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参没说话。蔡炳盛额头上的血眼看到拾卫东和拾参,眨了两下眼睛,嚣张的挑衅,让血流得更快了。拾参挑眉。蠢东西!在元婴老祖面前,也敢作死。他从识海释放魂力,强大的灵气直逼血眼。血眼里骤然燃起灵火,血眼被烧得猝不及防,连连惨叫。它疯狂的眨眼,想用血浇灭灵火,然而血流得越多,灵火烧得越旺盛,它怕了,哀嚎着连连求饶。拾参轻哼了声,等它认错态度良好且到位后,才将灵气收回来。血眼赶紧闭上眼瑟瑟发抖。病房里的人看不到拾参和血眼的异样,蔡炳盛看拾参没说话,心里害怕极了,就怕自己昨晚对他的轻视,把人惹到了。蔡炳盛越想越害怕,他怕鬼,更怕死啊,他挣扎着要从病**爬起来给拾参跪下了。“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我,我是混蛋,我不知好歹,我不该轻视您。大师,我给钱,大师,你一定要救我……”蔡晓新赶紧扶住他爹,“爹,医生让你别乱动。”蔡炳盛握住他的手,直勾勾的盯着拾参,“大师……”“胡闹!”一声威严的呵斥,医生和蔡炳盛的一儿一女闯进来。看到蔡炳盛要下床,医生黑着脸,教训道,“病人需要输血,也要尽快做手术。”他不耐的看眼拾卫东和拾参,皱眉,“不相干的人,还请尽快离开,别打扰病人休息。”蔡炳盛的儿女跟着附和。“我爹刚醒来,脑子不清楚。你们别想骗到我爹头上。”蔡炳盛的大儿子蔡晓毅眼神不善,威胁,“拾卫东,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带着你侄子赶紧走吧。否则我就把你侄子告到组织去。”他爹就是老糊涂,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是大师?还能救人呢?不就知道他爹在食品站工作,家里有点钱,和拾卫东合起伙来骗钱的,当谁都是傻子是的。拾卫东瞬间黑脸。”砰”蔡晓毅躲闪不及,被汤罐子砸了个正着。蔡炳盛呼吸急促,让蔡晓新把人轰出去。蔡晓毅的额头被汤罐砸出个血口子,他阴着脸暴怒,“爹,你老糊涂了?你拿汤罐砸我?拾卫东就是骗你钱的……”“滚。”蔡炳盛浑身哆嗦,他就怕不孝子把大师得罪走了,急忙和拾参保证,“大师大师我把不孝子赶出去,你别听他放屁。他敢去告你我就打断他的腿,大师你放心。”蔡晓毅暴跳如雷,“爹,我是为你好……”蔡晓新同样黑脸,“大哥,我求你闭嘴吧。”他和一直没说话的大姐道,“大姐你和大哥走吧,我照顾爹,你们别来添乱了。”他大姐冷眼旁观,“你大哥要做的事,我没本事劝。”拾卫东拉着拾参,冷淡道,“老蔡,我侄子真没本事。”他指着医生,“有病找医生,我先走了。”“别走大师……”蔡炳盛和蔡晓新都慌了,蔡炳盛自己没发现,蔡晓新却知道,他带拾参来到病房后,他爹额头上多出来的两只血眼,渐渐的没流血了,甚至那两只血眼在慢慢的往边上挪动着。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就盯着两只眼睛看了许久,直到两只血眼从他爹的额头中间位置,快挪到他爹耳朵处,他才敢确定看到的是真的。而且这两只血眼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他就相信他爹的话,拾卫东的侄子是有本事的,他就是大师,一定能救他爹的。蔡晓新砰的跪在拾参面前,“大师,你走了我爹就没命了。你救救我爹,让我干什么都行。”拾卫东心里不舒服。他带侄子来就是看在蔡炳盛的面子上,结果蔡晓毅还想把他侄子告去组织?呵!给你们家脸了?拾参让蔡晓新起来,“救人可以。”蔡晓新眼睛一亮,忙说,“谢谢,谢谢大师。”拾参转话,语气颇冷,他指着蔡晓毅,“什么时候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蔡家人愣住。拾参提醒蔡炳盛,“蔡叔想清楚,你只有三天时间。伯父,我们回去吧。”拾卫东听到拾参的条件,也愣住了,拾参喊他,他才回神,下意识的跟着他往外走,到了走廊上,他凝视着走在自己前面,才十六岁的小伙,还在长身体只有他肩膀高,身形偏瘦却挺拔。却已经有了大人的雏形了。他神色复杂。**回去的时候,天蒙蒙亮。拾参没在国营饭店吃过早餐,今天凑巧在外面,拾卫东就带着拾参去了国营饭店。早餐要六点半才开门,不过拾卫东有熟人。“老拾?你可从来不来国营饭店吃早餐的。这小伙子是哪个?看着就精神。”“是我侄子。参儿,喊你汪婶。”“汪婶。”“诶!是你老四家的那孩子吧?我还是头一回见,快进来,想吃什么和婶说。”和拾卫东认识的是在国营饭店打菜的汪凤,她的男人是拾卫东的同事。拾参看着汪凤的脸,眉梢微皱,但没说什么。国营饭店开门时间是六点半,有关系的人,也会提前去敲门,等吃早饭的时候就不用和别人挤了。“你可运气好,今天我当班,你要昨天来,都吃不着。是在这吃还是带走?”“在这吃,麻烦弟妹了。”“麻烦啥,吃点啥?今天有大肉包子,来两个?”拾卫东,“来三个包子,两个馒头,一迭梅菜,两碗粥。”饭店没开门,但大堂里靠角落的桌子坐着两男人,拾卫东和拾参进来的时候,他们眼皮都没抬一下。拾卫东点完吃的,就领着拾参坐到最近的位置,和另一桌客人离得的距离最远。“等吃完,给你妹妹带两个包子回去。”“不用票吗?”“你汪婶子在,咱多给点钱。”这句话拾卫东压低了声音说,讲白了就是走关系吃饭,拾参了然的点头。饭店的后厨和大堂只有一个打菜窗口,也只有打菜的时候才把窗口的挡门打开,平时和门都是关着的,在大堂的人看不到后厨的情况。大肉包子都是蒸好的,只要装盘,窗口打开,汪凤喊拾卫东来端盘。拾参又看了眼她的面相,等拾卫东端着饭盘放在桌上后,他不经意的问,“伯父,您和汪婶子关系怎么样?”拾卫东笑了,“我和你伯娘就是你汪婶子婆婆做的介绍,两家人当亲戚走动。”他还打算今天送一只狍子腿去吴家。拾参顿了下,“我观汪婶子面带黑气,子女宫有损。伯父提醒下汪婶子,她的小儿子有水劫,恐有性命之忧,让她儿子在十五之前,不可遇水。”拾卫东愣了下,严肃的看着他,“参儿,伯父之前就想和你谈了,你这些话在伯父面前说说就行,可千万别当外人面前说。现在破四旧,世道乱,以后这话说都说不得。”拾参无奈,“伯父……”大堂里有外人在,拾卫东不想多说,“好了,快吃包子。”拾参故作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乖乖吃早饭。他伯父既然不信他的话,等回去后让伯娘给汪婶子一道符,让她小儿子佩戴在身上,就不必担心了。他们走的时候,汪凤从后厨出来,亲自将打包好的包子递给拾卫东,“老吴昨天还在念叨你,赶明儿带小妹和侄子来家里吃饭,别忘记了。”才吃两个包子的功夫,她脸上的黑气浓郁到快要看不清她的脸型,子女宫上如一把镰刀劈下,血痕带阴。是必死之相。拾参皱眉,这不是应劫,是邪祟作祟。“婶儿,你的小儿子是七月十五子时出生的对吗?”汪凤咦了声,她小儿子今年十岁,的确是中元节出生的,出生后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走一步都要喘两口,她婆婆还偷偷去寺庙里求神拜佛,就盼着她小儿子能好好的。但他小儿子的出生日子,除了亲近的人,外人哪里会知道?“你伯父和你说的?我那小子体弱,你和小妹来家里的时候,带弟弟去玩。”拾参认真道,“他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最易招惹邪祟。婶子若信我,将这道符带上,现在就赶回家,切记,他忌水。要快,否则一切都迟了。”汪凤有瞬间懵。因着婆婆会去求神拜佛,她对神鬼还是敏感的。但是吧,这大侄子才几岁?能有这本事?她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的。先不说他说的邪乎,就她小儿子那体弱多病的身体,每天都得睡到日上三竿,现在这个点,他该在睡觉,哪里能碰到水?她有些尴笑,“侄子这话别往外说……”拾参,“你儿子有尿床的习惯吧。”尿也是水。汪凤僵住,她的心里头突然就在打鼓,主要是拾参说的话太笃定,神色又太认真,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她儿子有尿床的习惯?她想不相信,都有些怀疑自己了。她迟疑的说,“……家里有人在,小儿尿床他们也能知道……”拾参说,“婶儿现在回去,你儿子没事不是皆大欢喜你也能放心,那万一呢?你得后悔终身。”汪凤就摇摆不定了。拾卫东陷入沉思,他是知道汪凤小儿子的生辰八字的,但是他从来没跟拾参提过啊。看拾参认真的样子,还有蔡炳盛的态度……这一瞬间,又想到他老婆女儿和王春梅对拾参深信不疑的话……拾卫东突然就不确定了,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老婆有事瞒着他。看汪凤摇摆的心态,他张张嘴,却是劝说的话,“弟妹赶紧回去一趟,参儿说得对,没出事那皆大欢喜,要是有个万一呢?咱们都得悔恨一辈子。现在还早,你一来一回也不耽搁店里开门的时间。”汪凤当即脱了围裙,“我这就回去。”拾卫东把自行车借给她,汪凤也没和他客气,蹬上踩得飞快。等人走后,拾卫东纠结了,压低声音道,“参儿,你真有看相的本事?”拾参没穿越前性子是活泼好动的,在修真界活了近百年,在穿回来,他的性子稳了许多,情绪也压着没外露,现在看着拾卫东纠结的一张脸,他难得调皮,“伯父应该挺好奇伯娘为什么突然热情如火吧?”拾卫东瞪大眼睛。拾参挑眉,一副你赚到的贱样,“未来两个月伯娘只会更热情,伯父好好享受。”拾卫东的脸红了又黑,轻声呵斥,“臭小子,看你伯父的笑话吧……”“小兄弟,请留步。”喊住拾参的男人声音低沉,他坐在轮椅上,和他一起的男人单手将轮椅拧起走下台阶,将轮椅放到平地上,推着轮椅朝拾参和拾卫东走过去。拾卫东面色微变,他担心刚刚拾参和汪凤说的话,被他们听见,上来找拾参的麻烦的。“两位有事?”“冒昧了,我有些小事想请教这位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