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参掏出一块古朴的白玉,白玉上刻着一个复杂的字”参”,古赋声并不认识这种字体,但看着有些眼熟。之前小青年给他的符纸上,就是画着这种字体。白玉入手,他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气从他的手心钻了进去,在血脉里迅速流动。古赋声震惊。拾参说,“感觉到了?”古赋声缓缓点头,“这是什么?”拾参没细说,只让他把白玉收好,他只要带上白玉,任何妖魔鬼怪就不能伤到他。红绳可以丢,但这个白玉是不能丢的,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把白玉丢了。古赋声握紧白玉郑重承诺,“我会的。”虽然小青年没明说,但他隐约感觉,这块白玉对于小青年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东西。他必珍而重之。王春梅挑了一担的泥到院墙塌了的地方放好,冲着隔壁骂了两声。张爱国爬上院墙,小脸脏兮兮的,笑呵呵喊,“婶,我后娘在家里骂你呢,骂你推了我家的院墙。”王春梅没好气,“我知道!那张破嘴能有好话?你说,你后娘是不是手贱,把我家的院墙推了,老天看不过眼,也把你家的推了?”张爱国摇头,“不是后娘推的。昨天她躲懒不干活,让奶和我干,自己躲出去了,回来的时候,院墙都被推了。”王春梅瞪眼睛,“你说真的?”张爱国重重点头,他和后娘关系不好,是不会偏袒她的。他看到院子里的拾参,忙挥手打招呼,“哥哥。”拾参让他下去,别爬院墙。这堵墙是土墙,又被大蛇来了一招神蛇摆尾,院墙随时有可能塌了,趴在上面很危险。张爱国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陌生人,笑呵呵的跳下院墙跑了。王春梅也看到了古赋声,不满道,“上回留你在家里吃晚饭,你就走了。”古赋声表歉意,“上回有急事,先走了。这回,我可得在家里多住几天,大姐可不能赶我走。”王春梅呵呵乐,“住!在家里住着热闹!”她将簸箕里的泥翻到地上,又挑起走了。古赋声看着院墙。院墙虽是用泥土砌的,但是厚重。以人力来算,要将院墙推塌的概率实际是很小的。拾参,“是蛇。”蛇?古赋声神色怪异,家里有蛇?拾参挑眉,“你怕蛇?”古赋声轻咳一声,让自己镇定,“不算怕,是觉得讨厌。”他不想和小大师谈论蛇,转移话题,“你娘会垒院墙?”拾参摇头,应该是不会,但他大伯在村里,打算明天把院墙垒好,今天先挑泥土。下午,他和他娘的两个纸人就是他大伯和伯娘带着去开荒的,本来挑泥的事,也可以让纸人来做。只是他娘说,张志国的后娘总盯着他们家,怕她发神经,给纸人泼一桶水上去,就露馅了。王春梅说,“挑泥又不费事,不用纸人,娘自己来。”拾参没阻拦,随她去。反正她要是累了,就让纸人做。古赋声听完,沉默了。他没见过拾参口中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纸人,还挺好奇。拾参,“好奇?”古赋声笑了声点头。拾参掏了张符纸,照着古赋声的样子,几下迭好,放到他手上。古赋声看着纸人,没看出哪里特别。拾参让他朝纸人吹一口气,古赋声疑惑,还是照着他的话做,朝纸人吹了口气。拾参让他静心凝神,心随气动,喝在丹田。“起!”一声起,浑厚苍劲。一股气从心肺冲到脑门,说不出的舒服。古赋声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一声”起”后,他手里的纸人慢慢的站了起来,纸里面像是注入了气,从头到脚,慢慢变得膨胀。只瞬间。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古赋声,“!!!”还是个能站直的纸人。古赋声不知道自己是该羡慕,还是该骇然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朝纸人吹一口气,它就能变成这样?拾参看他的目光里,冒着光,“果然是先天玄阴之体,嘿嘿!我师父要是知道我能遇到你,得多眼红我。”古赋声,“……”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点怪。**张志国跑来找拾参,“拾参,张狗蛋死了。”拾参:谁?张志国,“张狗蛋你忘了?小时候没少欺负我们。”他凑到拾参面前,小声说,“你三堂姐和他钻柴堆,被抓住了。闹出来后,你奶要张狗蛋五百块钱,张狗蛋家里拿不出来,你奶就说要去告他耍流氓。张狗蛋的娘是寡妇,比你娘还能吵架,她跑到你奶家,把你三堂姐臭骂了一顿,说你三堂姐勾引她儿子,反正吵得很厉害……今天中午的时候,张狗蛋死了,在进山的小路那,后脑勺都被砸了一个洞,啧!看着都疼……”拾参,“谁砸死的?”张志国摇头,“张狗蛋的娘就说是你三堂姐把她儿子喊出去的,是你三堂姐砸死的,反正现在赖在你奶家,哭天抢地,要死要活。村里不少人在你奶家看热闹。”怪不得他大伯和伯娘没回来。张志国,“张狗蛋的娘说要你三堂姐给她儿子陪葬。”拾参,“!!!”他和古赋声说一声,去了他奶家。张志国跟着一起去看热闹。古赋声沉默的看着把他留在家的小青年,看眼被蛇弄塌的院墙,脸色微变。拾参去他奶家的时候,家里安安静静的,不要说看热闹的人了,就俩拾家的人都没在家。张狗蛋的娘躺在院子里,身上还盖着薄被。拾参奶被气病了,躺在**,额头上贴着湿毛巾,一阵阵的呻吟。拾卫东没在,她大伯娘在伺候老婆子。“奶,伯娘。”“参儿。”李巧红对她婆婆是真的心累,这老太婆估计就是趁病了来折腾她的,偏她一个做儿媳的,又不能撂挑子不伺候。她两个妯娌还不软不硬的怼了她一顿,说她在乡上享福,也就逢年过节才来一趟,不像她们两个,婆婆有个头疼脑热,都是她们伺候的。就把老婆子扔给她伺候了。要不是拾卫东在,她当时就想翻脸。“你咋过来了?”李巧红走到拾参面前,催着让他回去,这家里一堆烂事,来沾干什么。老婆子听到拾参的声音,睁开眼睛,转头直勾勾的盯着拾参,“你还认我是你奶啊?”李巧红皱眉,老太婆又要闹事?拾参短促的笑了声,“奶,我来看看你。”老婆子使性子翻身,面对墙,“老婆子用不着你看,你滚出去,我没这个好命,让你来看我。”拾参没理她,只问,“奶,院子里躺着的是谁?是咱们家亲戚?”老婆子瞬间炸了,直接从**蹦起来,冲着院子开骂,“烂东西烂肺的,谁和她是亲戚,偷人的烂货,哪来的烂脸在我家里躺着,我……我……”她捂着心口,一副要被气死过去的样子。拾参挑眉,他奶是真的被气得不轻,没有在装样子。给她顺了这口气,以免真的被气死了。拾参和李巧红说,“伯娘,我出去看看。”李巧红低声劝他,“那女人泼辣,现在能消停些,参儿别去惹她了。你和你娘被分了出去,你奶不认你们,就别沾这个家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不惹事。”李巧红要跟出去看着,拾参没让,让她看着他奶就行。老婆子闭着眼又哼哼哧哧,李巧红无奈,“行,有事你喊伯娘。”家里其他的人,孩子都躲了出去,大人去了村长家,她站在窗户前,这样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动静,也能顾上老婆子。张志国蹲在院子里,看到拾参就站了起来。拾参朝张狗蛋的娘走过去,张狗蛋的娘只是闭着眼没睡,她刚刚闹得凶,现在就是累了,先休息下,等拾家人回来后,她在接着吵。院子里有动静,她都一清二楚。拾参蹲在她的面前,张狗蛋的娘没睁开眼睛,也没理他,只是装成睡着的样子。拾参看眼蹲在边上对着躺着的人苦口婆心劝说的男人,微微挑眉。张狗蛋?呵!“你儿子虽然不是个东西,也不干人事。但对我三堂姐,还有点良心。他说他不是被我三堂姐砸死的。”张狗蛋整只鬼都僵硬了,他看向拾参,惊愕后就是狂喜,“你看的见我?你看的见我对吧?”“你放屁,我让你说我儿子。”张狗蛋的娘本来不想理拾参,可谁让拾参敢骂她儿子不是个东西,她就炸了,扑过去,要撕了他的嘴。“我儿子被那贱人砸死了,你还来骂我儿子不是东西,你还有没有心啊。啊,你有没有心,我撕了你的嘴,看你以后还敢骂人。”拾参冷淡的看着她。张狗蛋本来还挺高兴,终于有人能看到他了,正想让他帮自己的忙。结果还没说出口,他娘就要打人了,张狗蛋焦急的挡在拾参的面前,想阻止他娘伤人,只可惜,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他是鬼,没有实体,根本拦不住他娘。他娘从他身上穿过去,直接朝拾参扑过去。张狗蛋急的喊,“你快躲啊,你躲啊……”然后就看到他娘被一手指弹了出去,跌在草席上。张狗蛋,“!!!”他惊得后脑勺被砸开的洞冒出一股股的血。“哎呦,哎呦!杀人了!杀人了!拾家的小子杀人了啊!大家快来看看啊!杀人了啊!”张狗蛋的娘干嚎,本来就嘶哑的声音,听着比敲破了点铜锣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