怕瞒不过去,把松江的销毁,然后把自己的给篡改数据了吧?!][救命!!!他真干得出来!!][原来高明哥也被松海海迫害过啊(战术后仰)不愧是名柯交际花,打劫那么熟练自然,是因为这几天都这么过的对吗?][我嗑的cp是真的(捂嘴哭)你们有没有发现!!!如果把赤羽换作松江,完全没有违和感,松江江也是会遇事不决对自己开枪保护别人的狼灭!!][又想起千速姐说的,他们是世界上最合拍最默契的搭档,所以哪怕在牺牲选择上,也是如出一辙][赤羽是真爱了啊……草,想起松江的失忆就是一把大刀,重逢若初见qaq]****“资料接收完毕,请打五星好评哦亲亲。”虚空中的声音还是刻板单调的,结尾卖萌的“亲亲”足够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松江时雨近乎是虚脱地躺在**,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细细密密的冷汗浸湿了后背,让他感觉黏腻得慌。终于结束了……这见鬼一样的资料!打一星!他要打一星!“宿主,你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系统的声音盖掉了死板的通知声,叽叽喳喳着:“都跟你说了,少一点迫害多一点真心,你瞧瞧,这良心都过不去了。”松江时雨:“……”他没力气说话。系统突然惊悚:“难道是做春梦了?对象是谁?琴酒?!”松江时雨惊得直接坐起来:“滚滚滚!梦到他才是噩梦好吗!”系统:“噫!我还以为你很享受呢。”松江时雨深呼吸,不跟这个憨憨系统计较。那个“资料接收”针对他一个人,系统没有跟着过去体验。赤羽昴……到底是谁?松江时雨的行动停止在“打劫陌生小孩”的那刻,但他并没有直接脱离,而是以一种旁观的阿飘视角,围观了【赤羽昴】那边的动作。还没变成长大后明显的高冷气质,赤羽昴的行动轨迹和逻辑非常鲜明。鲜明到松江时雨甚至不需要动脑思考,都知道赤羽昴下一步会做什么。开枪、威胁、胆大包天。就好像是另一个他。松江时雨对此毛骨悚然,甚至觉得这个游戏隐隐往恐怖片发展,此刻哪怕已经脱离了过去,他也完全没办法不关注。松江时雨:“系统,老实跟我交代,赤羽昴跟我到底什么关系?”系统“卧槽”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松江时雨皱着眉:“什么?”【完蛋!说漏嘴了!】“其实额……就是搭档嘛。”系统心虚地开始比划,“天生一对,天造地设?反正那款——啊啊啊!”系统的惨叫直冲云霄,闻者落泪,三分钟后,松江时雨在意识中放开对系统捏扁揉圆的举动,阴恻恻地道:“老实交代!”惨遭蹂|躏的系统“嘤”了一声,委屈巴巴地说:“你说过,不管我说什么,以后不打我!”松江时雨的表情温和淡然,看上去毫不在意,他温柔地道:“你说,我绝对不会打你,刚刚已经打过了,自然没有下次。”系统被他的鬼话蒙骗了。它竹筒倒豆子地把【赤羽昴是松江时雨本身操控的游戏角色,游戏融合后独立行动】的事情说了出来。“宿主,你的灵魂很独特,出意外的时候,那个经过你操控的恋爱游戏主角——赤羽昴也被合并进来了,出于固定的‘恋爱’逻辑思路,他的目标就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系统的说话声越来越激昂,它激动地道:“他真滴爱你啊!”松江时雨麻了,他选择性屏蔽掉系统的虎狼之词。他上次这么麻,还是在上次……呸!刚被困在游戏里的时候。玩家不可置信地喃喃:“所以,赤羽昴就是另一个我?而且还把我当攻略对象?”系统:“昂。”松江时雨自以为当事人很有话语权,怒道:“放屁,他哪里攻略了,我怎么不知道!”系统沉默:“你为什么觉得你的攻略水平很高?”松江时雨:“……辱玩家了。”松江时雨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觉得赤羽昴的思维跟他那么合拍;为什么他们面对问题的第一反应如出一辙!他以为他们是被游戏坑的难兄难弟,结果到头来坑的都是他!#小丑还是我自己!!!#系统见松江时雨崩溃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安慰:“我保证没有下次!”“赤羽昴是因为你才出现的bug,只有他一个,是唯一的!”“这还有下次,我还能活吗?”现在回忆过去跟赤羽昴互怼的骚话,他说为什么那么熟悉……松江时雨泪流了,他以前写什么破日记,这不都是自己抄自己的人设吗?特别是他还专门拿赤羽昴作为切入口,来玩了一波“为搭档复仇”的戏码。他以后要怎么面对其他人提关于赤羽昴的事情啊!脑补一下:【别人表面问话:松江,赤羽对你巴拉巴拉……脑子主动翻译:松江,你自己对你自己干了什么巴拉巴拉……别人:赤羽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脑子:你是不是自恋啊?】松江时雨:“...........”啊啊啊啊!救命啊!这种社死的东西为什么会存在他面前!玩家哭着揍系统一拳,在系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嗷嗷着又补了几下猫猫拳。***“大,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地道,“是又出什么事了吗?”琴酒叼着烟,忍不住皱起眉,最终将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没事,走吧。”他趁开门的功夫突然问:“伏特加,如果一个人如果莫名其妙锤被子,是怎么想的?”伏特加呆了一下:“有具体情景吗?”琴酒:“没有。”伏特加想了想自己之前看过的电视剧:“一般都是生闷气或者委屈了吧?之前有吵过架的话……”什么男女主吵架回去,女主委屈捶床,嘶——!大哥问这个问题?!伏特加目光灼灼:“一般就是这个原因!借被子出气!”该不会是a吧?大哥到底把a藏起来做什么,才气得他锤被子?琴酒忍不住皱起眉。吵架?松江时雨单方面折腾还污蔑他难道还不够吗?他竟然生闷气?委屈?……欠教训。“先去做任务,等下也不用去买饭了。”琴酒冷淡地说了声,决定让松江时雨饿着,半夜有空了再去收拾。*****另一边,诸伏景光与哥哥的谈话也已经到了尾声。诸伏高明缓缓地说:“我只是回屋拿一下绷带,再出来后,那个少年就已经离开了,我不介意他拿走我的钱包,只是有些后悔为了不给叔叔添麻烦,没有选择报警。”那个少年在找谁?为什么会受伤?他通通不知道,如果不是手腕的疼痛,他甚至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梦。没想到过去快二十年,诸伏高明竟然还能得知对方的消息,甚至兜兜转转跟他的弟弟混在了一起。“但是现在想想,那时候就对疼痛有那么高的忍耐力,并且有一定格斗技术,松江时雨的身份肯定不一般。”男人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回**,让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命运无形中将一切线索都拢在一起,却偏偏永远慢了一步交给他们。黑发紫眸的其实不少,诸伏高明、萩原研二都是,但提到松江时雨周围……就像是在水墨画上最浓厚的一笔,或许面积不大,但永远让人第一个想到——赤羽昴!他们难道不是在警校才熟识的吗?不老的容颜,永生,组织的宗旨和实验,浑身是伤被追杀……可以得出松江时雨幼时就跟组织脱不开关系。而赤羽昴是组织顶尖的技术成员,却与松江时雨相识短短几个月后便选择叛逃,仿佛恋爱脑魔怔一般。如果那并不是他们的初次见面,还有更深沉的联系,那就能理解了!将信息整合起来,就可以得到【赤羽昴和松江时雨从小就认识,并且在组织中接受实验】的答案。可如果这样,为什么赤羽昴还要在u盘里留言,告解他是组织的人,并且试图让松江时雨原谅呢?除非是赤羽昴认为松江时雨不应该知道,又或者说——不记得。毕竟,从松江时雨的日记来看,他跟赤羽确实是初识。一层一层抽丝剥茧的推理,逐渐组合出一个灰暗且悲剧的答案。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沉沉,陷入了深沉的思索。诸伏景光谢了哥哥,挂断电话,仿佛心有灵犀地跟降谷零说:“zero,我们似乎没法确定,松江教官第一次失忆是什么时候。”他们本以为松江时雨的失忆,是七年前组织为了把他塑造成a造成的,可如果他跟赤羽昴之前便认识,那结合赤羽昴留下来的u盘,这个结论就被推翻了。记忆……日记!一道寒意从脊骨上窜。降谷零猛地抬头,他快速道:“警校时期,赤羽前辈很早就给松江教官送了一个日记本,让他记录日常,说以后可以当回忆,现在来看……怕不是纪念那么简单!”如果赤羽昴很早就知道松江时雨有失忆的毛病,那么再次见面时,拐弯抹角送他日记本,间接让他记录下很多重要的事情,完全说得通!松江时雨忘记组织,忘记昔日的挚友,快活地进入警校学习;赤羽昴也因为组织任务卧底,也进入了警校!兜兜转转,两人又走到了一起。而这时,赤羽昴发现松江时雨完全遗忘了幼时的事情,不认识他。偏偏松江时雨因为才华斩头露角,步入组织的视野是必然的,他不能作壁上观,只能卷入局中,成为搅混水、拉仇恨的那个。“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也不愿意告诉松江教官……”诸伏景光靠在车背上,喃喃道,“果真还是不想他记起来吧?”他永远无法忘记组织对实验体的态度是多么残忍。松江教官……从小竟然就遭受到组织的折磨了吗?“记忆是会被美化和模糊的。”降谷零冷静地道,“或许赤羽前辈在最后的时间,已经知晓组织不可能放过他,但依旧不想松江把过去的悲剧全部回忆起来。”诸伏景光接话:“可让教官完全不去探查组织的事情,根本不可能。”降谷零扯了扯嘴角:“所以要想起,又不能完全想起,赤羽前辈会怎么做?”——直接摊牌他是组织的人,他跟组织是一伙的,而松江时雨“不是”。【你愿意当我的共犯吗?】前提是——你不是我的共犯。诸伏景光满脸不可置信:“所以,如果那时候松江教官看到这个u盘,哪怕想起组织的事情,也会因为赤羽前辈的误导,把自己给摘出来?”降谷零点点头:“可能性很大,因为那是最直接的童年创伤,身体会不由自主回避。”车内的空气沉闷,诸伏景光随手打开了窗,微凉的气流涌入,他深呼吸了两下。“偏偏……教官没有发现u盘。”起码在那段时光,松江时雨没有回忆起幼年的事情,不知道赤羽昴是他昔日的旧友,也不知道组织的阴谋早已在多年前便侵入了他的生活。不管两人有没有察觉到这个阴差阳错,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哪怕松江时雨现在全部想起来,赤羽昴也已经死在了九年前。在诸伏高明描述中,那个迷茫着找搭档的金发少年,到最后也没有找回他的同伴。“hiro,你哥哥的带来的信息太重要了。”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如果教官之前便是组织逃离的实验体,那么他的身体数据,组织还有留存的话——”诸伏景光猛地抬头,脸色一变:“那样实验进程岂不是会被加速!”“对。”降谷零点点头,表情严肃,“如果原本治好教官的伤后,组织还要从零开始研究,给我们留的时间就比较宽裕,而现在……”一旦组织的资料库里比对出结果,不仅实验进程会加快,松江时雨面临的危险更是会深一层。毕竟那样算,他可以说是两次背叛组织,组织无疑会利用完价值后就杀死他!“我们必须尽快见到教官!”诸伏景光急促地道,“然后想办法去查组织的实验数据,如果有的话必须提前销毁!”“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好处。”降谷零缓缓吐出口气,“起码……如果现在教官想起赤羽前辈,就不会因为他是组织成员而无法接受了。”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松江时雨说“赤羽昴留下来的u盘”?还不是担心他无法接受搭档的身份,会对精神造成冲击。现在想……赤羽昴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哪怕是死,都给松江时雨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影响,让他们连提起都如履薄冰。***最近因为公安和fbi的联手行动,组织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所有成员都被动员起来,暗处爆发着一场又一场冲突。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能与同伴聚会,全靠跟公安打假赛抽出的空闲时间。两人下午提出申请与松江时雨见面,能停留的时间不长,并且“所属权”的调动并没有那么简单,想从琴酒那把人要过来,还有难度。可想而知,他们想要把“松江时雨过去是实验体”的事情掰扯清楚,并且联合对方消除隐患,是非常困难的。他们开着车前往松江时雨所在的安全屋,在路上商量着计划。降谷零:“琴酒发信息过来,说教官现在只有a的记忆……我觉得这个准确性有待考证。”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紫灰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不得不说教官这一招棋走得很好,他伪装成只有a时期的记忆,也就是说并不是组织的敌人,组织会下意识放松看管。”诸伏景光想起松江时雨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眼神飘忽一瞬:“不管怎么样,总之表面上还是要用以前的态度来对待对吧?”降谷零颔首:“琴酒不可能没有留任何监视装置,hiro,等下你负责找找房间的隐患,我跟教官交流。”诸伏景光摇摇头:“还是你找吧,毕竟波本跟a是敌非友的关系,我跟教官说比较好。”降谷零抿了抿唇。“起码不能让琴酒那个敏锐的家伙察觉。”诸伏景光补充。降谷零叹了口气,松口:“我知道了,你想好具体怎么接近教官了吧?”诸伏景光点点头,他用手掩住唇轻咳了一声,心想:“只要让组织的人接受就可以,教官应该会配合的……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他在组织可是被扣上了个暗恋a的名号,现在既然a被当作实验体,迟早“要死”,那么死前他来表个白,算是非常顺理成章的吧?毕竟尤尔可是出名的胆大妄为——起码在琴酒看来。两人远远停了车,以隐蔽的姿态摸到了安全门面前,借早已准备好的密码和指纹验证打开了门。得知真相过于悲愤、捶床锤到手软的松江时雨下意识坐起来:“琴酒?”“a,看到我们很意外吗?”金发黑皮的男人空手走进来,朝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而在他的身后,诸伏景光轻轻带上了门,熟稔地顺毛道:“你们可别吵起来。”松江时雨:“……”毫不意外。他早就从论坛上得知降谷零等人会来找他的事情了,只不过没想到中间多了“赤羽昴”的插曲。玩家藏在被子下的脚指头忍不住蜷缩。尴尬啊……千万别提赤羽昴的事情!系统:“豁,你学生按照计划行动还挺快的啊,你要装失忆吗?”松江时雨:“不装!我要告状!!琴酒欺负我!我小猫咪受不得这个委屈.jpg”系统:“……”这谁欺负谁呢?心里跟系统说着,松江时雨冷冷地望着走进来的两人,嘲讽道:“你们来干什么?还是说我已经变成一个观光景点了吗?”是之前在组织时期,三人相处的态度。诸伏景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垂了下眸,藏在袖子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下。金发青年刚才下意识将手往后缩的动作,被他捕捉了个正着。锁链扣着松江时雨的手腕,衬得手腕苍白细瘦,仿佛多天的休养也没办法补回损伤的元气,单薄的病号服虽然方便检查,但也让他看起来格外脆弱。诸伏景光怎么也没想到,照理说应该好好休养的松江时雨,竟然是被琴酒直接禁锢在了**。“只不过是出于搭档情谊过来看看罢了。”诸伏景光走近两步,坐在床沿边,他浅笑着,“a,看样子你伤得不轻啊。”眼神交错间,三人秒懂。松江时雨皱起眉:“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受伤、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琴酒没告诉你吗?”降谷零四处张望,很快就敏锐察觉到了监视器的位置,他装模作样地轻哼一声,“倒是摘下那个讨厌的口罩了。”“波本,你滚出去!”松江时雨毫不客气地道,“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青年明明坐在**自下而上地望着他们,却自带一种矜娇的感觉,没有了口罩和兜帽的遮挡,眉眼间的厌烦显露出来,格外有杀伤力。降谷零心中一噎,哪怕知道是演的,但被教官这么说……忍住心中酸涩,降谷零冷笑道:“那你跳起来打我啊?”“波本你少说几句。”诸伏景光及时解场,他往前挪了几分,坐到松江时雨旁边,两人相隔了一肘的距离。他用身形挡住手指的动作,没有低头,而是认真地看着金发青年,在被单上敲击摩斯密码,口中慢条斯理地说:“我有些话要跟a说。”[教官,时间不多,速战速决。]金发黑皮的男人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像是无聊一般在房间里闲逛:“我就不该陪你过来。”松江时雨一边用幽冷的目光瞪着降谷零,暗搓搓报点上次掉马的仇,一边手指也在敲击被单:“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有话快说。]两人的手离得很近,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指尖。诸伏景光眯起眼睛,略微俯身又凑近了一些:“a……好歹我们也共事那么久了,有些话趁早说开更好。”[我们知道了你过去是实验体的身份,教官,你的数据资料很危险,需要销毁。]金发青年呼吸一滞,身体倏忽起来僵硬,金色的长发垂下,有一缕被胸口的衣服挂住,打了个旋儿。似乎完全无法忍受这个距离,松江时雨皱紧眉,但在有更讨厌的波本的对比下,还是不情不愿地道:“快点说,说完一起滚出去!”[我暂时接触不到电子产品,你们别轻举妄动。]诸伏景光灰蓝色的目光带着笑意,认真注视着对方时,让人有一种无法逃离、随之下陷的错觉:“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有好感罢了。”[我会负责去调查,尽早带你离开。]松江时雨浑身一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手下的动作很正经,这么嘴里就拐弯了?诸伏景光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吗!演戏就不能换个话题?!为了自己的逼格,松江时雨不能浪费时间去问诸伏景光,他努力忽视对方嘴里的话,故意做出厌恶的表情:“不会说人话就别来恶心我,离我远点!”[我知道了!还有事情吗?]开口,只是慢慢靠近,甚至一只手搭上了松江时雨的肩膀。松江时雨条件反射地想要挥开,但刚才锤被子的力道太大,手此刻软绵绵的,反倒一个不留神,手指松松握住了诸伏景光的指尖。诸伏景光眼睛一亮,心道:“教官果然很上道!”他能想出这招,全靠贝尔摩德的提醒,感情这方面,最适合私密性说话了。虽然这样可能会失去组织把a交给他的机会,但这不是还有zero在吗?稳赚不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与教官合作了,松江时雨显然发出了默许的信号!“比起其他人,难道我还不足够好吗?”男人刻意放缓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撩人的魅力,“要知道,那本天堂鸟画集你可是收下了的。”[教官记得赤羽前辈吗?他在魔方里留下了u盘,里面有关于组织的罪证。]金发青年浑身一抖,下意识抿紧嘴唇,钴蓝色的眼眸带着些水意,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几分,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挪,但偏偏身后便是墙。“那,那又怎么样?”松江时雨表情倏忽冷淡下来,话语带着阴阳怪气的意味,“不就是一本破画集,还是说,你是看上了我这张脸?”[直说!]这次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只是又靠近了一些,望着松江时雨的眼睛。感受着彼此交错的呼吸,他修长的手指落在两人中间的被子上,灵巧地跳跃着。这种在组织眼皮子底下交流如何覆灭组织的事情,过于刺激,让他不由得心跳加速![关于罪证,赤羽前辈说埋在你们知晓熟悉的樱花林,教官你知道在哪吗?]松江时雨表情直接空白。我去!赤羽昴到底背着他干了什么事!为什么这群人都知道了!那个地方不会还埋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墨菲定律向来存在,越不想面对什么,就越来什么。松江时雨刚刚被“搭档竟是我自己”和“我追我自己”的事实社死得晕头转向,诸伏景光就给他上天的内心再来添砖加瓦。“啪!”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松江时雨猛地一颤,手臂牵动间触发了锁链的微电流,抖动的簌簌声中,又顺着凑进来的诸伏景光的指尖,将酥麻传递到了他的身上。“唔!”毫无防备的询问者下意识闷哼一声,撑着的手在微电流的作用下一软,直接摔在了松江时雨身上。嘴唇贴着青年瘦削的锁骨,能感受到微凉的体温和起伏的胸膛,清淡的消毒水味道萦绕在鼻尖,双手不由自主环抱住对方,在酥麻中越抱越紧,诸伏景光头脑一片空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应该……怎么演?等下……zero似乎还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