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顾希的猜测

虽然杜清则已经透露了一些，可没有等到结果，可是顾希觉得，对一国之君的皇上来说，事情随时会变卦。邵太后摸着手中的玉板指：“这件事皇上并没有告诉哀家，他应该是怕哀家感情用事，也是怕哀家太过担心。可皇上会怎么样哀家不好猜，就看成王那边会怎么选择。”是啊，已经打草惊蛇了，成王府会怎么选择呢？“不过……”邵太后又继续道，“皇上会怎么选择哀家不知道，哀家会怎么选择皇上也不知道。”这话听的顾希心一紧：“外祖母，您想做什么？”邵太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你放心，什么天子犯罪和庶民同罪，那不过骗人的话。所以哀家犯罪，皇上也不会把哀家怎么样。”“外祖母……”顾希觉得，邵太后要搞事情。从进宫见到邵太后，到现在，他们相处的其实很少，可就是这少之又少的时间里，他对邵太后的印象是，是个果断、有智慧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那么对于听到唯一的女了被杀，她会做什么？报仇！像邵太后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听到了女儿的死讯，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委实不太正常。所以，她会报仇！顾希突然有这种想法，结合邵太后刚才的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邵太后会怎么报仇？顾希也能确定，有他和明珠在，邵太后定然不会做让他们有危险的事情，她还想守护着他们。没有好好的守护女儿，邵太后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和明珠身上了。可这样一来，邵太后要怎么报仇呢？且最近也都没有看到邵太后行动。一时之间，顾希陷入了沉思里。“阿希……阿希……”见外孙好像失神了，邵太后不由的笑了笑，到底还是个小年轻，虽然看似沉稳，可偶尔也有孩子气。只不过，他这般年纪，还是半大的少年，本来就是孩子气的人，可又是谁逼迫着他不得不成熟、不得不长大、不得不算计一切？想到这里，邵太后又为外孙的事情觉得心疼。“外祖母。”顾希回过神。“方才在想什么，见你一直在游神？”邵太后问。顾希道：“孙儿在想，年后就是我和明珠的十五岁生辰了，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但是对明珠来说却不一般，她明年及笄。”及笄之后，就可以成亲了。“你不说哀家倒是差点忘记了，一眨眼，她都这么大了。”邵太后仿佛还想到了韶华长公主及笄的时候，“关于正宾和赞者，你有什么想法？”“我对这些并不懂，外祖母心中可有人？”顾希问。“正宾的话，最合适的是皇后，可是你姨母贵为皇后不能私自出宫，所以哀家觉得承恩侯夫人最为妥当。赞者就看明珠有没有相交好的姐妹，有的话让她去请，没的话哀家来安排。”邵太后道，“你可知道，往年明珠的生日是从来不过的，因为那天……也是你母亲的忌日。今年十五才能办一次，但大办……”“大办也无妨。”顾希道，“我是长兄，我来为她办，纵然别人要说不孝，说的也是我。何况，我打算在生日前一天办。”“哦？你的意思是？”邵太后有几分好奇。“前一天是明珠的及笄之礼，后一天母亲的忌日，郡王府素食三天、施粥三天，这三天有明珠主持。一为前一天的生日宴向母亲赔罪；二郡王府为母亲积德；三对于明珠来说，最近的流言蜚语太过，能为她博取一点好的印象。往后……郡王府年年如此，且每一年都由明珠来操办。”顾希道。“你这孩子真是……”为了妹妹考虑至此，也是明珠的幸运。邵太后原来很担心明珠，她知道明珠和南秉希兄妹关系不好，可是现在放心了，有兄长如此，明珠就是在自己百年之后，也有兄长庇佑的。“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我是男子，名声对我来说只是虚名。我便是没有名声，全京城的姑娘都盼着嫁进郡王府。”顾希道，“可是明珠不同，世道对女子来说，太刻薄了。”更何况，他做好事有功德，冥界也会把功德算给他。邵太后很是感叹。顾希的那一句世道对女子来说太苛刻让她很是动容，这世道对女子的确不公。同是二婚，女子二婚千夫所指，男子二婚还是香馍馍。比如继室，在原配面前，要行妾礼。而女子二嫁，后面的夫婿在前面的夫婿面前，可是什么都不用做。更重要的是，而今睡在先皇身边的是先皇后，而她百年之后，虽能安葬在皇陵，却是在先皇后的身边。邵太后和先皇之间没有男女之情，所以她是不计较这些的。可她可是女子，女子总是有些多愁善感，觉得世道对女子不公平。她的父亲是太傅，她这一生引来了皇上的尊敬和孝顺，她贤名在外。可如果可以选择，她最是不愿意进宫当继后的。像她这般出生在书香门第之家的，最是羡慕夫妻美满的生活了。听到顾希说到他的婚事，邵太后眼睛一亮，那是相当明显的兴奋了。“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不然这么说我便是没有名声，全京城的姑娘都盼着嫁进郡王府。对于明珠的婚事，邵太后更关心顾希的婚事，毕竟孙子是比孙女重要的。“没有。”顾希赶忙道，“我平日里忙的很，私下又怎么会见姑娘？况且，外祖母，真不是我眼光高，虽然我没有见过什么世家的姑娘，但上次东兴侯府老夫人寿宴，我在大厅里见过几个，真真是长得不怎么样。我看惯了自己的脸，对着相貌不如我的，怎么看都觉得失意。虽然说女子讲究品德，品德为重，相貌为次。但是相貌次的，我是能看见的，品德好的我是看不见的，能看见的东西不入眼，我还怎么有兴趣去等看不见的？”“胡说八道。”邵太后被顾希说的哭笑不得，“敢情还是你母亲的错，把你生的太好了。”顾希嘿嘿的笑：“那是外祖母的错，把母亲生的太好了，再遗传给我。”“讨打。”邵太后嘴巴上这么说，但眼里都是笑容。这个外孙啊，真是讨她欢心。明珠的嘴巴也甜，可是没有外孙甜。邵太后也没有多纠结顾希的婚事，过年才十五岁的少年，婚事不急。顾希的午饭是在慈宁宫吃的，他难得进宫一趟，对邵太后的感官又非常好，所以卖弄一点厨艺，在慈宁宫的膳房里为邵太后弄了一桌的菜。只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皇上竟然来了。皇上是听说顾希在慈宁宫的膳房里捣腾，专门来看看的。他可是听说了郡王府每天给杜九爷送饭菜，还在想郡王府的菜有多好吃呢，这会儿碰到顾希来慈宁宫捣腾，他能不来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一桌子的菜就让皇上赶上了。最后，皇上吃的有点多，撑了。吃撑的皇上坐了一会儿，挺着肚子回去了。看着皇上离开，邵太后只是笑笑。到了下午，进宫的人渐渐多了。首先来的是皇后娘娘，带着太子妃和太子。“臣妾参见母后。”“孙儿（孙媳）参见祖母。”“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一番见礼，顾希和太子出去了，邵皇后和太子妃陪着邵太后聊天。顾希和太子也没有去哪里，只是在皇宫里散步。太子道：“等年初，我会腾出一段时间，到时候麻烦表弟了。”而今是年底，他就是能腾出时间也不方便，毕竟年底有家宴，年初还要进宫拜年。“表哥找到合适的理由了？”顾希笑着问。“嗯，我暗中向父皇请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明着就找了一个借口，太子南下。”太子道，“至于有没有南下，谁管孤？孤找心腹去就是了。”“那倒是。”顾希道，“怕是太子南下也不会太平。”太子当然知道，想他死的人也许不多，但绝对是有的，比如三皇子一族。虽然他现在是太子，看上去位置很稳定，可是他如果一直没有子嗣，而三皇子先生下皇孙，这太子之位也许就是三皇子的了。或者，他是太子，三皇子的儿子就是太孙了。但这样一来，他更加危险。明明两人都赢弱，却还要为了皇位争。不过，不管是太子妃的母族，还是三皇子妃的母族，都不强。因为皇上的母族杜国公府和太子的母族太傅府，还是比较强的。皇上不想外戚太强，所以太子妃和三皇子妃选的都是三品以下官员的嫡女。正妃的父亲的官位不超过三品，侧妃自然要更加的低一等，不然正妃压不住侧妃那就不好了。“太子殿下、表弟，你们在这里？”有人走了过来。“那位是？”顾希对他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