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有些愁。天选之人和他师父搞对象?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天,也不知道老天爷让不让他亲儿子处对象。古赋声看他眼神奇怪,倒是没说什么。“古行峰既然喜欢东皇,把他和外面的女人扔去东皇。其他几家,相互攀咬出和东皇有联系的,不管有没有证据,一并扔过去。”“找人把院子修了。”保镖们去办事。拾参睡了一觉醒来,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他现在就感觉浑身充满了灵力,精神百倍。老头热泪盈眶,“师父,徒儿想学御剑飞行。”拾参说他学不会,别学了。老头不死心,怎么就学不会呢?他能被师父看中收他为徒,不就证明他是有慧根的吗?只要灵力增强,何愁学不会御剑飞行?拾参看他的眼神怪异。慧根?哦!的确有那么一丢丢!但说出来,怕你伤心。收你为徒,那是看中你会做黄纸的!拾参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自己体会。前院吵囔囔的。拾参扔下老头,嗖的跑了。“二爷,只要您救了我孙儿,往后我南宫家,就是二爷的马卒。”“您想要什么,只要我南宫家但凡有的,都能双手奉上。”站在古赋声对面的三人,其中鬓白的老者是南宫家族的掌舵人,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对夫妻,也是老者的儿子儿媳。三人低姿态,是上门来有事相求的态度。古赋声神色冷淡,“我无能为力。”南宫覆,“我知古二爷和不衍道长有点头之交,古二爷只需帮忙引荐一翻,此事无论成与不成,我南宫家都不胜感激。”“你孙子的病,我能治。”古赋声正要拒绝,小少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古赋声转身,看向脚步轻快的小少年。“睡醒了?”“醒了!”拾参快步凑到他面前,“下回我睡觉,你不许偷偷跑了。你不在,我都睡不安稳。”古赋声看他两眼透亮,脸上红润,哪里像是睡不安稳的样子。“好。”他补充,“下回我守着。”拾参满意了。他看向对面的老头,穿着黑衫,身如枯枝,手持虎杖,半截身体埋黄土的人,意外的,有阴魂甘愿撑着他,给他续命。拾参觉得有趣,这才出声答应救他的孙子。南宫覆将古赋声和少年的互动看在眼里,思量一瞬,就同意了,并且承诺,只要少年能救他的孙儿,他可以将整个南宫家奉上。拾参看他的面相,就知道这老头为什么会如此大方了。南宫家上千年来,都是一脉单传吧?他这个孙子要是嗝屁了,南宫家也就彻底绝后了。上千年来都被一脉单传压迫着神经,相对于让南宫家族绝后来说,舍了南宫家的财富,的确没什么舍不得的。古赋声说:去南宫家。南宫覆的儿子欲言又止,他们来的目的只是想找不衍道长,可没想过古赋声能就他们的儿子,更别说眼前冒出来的少年了。南宫覆同意了。古赋声的名声在四九城是响当当的,只这个称呼出去,那就是信誉。既然是古赋声的人,那他又何须怀疑,枉作小人!只要少年有本事救他的孙儿,他自当将少年奉为座上宾。**南宫家在城中,和古赋声现在住的四合院离得不算远,开车半小时就到。南宫家祖上是做皮毛生意发家的,祖先有经商道,传承了上千年,但因家族都是一脉单传,所以家族行事低调。也因为低调行事,才能在上千年的朝代更迭、动**战乱的年岁里,只伤皮毛的存活下来。现如今,在贵族四风洗礼的年代,南宫家的财富,说出去,可能都没人敢相信。拾参踏进南宫家门,就差点被地下砌成墙的黄金闪瞎了双眼。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南宫覆老头。“老头,我们做好朋友吧!”你的黄金分我点?还好那条青龙渡了天雷劫,此刻还是皮肉烤焦、在挣扎活路的状态,另一个龙蛋还在他识海里,否则,被这两玩意看见了,你南宫家的墙就没了。南宫覆愣了下,失笑,“能和小友成忘年交,老头自是求之不得。”拾参和他握手,非常友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忘年交!”南宫覆哈哈大笑。古赋声的视线从两人相交握的手上扫过。南宫覆的儿子、儿媳两夫妻相视一眼,隐隐焦心。拾参还喜欢南宫覆的一点,这老头只比他高一个指甲盖那么点,对他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凑过去说话的时候,两人视线都是平行的。多么友好的老头!!!拾参,“老头,这半年你没少做梦被黄土埋脖子吧?”南宫覆心思微惊,他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还算是能稳得住,只是握着虎头拐杖的时候,掌心微微用力,泄露了自己的心思。“小友果然不凡。老头的确是从半年前开始做梦,每晚上都会有一车的黄土运到**,从脚埋到我的脖子处。也是每次在黄土到脖子的时候,就有一股力在将黄土从我身上刨开,将我一点点的挖干净。小友可能解了老头这梦?”他自做这个梦开始,就是黄山三清观,祷告询问过此梦何解。活到他这个岁数,自然明白黄土埋脖子的意思,他并不是怕死,只不过是想知道给他刨黄土的是何意。只可惜,都没有结果。拾参看眼趴在他腿上睡得香喷喷的阴魂,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头,你想想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有对不起的姑娘家?答应好要娶人家的,结果转身就把人给忘脑后了?”南宫覆的脚步顿住。脸上是沉思。南宫覆的儿子、儿媳一脸见鬼的看着少年:爸年少时有情人?他们南宫家因为血脉单薄,祖上有位先祖,想要改变南宫家的血脉命运,史书记载着这位先祖娶过八房小妾,但没用,南宫家只有正房生了儿子,且这位先祖在儿子出生的那天,就死了,死的时候,身上长满了脓疮,据脉案所提,先祖是死于花柳病,但奇怪的是,他的正房和小妾都没有这种病,而先祖也不曾在外花天酒地……这事儿在外人眼里,就是个风流韵事,但在南宫家,却是个教训……南宫家多出专情人。凡观其先祖,只要是多情的之人,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场!南宫家的人,对待感情自然不敢胡来。若说南宫覆年轻时,有过有情人,作为儿子的南宫祟,是不信的。“胡说八道。”南宫祟忍不住斥责。古赋声神色冷淡,“听你父亲的。”南宫祟比古赋声年长两轮,也算是他的长辈。但他南宫家处事低调,也没在乎这些徒有虚表的称呼。一个人的教养和尊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古赋声有手腕,能力绝非在他之下,他也不能摆长辈的谱。“那就听你的。”南宫祟看向南宫覆,语气低声恭敬,“爸?您真辜负过姑娘家?”南宫覆的记忆像是被人拉到久远前,恍惚的梦了一场,又被拉了回来。那一声”覆哥哥”,就是一坛埋在树荫下,早就被遗弃了的古酒。南宫覆眼眶微湿,“是!是小绵!”他看向拾参的眼神透着感激、感慨。如若不是少年提及,他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再响起那个站在山坡上对着他晃手臂,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小姑娘了。南宫祟,“!!!”他妻子也是一脸懵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是给她儿子请不衍道长吗?怎么就冒了她公公年轻时候辜负了姑娘的事了?南宫覆抓住拾参的手,神色激动,“小友是说在梦中给老头刨黄泥的就是小绵?小友可能帮老头找到小绵?我这辈子没有等她,是我食言了!我总该见她一面,把话说清楚。”拾参看眼他脚上的阴魂,“真想见?”南宫覆郑重点头。想见!他十二岁的时候,家里接手了茶生意,那时候还是民国,战乱纷争时期,他和爹走访茶园,就是在安溪一个茶小镇,认识的小绵。小绵家里穷,只靠家里的一点茶山维持家里的开销,但那是战乱时候,生意都不好做,更别说茶生意了。他看着十岁的小姑娘瘦巴巴的,就给她两个馒头,也是这两个馒头,两人有了接触。他在茶小镇待了两个月,小绵带着他走遍茶小镇每一座山茶山,教他从采茶、炒茶到包装……那段时光,短暂、美好。他临走前,问小绵愿不愿意跟他走,但小绵拒绝了。他不忍心看着小绵在她家里受苦,就承诺她,以后会回来娶她……可惜,他后来遇到了他的夫人,一个非常有趣的女子,他深深的被她所吸引,两人婚后的日子,更是蜜里调油……小绵……早已经被他忘记在了时间的长河里。挂在他脚上的阴魂醒了,它站了起来,就愣愣的看着南宫覆因为回忆,脸上陷入高兴、愧疚交织的情绪里。南宫覆长长叹了口气。