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是谁啊?抢我的兔子,好讨厌。”拾小妹气呼呼的跑来院子,牢牢抓着兔子耳朵,指着周少山向她哥告状。这家伙她都不认识,就把她拦着,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还要抢她的兔子,肯定不是好人。拾参和古赋声朝院门口看。拾小妹看到古赋声,瞪圆了眼睛,“你是谁啊?”周少山站在她后面屈指弹了弹她的后脑勺,“是我小叔叔。”他倾身看她的脸,夸张的说,“哇,你没脸红啊。”拾小妹用力踩他的脚,抱着兔子跑去屋里。“哥,他太讨厌了,你快赶他走。”拾参黑脸看周少山。周少山举手挺无辜的,“我就是逗逗她,看她认出我没有!毕竟我还救了她是吧?她还以为我要抢她的兔子,你看她刚刚踩我脚了,我也没生气吧。”古赋声让他住嘴。拾参警告他,“以后别在她面前提及此事。”王家贵欺负她的这段记忆,被他抽了出来,他不会允许能伤害到他妹妹的东西存在,影响她的成长。周少山震惊了,“还能抽人的记忆的吗?”怪不得拾小妹怎么逗都不理他。古赋声也看向拾参。拾参哼了声,“为何不能!”他看着周少山手腕上绑着的那根红线就不爽,他的妹子,还没焐热呢,就被人惦记着。偏偏这人还敢在他面前碍眼,没教训他就不错了。周少山站直,对他又敬又畏。然后他就看见他敬畏的大师居然翘着脚悬空坐在他小叔叔面前,周少山的眼睛珠都要凸出来,惊叫,“大师你太厉害了,没凳子都能坐着。大师你能教教我吗?我也想学。”拾参转身就走。太蠢,学不会。周少山赶紧黏上去,“大师,你别走啊,你教教我,我学东西很快的。大师……”古赋声看着周少山缠着小大师,小大师比周少山矮上几公分,还是个小少年啊……“二爷?”“古重,他能让我活着,你信吗?”古重推着他进屋,沉声道,“我信。”**王春梅煮了鸡汤面,招呼古赋声赶紧吃。“都要三点了,饿狠了吧?赶紧吃,不够大姐给你做。”古赋声的声线偏冷,就算放软语气,也觉察不到温度,“麻烦了。”王春梅分了三碗,周少山和古重都有一碗,不过他们两人碗里的面比古赋声碗里的少。周少山要说话,大腿被古重按住。周少山撇嘴,识趣的吃面。拾参幽幽的、郑重的和他娘说,“娘,你应该当他的婶婶,不能乱了辈分。”王春梅愣了下,“娘当大姐挺好的啊。”她还和古赋声确认,“是吧?”古赋声面不改色的赞同。拾参,“不行!”王春梅嘀咕,“怎么就不行,你娘看着也年轻呢……行行行,小声往后喊我婶子就行。小声晚上在家里吃饭?小妹抓了只兔子,婶儿做红烧兔。”“噗、咳咳”周少山被面汤呛到,猛咳。古赋声抬眸,冷冷的看他一眼。周少山摀住嘴,边笑边咳。神特么的小声!!!太要人命了!就该让爸妈来看看,他们这位对任何人都不假颜色、威严冷然的小弟,在别人口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拾小妹坐在周少山的对面,嫌弃的往边上坐了坐,吃面汤还能被呛到,真是蠢,她嘟嘴,“婶婶,兔子都不够我们吃。”王春梅乐呵呵的,“不怕!婶婶还藏着只山鸡在后院柴垛里,一起炖了吃。”“春梅,在家吗?”“在。”王春梅被喊出门,拾参凑到古赋声面前,“小声。”古赋声冷淡的看他,“没大没小。”拾参的脸就差贴到他的脸上了,他的声音传入他耳,“我以修为论长幼。”在天一门内是论辈分,但走出天一门,谁不是以修为论长幼的?他的元神在百年内突破元婴,就算是个老怪物,只要他的修为在元婴之下,都得尊自己一声老祖。他摸古赋声骨龄,只二十二。喊自己一声”哥哥”又不委屈他。古赋声,“……”说话就说话,贴着他做什么?喊王春梅的是张翠芬的妯娌罗燕,她负责记工分。“在家呢?我就来问问,你下晌上工吗?”“上。我就上两个工分,晚些时候过去。”罗燕无奈,“这半年,你和拾参总共就十九个工分,你还不努力挣工分,明年怎么过?”王春梅拧巴脸。罗燕也知道她不会干农活,叹了口气,“算了,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王春梅把她拉回来,“急什么,你等着。”她进屋很快又出来。“带回去给孩子当个零嘴。”这半罐子奶粉还是今天从她嫂子家拿回来的。罗燕推着不要,王春梅往她怀里塞,啐她,“不要个屁,白得的东西你还推了。是奶粉,拿回去给你小儿子喝。”罗燕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生小儿子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没奶水,是王春梅给她送了半罐子奶粉,她儿子才养了下来。“那我拿工分和你换。”“我要你工分做什么,赶紧回去,别被人看见了,说三道四的我不爱听。”罗燕走后,王春梅回屋就和拾参说,要去下田翻地。“我得和村长说道说道,娘去翻地,还不如让娘去割牛草。娘会用刀不会用锄头。”拾参,“晚上我和村长说开荒的事。”拾小妹感兴趣,“哥,开荒好玩吗?”周少山,“你傻啊,扛锄头挖泥,能好玩吗?”拾小妹朝他哼了声,不理他。周少山手痒,扯她的头发。拾小妹气的眼含泪,跑到拾参身边坐好,离他远远的。周少山,“坐过来,我不扯你头发了。你可以扯我的。”拾小妹,“我才不,我又没你蠢。”王春梅扛锄头上工,拾小妹没下过田,觉得好玩,跑去凑热闹。王春梅和拾小妹离开后,拾参掏出符纸,要用在周少山身上,他挺心疼的。他的储物袋里虽然有一大把的符纸,但是吧,这符纸用一张就少一张,用完就没了。这个世界有黄纸,但,不是能和他的符纸相比的,他的符纸就算没有画上符咒,都比这里画上符咒的黄纸对付起邪祟来更好用。他看向古赋声,“能买到符纸吗?”他手上的符纸金黄色,能清晰的看到条横走向,这是他从没见过的黄纸。“只要有这种黄纸,我能买到。”拾参点了下头,“你侄子虽然傻,但命好。他被人下了失魂咒,有养魂珠和还魂符,生魂还体,现在失魂咒已解。他有功德护体,我给他一道安命符,以后只要他自己不作死,邪祟就奈何不了他。”拾参是用灵力画符。金光现,则符成。他将符打入周少山的体内,护着他的心脉。周少山捂上自己的胸口,他没感觉到有不同的地方。拾参嫌弃,“没慧根。”周少山,“……”拾参看向古赋声,“周少山父母宫有损,暗无血色,是大凶大限之兆。他的生父有救世之功,功德无量。你有能力,可将他带来,我尽所能保他一命。”古赋声坐直了身体,“当真?”周少山都被拾参的话吓傻眼了,他他他爸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有危险。拾参呵呵,“傻子,你是捡来的,会要命的是生你的爹。”周少山,“……”他他他……他是捡来的?拾参都不想看他的蠢样,和古赋声道,“这傻子要不是有他爹的功德护着,早就凉了。”古赋声看向周少山,脸色非常难看。周少山磕磕巴巴的解释,“我、我醒来的时候,有、有问我们家有谁生病了吗?是小叔叔你自己说没有的……”他也很委屈啊。大师是和他说过,他家里有大善人、有大功德之人,还是他的长辈。现在他长辈被人害了,他才会受牵连。他有问过小叔叔,家里有谁生病住院了吗?明明是小叔叔自己说没有的。他还特意打电话回家,他爸妈的身体也好好的。既然大家都好好的,他还以为是大师说错了,当然就没提了。古赋声冷脸。周家人的确没有人受伤住院,但周少山可不仅仅是周家人……古赋声,“我尽快带他来,还请你一定要救他。”拾参挑眉,“你喊声哥哥。”古赋声,“……”这话题跳的有点远,也不明白他一个小少年,为什么会执着于让自己喊他”哥哥”。周少山,“!??”古重,“!!!”古赋声无奈又郑重,“是不是喊你哥哥,无论在多糟糕的情况下,都能保住他的命?”拾参骄傲的抬下巴,“那当然。”古赋声,“哥哥。”颇冷的声线又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就跟啃了一口冰冻的脆果子,简直太爽口了。拾参心口一跳,舔舔唇,让自己显得不磕巴,他、他可是元婴老祖,喊哥哥怎么了!“我,我提醒你啊,你自己也就只有三个月的命了。九月十五之前,一定要回来找我啊。”古赋声突然笑了,“好。”“还、还有,你手腕上的红绳别摘掉,千万、千万别摘掉,那是保你命的宝贝。”“好。”拾参靠在院门前,还在想古赋声离开前对着自己的那个笑。哎呀娘耶,那两浅梨梨的小酒窝,真是太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